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拜師(1 / 2)

李蟠坐在馬路邊喘氣,嗬……嗬……嗬……得,口水止不住得從唇齒邊往外溢出來。

好吧,不是口水,是血水。

不過李蟠也沒力氣擦了。

真的打不動了。剛才奪命一腳把他全身功力都踢光了。

畢竟李蟠也是第一次見到除了自己之外,0791世界還有第二個人能發劍氣的。

雖然對方拔刀斬出的氣並不是一回事,但誰知道呢,以防萬一對方也有什麼神功護體,為求一擊必殺,他是把全身的功力,都從對方會陰穴灌入任督二脈中去,那種劍客能一腳踹死,周身經脈,五臟六腑大概都被內勁震碎糜爛了吧。

可雖然成功擊殺了對手,這一腳也把李蟠自己踢傷了,之前還能強撐著蹦躂兩下,但形式一緩和,精神一旦鬆弛下來,疲憊感便如潮水一般襲來,出了醫院沒撐兩條街,就怎麼也跳不動了。

真的一點都不動,渾身重得和灌鉛一樣,回頭一看,果然血也灑了一路。

瑪德,果然太浪了,正裝都沒穿,不應該用臉接那麼多槍的……

李蟠喘著粗氣,閉著眼歇了一會兒,隱約覺得有一絲氣力了,便咬著牙站起來。

不管怎麼樣,堅持到和團隊約定的會合地去,回檔了就好了。

然後李蟠一抬頭,一睜眼。

他不在夜之都了。

現在李蟠站在一間牢房裡。

臥,臥槽?這是……又做夢了?

李蟠楞了三秒,才逐漸回過神來。

這一閉眼的工夫,難道那邊就暈過去了?

李蟠低頭看看身上,又是當初用過的那小孩兒的身體,穿著麻衣草鞋,頭發很長,用木頭簪子似的東西挽著,身上倒是沒什麼傷口,把兒也還在。不過黑狗似乎不在他身邊。

李蟠把眼睛睜開閉上,睜開閉上,卻也沒法回到0791去,一時也隻好乾站著,四處打量這間牢房。

應該是牢房吧,這是間灰黑色的囚室,四麵平平整整,光光滑滑,摸起來好像是一整塊岩石鑿開的,這仔細一看,居然連門都沒有,隻有一麵牆壁上,有個人頭大小的小窗口,還有幾道鐵欄杆,天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給塞進來的。

李蟠試著蹦躂了兩下,發現體內也有九陰真經的功力,但似乎被封印住了,無法調用真氣護體,發不出猴子劍氣,周圍也感覺不到一絲真氣,但身體素質還行。

於是他跳起來,雙手拽著鐵柵欄趴到窗口,把頭湊到窗口往外看。

外頭黑咕隆咚的,什麼也看不到,就好像窗口對麵,隻是一間更大的囚室。

李蟠靜默了瞬間,一個人被關在這片寧靜和虛無之中,當初被駭客拔線斷網,關在qvn裡的ptsd一下子就發作了,一瞬間他甚至感覺氣都喘不過來。

彆想了彆想了!睡覺睡覺!睡一覺就回去了!

於是李蟠坐回去睡覺,睡醒了煉功,煉了功就睡覺。

這樣按照每睡一覺就是一晚換算的話……

那一晃眼三個月就過去了。

……

……

……

“喂喂喂!有人嗎!有人嗎!啊啊!啊啊啊!”

李蟠簡直要瘋了!這黑暗和虛無和寂寞真的要把他逼瘋了!拚命扒著圍欄扯著嗓子大喊!

“救!救命啊!小黑!小黑你在不在!汪汪汪!小黑過來!嘬嘬嘬!嘬嘬嘬!救命啊!”

李蟠扯著嗓子喊了半天也沒人搭理他,可他又不敢停,好像生怕他一停聲,自己就會被這片黑暗的沼澤吞沒似的。直到……

“吵死了……”

嗯?有,有人!

這黑咕隆咚的,突然有人說話,李蟠莫名心裡一陣驚喜,立刻來了精神,

“喂!青袍子!是你嗎青袍子!不對,青袍子嗓音更磁性一點,那你是誰?這是哪兒?管飯嗎?我餓死了伱有東西吃嗎?你有看到一條黑狗嗎?啊!小黑?是不是你小黑!你也變成人啦!嘬嘬嘬!”

“什麼亂七八糟的!收聲!”

忽得,從黑暗中飄出一張臉來,隔著鐵窗冷冷瞪著李蟠。

“哎臥槽,嚇老子一跳,你們這的人怎麼都這麼邪乎,個個戴麵具啊。

喂你誰啊?你也是被關在這兒的?都三個月了你咋一聲不吭啊!嚇死我了!”

