第10章 第十章(1 / 2)

第十章

“愛宕山太郎坊、鞍馬山僧正坊、比良山次郎坊、飯綱三郎、大山伯耆坊、彥山豊前坊、大峰前鬼坊、白峰相模坊。”

俊美冷漠的大妖怪轉身,背對著安倍晴明道:“拿著這柄扇子去這八個天狗道場,如我親臨。自從六年前八岐大蛇在中國地方那邊現身後,日本境內的妖界和陰陽道都不安分,你這幾年還經常在日本到處亂跑,不想死的話就把扇子好好收起來。”

說完,大天狗走出房門展開雙翅,巨大的墨色翅膀如傳說中的鯤鵬,遮天蔽日一般,清晨柔軟的陽光被其擋住,陰影在他的背後被拉得狹長。

呼——

銀色頭發的大妖怪開始振翅,狂風呼嘯,漆黑的羽毛被吹得漫天飛舞,比庭院裡的櫻花更加撲頭蓋臉地糊在禿頭阿爸的臉上。

“……”

安倍晴明抹了把臉將臉上的羽毛揮下,見疑似害羞得馬上就要逃走的大狗子即將起飛,趕緊跑出來說:“大天狗……謝謝你的禮物,我會好好收起來的。”

“喲,晴明,你終於起來了。”

背著酒葫蘆的酒吞童子帶著茨木童子從大門走進來和安倍晴明打著招呼。

正如大天狗一樣,在這千年裡,並不是所有的妖怪都與座敷童子瑩草他們一起都躲在由安倍晴明原來庭院改建的晴明神社裡。N級和R級中性格內斂害羞的小妖怪們在自家阿爸失蹤後整日惴惴不安,哪怕有SSR級的大妖怪們安撫,承若會照顧他們,他們也依然害怕,安倍晴明這個男人在短短的時光中已然成為了他們的支柱。有他在時,哪怕是弑神(八岐大蛇:……),小妖怪們依然能勇往直前,但他若不在身邊,哪怕是擁有眾SSR的庇護,小妖怪們也依然整天都在瑟瑟發抖。

於是在經過幾年的考慮後,就有一部分的妖怪決定他們就在阿爸的房子裡沉睡,帶著期望等待著奇跡的出現,等待自己的陰陽師會有一天將自己從長眠中喚醒,與他重逢。

而一些性格堅定的N,R級,SR級和SSR級妖怪們則在小妖怪們沉睡後各奔東西,仿佛回到了與陰陽師相遇前一樣,他們回到了自己原來該在的地方,繼續自己的漫長歲月中的征途。一切都仿佛沒有變化,但一切都已經變了。

大江山的主人在廝殺時總能想起某個擅長持扇念咒的半妖,依稀還能感受到自己的身後有一雙湛藍色的狐狸眼明亮柔和,靜靜地看著自己在血海中大笑,然後藍色的折扇在下一秒隨即敲上來,身後有人類開口:“不要總想著進攻,受傷了也要記得治愈自己啊,狂氣攢著不用等著回去嚇壞其他小朋友嗎?”

失落的神明繼續回到在山野中聽風觀雲雨時,伴隨著陽光雨露和清風,他總能恍惚聽到某個陰陽師提筆書寫的沙沙聲。自己的身邊似乎有陰陽師和自己一樣坐在樹上,不敢回頭打破幻想的墮神隻能寂寞地看著落葉流水,聽著耳畔回蕩著隻有人類才會唱的悅耳和歌。

回到高天原的神明繼續心外無物地看著人間,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在人間的每次祭祀時節裡,她注視京都的時間都格外得長,京都每一次妖魔狂潮的出現都讓她不由得心生期待:“你該出現了,你肯定會出現的……”

而原本就流浪在人界的妖怪們則是繼續踏上流浪的旅途,隻是每次在不經意間,當他們寂寞到眼前一片黑暗時一抬頭,就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土禦門大路的晴明神社前,朱紅的鳥居前似乎有白發俊逸的半妖持扇而立,粉色的櫻花從一層又一層看不見儘頭的樓梯上飄下來,熟悉的淡雅櫻花香味縈繞在妖怪的身邊,仿佛下一秒身為人類陰陽師的半妖就會走過來摸摸他的頭,然後抬起他的手將他帶回家裡道:“路上辛苦了,歡迎回來。”

……

在千年後的陰陽師身邊,除去還依然在現世擁有勢力的某些SSR和SR並不是整日與安倍晴明生活在一起以外,當年還在流浪,還在沉睡,還在高天原端坐,還在地獄閒得快要發黴的妖魔神明們都和安倍晴明生活在一起。每天都看著久彆重逢的陰陽師背起小書包去上學,下午回來與他們一起吃飯玩耍,然後一起坐在庭院裡享受著千年後的便捷,最後一起互道晚安,等待著明日新的一天到來,期待著明天與陰陽師一起的日子。

特彆是現在的陰陽師還有一段成長期,奶聲奶氣的小嗓子,瘦小到連座敷都可以踮起腳尖摸頭的身高還有陰陽師依然那麼溫柔的眼神。眾妖怪們已經在心裡逐漸將安倍晴明的身份由敬愛的阿爸轉變成了需要自己保護的崽子。

發現連座敷童子有時候都一臉慈愛的禿頭阿爸:“……”

安倍晴明的十八歲在式神們的心裡成為了最近最為重要的日子,妖怪們提前了很久就已經在準備送給禿頭阿爸的生日禮物慶祝陰陽師的成年。

自覺阿爸身份遭到挑戰的安倍晴明也在這一天決定重振雄風。

玉藻前:……

小孩子的身體對晴明的影響竟然這麼大麼?

已經將大江山的勢力發展了一千年的鬼王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他們在吩咐(教訓)好他們坐下的妖怪們要安分一段時間後,就與安倍晴明打了聲招呼,前往了深山老林的隱居妖族為安倍晴明尋找著生日禮物。

一去兩三個月的兩個大妖怪在自家陰陽師十八歲生日的這一天一大早終於回來,酒吞童子在院子裡隨地找了個石頭坐上去道:“這是送給你的,快看看。”

紅發鬼王從胸/膛大敞的衣服裡掏出了一柄禿頭阿爸熟悉的東西。

“!!!”

已經十八歲的白發少年睜大了雙眼,眼角的妖紋在他激動時更鮮豔了幾分:“我的扇子啊啊啊啊啊啊!”

“這可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酒吞童子灌了口酒道:“晴明你這家夥當初留下的東西被人類分走了不說,連妖族裡都有一部分的妖魔喜歡收集你的東西,你這個男人簡直就是招蜂引蝶。”

花鳥卷一目連等熟悉人類習俗的妖怪們:“噗……”

“???”

禿頭阿爸崩潰道:“酒吞我求求你了,跟著我好好學習吧!”

“晴明喲,摯友為了你的扇子在極東森林裡與那群妖怪們對峙了七天七夜,一滴血都沒有留的得到了這扇子,你還不馬上滿懷謝意地與摯友琴瑟和鳴嗎?”

茨木童子在酒吞童子身邊剛剛站穩,留在安倍晴明家裡的茨球們就從各個角落裡蹦出來,樂滋滋地跳上一人兩妖的身上,開心地蹭蹭。

“噗哈哈哈,晴明對不起,但實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一目連他們在一旁憋不住地大笑起來。

“……”

禿頭阿爸現在越來越覺得對妖怪們的掃盲和義務教育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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