李蟠打量著這張臉,這雖然是張人臉,都看著又沒有一絲人味,真就像唱戲用的麵具。

一把長長的黑胡子遮住了大半麵龐,露出來的一點麵頰,也精瘦精瘦的,好似皮包著骨,沒有一絲額外的血肉,深沉內陷的眼眶裡,黑洞洞的,仿佛比這監牢中的黑暗都更深沉,而在那無邊的黑暗中,空懸著兩粒鑽石似的瞳孔,晶瑩透亮,好似兩顆寶石,放出湛藍的星光。

嗯,就一張臉,其他沒了……

然後這張臉說,

“……你能看見我?”

李蟠眯起眼,

“看你這話說的,都特麼湊到我跟前了你當我瞎啊?”

那張臉好像不信似的,左邊晃晃,右邊飄飄,上上下下動了一陣,確定李蟠眼珠子都咕嚕咕嚕跟著呢,這才相信,然後歎了口氣,

“天命啊……”

“哎,你咋了,說說唄。”

李蟠也忽得伸出手,撩了一把對方的胡子。

還好還好,是真的,不是幻象就好,他都以為自己被這黑暗逼瘋了,在這幻想了一個可以對話的排球呢。

那張胡子臉就瞪著李蟠,

“什麼是排球?”

“排球就是……嗯?怎麼我剛才說出來了?

無所謂了,就是我以前看了個片,說有個男人在孤島上,沒伴說話,就把一個排球當成朋友嘮嗑。”

胡子臉冷哼一聲,

“你當我是你朋友?”

李蟠笑道,

“你不也閒著沒事兒,那咱們就是獄友了唄。喂,你犯什麼事進來的?”

胡子臉,

“嗬嗬。”

李蟠也不介意,

“那你知道我是犯什麼事進來的不?咱這判的是有期還是無期啊?”

胡子臉似乎懶得搭理他,飄到黑暗中去了。

不過李蟠不怕了,至少他知道自己不是這片黑暗中孤零零的一個,於是樂嗬嗬道,

“喂胡子!這兒什麼點開飯啊!都三個月了該給一頓了吧!說真的你有沒有見到我的狗啊!彆吃它啊!”

胡子沒搭理他。

李蟠也叫累了,就從窗口跳下來,盤腿坐在牢房中間打座煉功。出神入定不一定能回去,但注意力集中的時候,至少可以壓製一下腹中的饑渴。

而這三個月在這修煉,因為不敢胡思亂想把自己逼瘋,其實李蟠也發現了。

這間囚室裡修煉效果還真不錯,雖然什麼真氣劍氣都用不出來,但體內那些九陰真氣也被堵塞在肺腑中,全不必擔心修煉時從口鼻或毛孔溢出消散,同一口氣息,可以一遍兩遍三四遍,無窮無儘得在經脈中運轉煉化,精益求精。

更不必擔心外來的靈氣混雜,和走火入魔的風險,毫無乾擾阻滯得精煉己身,打通周身每一處氣竅經穴,完美控製自己的每一寸身體力量。

莫非,他們不是囚徒,而是來這地方煉功的?

睡覺也回不去,也沒彆的事做,於是李蟠就一遍一遍精煉體內的九陰真氣,同時腦海中,不經意得回放起之前和劍客交手時,對方使用的拔刀劍斬招式,一邊揣摩著如果用猴子劍法,是不是也可以模擬類似的功效,把大量的劍氣聚集起來,然後一口氣射出去斬人……

“哈哈!猴子劍法,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蟠皺眉睜開眼,跳到窗口往外瞧,雖然黑咕隆咚得看不見,但那胡子麵具“哈哈哈!”的大笑卻清晰灌入他腦子裡。

“喂!你這家夥,莫非會讀心?”

胡子還在大笑不止。

李蟠也莫名其妙,這有啥好笑的,那套劍法不就是在模仿猴子動作麼。

“錯了,那不是在模仿猴子,是在模仿人。”

胡子臉從黑暗中飄出來,表情陰惻惻得,聲線陰冷冷得講述道,

“騎著烈馬,穿著重甲,衝陣殺人,從日出殺到日落,殺殺殺,但弦斷了,馬摔了,槍折了,甲碎了,麵前的敵人還是多到殺都殺不完。

於是就拔出劍,邁著羅圈腿衝上去,左右閃過刺來的刀槍,鉤著手臂,繞過盾牆,從甲胄的間隙中把劍刺進去,一劍接著一劍刺進去,把所有站著的人都殺光。”

李蟠愣愣得看著麵前的胡子,胡子也冷冷盯著他,

“模仿的,就是那樣的動作罷了。”

聽著對方的描述,李蟠不自禁得想象那種場麵,不由咽了口口水,

“可,可是按你說的,那是種特殊場合的架勢,在其他場合,並不一定比直刺更效率吧?”

胡子臉緩緩沒入黑暗。

“無關何種架勢,何種場合。隻要你殺得夠多,殺到手熟,殺到能自創出一套劍法來,那自然無論怎麼刺都順手了,因為那才是你的劍,期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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