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麼擔心伊藤君!反正我們都是公職人員,有免費醫療和安全保險,地球要是毀滅了,坐穿梭機去月球不就是了嘛!哈哈哈!”
“哦,是麼……這‘門’會打開多久?不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逃出來吧?”
“不要緊的,那邊反複探索過了,什麼都沒有。而通常十幾分鐘後間隙就會自動閉合。
對了,如果局裡有突襲檢查的話,伊藤君你提前半小時聯係我,上麵那些不方便見光的試驗體,直接拋到黃泉就好了。”
“原來如此,真是方便呢。”
於是李蟠一個手刀砍斷田村的脖子,閃身踹開研究所大門,把他的屍身,和撕下來的伊藤龍馬的人皮,儘數拋入黃泉中。
然後三拳兩腳,扯掉輸液管,打碎約束裝置,把‘天魔王殘軀’放出來。任由那團白肉如發脹的麵粉團一般複原暴走。接著便挨個踹門,把田村研究所關押的改造人改造獸,一個個提起來,從牢籠裡扔出去,給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在鐵籠外奔跑的機會。
就這樣吧。
高天原旗下,像田村研究所這樣的設施,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的,這夜之都裡,肯定還蘊含了大量未知的未解的糟心的劇情,但李蟠是真沒啥心思探索這些支線了。
嗯,管尼瑪的黃泉了鬼神了地球了未來了。
他是真的想明白了。
‘騾’的出現,不止是個體暴走的偶然,也是一種必然。
技術力已經發達到這種地步了,就算不是他李蟠,不是怪物公司的培養皿,也會有混沌科技的養雞場,田村研究所的獸籠,黎明的協調基因人造子宮,或者其他什麼地方,培養出超越人類科技的極限,超越人類想象力的極限,最後連暴力也徹底超越人類的極限,掙脫宿命掌控的試驗體吧?
已經太晚了。
是,雖然這製霸諸天萬界的萬物之靈,還用著同樣的稱謂,有著同樣的基因,留著同樣的血,唯一的不同,不過是賬戶裡的一串數字。
是,伱們這些宇宙人,天空人,確實是很了不起。
贏得了戰爭的勝利,繼承了軍團的遺產,霸占了地球的家園。這天上的星,這腳下的地,一切的一切,都屬於你們。
生而為人,即可以高高在上,財富自由,脫離了低級趣味,解放了生產力,為所欲為,研究探險,邁向銀河宇宙,見識更加廣闊的天地,滿足自己的求知欲,好奇心,實現自我價值,名垂青史,創造更輝煌更燦爛更先進的人類的文明,譜寫新的樂章……
可關老子屁事?
咱是土著,是人力資源,是被淘汰的畜生,是試驗台上的猴子。
咱的命運,就隻是被鎖在籠子裡試藥下種,子子孫孫淪為你們的試驗體,一個個給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連晚飯有沒有的吃都不知道,還管你個吊毛的地球的未來?吊毛的星辰大海?和老子掰扯個屁的人類的補完,文明的延續,諸天的可能性?
大家都是‘人’,但已經不是同一‘類’了。
人和人,已經不是同類了。
兩個種群,已經跨過了進化的奇點,走上了截然相反,永遠不會相交,隻會越來越遠的進化的歧途。
就像進化史上曾有過的無數次,‘人類’和‘類人’,不可能相互理解,和平共存了。
以前的李蟠,確實是太天真了。
經曆了每一場毒打,都能開著掛活下來的他,確實還抱有著幻想,幻想著到底是同根同源同種,或許可以抓著蛛絲那點大的機會往上爬,爬到頂,成為人上人,實現階級的躍遷,加入天人們的一員,成為可以實現自我價值的真正的人。
到了那個時候,也許就能被理解,被接納,有真正的同類,有個真正的家吧?
但是現在,他也是真的,冷靜下來了。
他,耳語者李蟠,在人類的眼中,自始至終都不過是實驗室的猴子,黃泉裡的野鬼。
或許曾經,在這時空的某個地方,存在著一個屬於他的家鄉,一群真的值得他忍耐,共情,包容,拯救的同類。
但至少在現在的時間點上,那樣的家園,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中,化為星屑和塵埃了。
所以無論李蟠,還是騾,隻要他還自認為‘人’,他還堅持‘我是人’的概念。
那麼對他來說,這諸天萬界,所有的生靈,宇宙人也好,天空人也罷,無論哪個位麵無論哪個地球。
都是‘土著’,都是‘亞種’,都是‘類人’。
那麼,吃掉,也沒關係了吧?
畢竟,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就是這諸天世界,人類自己製定的玩法,不是嗎?
行了,直接進入終章吧,之前各種小心準備,主要還是李蟠壓力山大,自作多情得覺得自己肩負諸天萬界的命運,人類的未來,真的輸不起。
但現在……嗬嗬,輸贏什麼的,已經無所謂了。
無論最後的終焉,剩下的李蟠,還是騾,都無所謂。
這諸天,一群類人,無藥可救。
“咚咚”
K猛得睜開眼。盯著棺材板,大口得喘息。
不是錯覺,她感到心口,猛得跳躍了一下。
血,死去的血,又活過來了!
那忍者給的修煉之法真的有效!
“夜行者!全員集結!緊急蘇醒!全員集結!緊急蘇醒!”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科內利烏斯城堡中的警戒係統在此時響起。
K下意識從棺材中一躍而出,換上戰鬥服,帶著寶劍衝出去。
“怎麼回事?”
“夜之都市中心突然爆發了大範圍騷亂,似乎是高天原的合成獸暴動,判斷為五級生化危機!德川家也突然出動了部隊和忍軍!直朝都心區來,似乎有所圖謀!夜之塔已經下戒嚴敕令了!”
“什麼!最近到底是怎麼了……”
“K,你還愣著乾什麼!快去現場支援!現在夜之都隻剩下夜行騎士團了!”
“是……”
“咚咚。”
胸腔中猛得一跳,K愣住了,然後她看見了,靜止的時間,空氣,和血。
還在匆忙武裝穿動力甲的夜行騎士們,就在她眼前爆裂,肢體四散迸裂,血漿如綻開的鮮花般盛開,在一瞬間把冰冷森嚴的古堡,染成盛開的玫瑰庭院。
而從那綻放的血之花海中,分明有一道看不見的人型,跨過血河,一步一步,走到她的身後。
K咬緊牙關,怒瞪著在麵前被瞬間秒殺,崩裂成肉片得騎士團,瘋狂呼喚著血源中的力量,一點點移動指尖,想要從這無形束縛中掙脫出來,拔出手中的劍,奪回自己的命運。
然後刷得一聲,那把劍被拔了出來,豎在麵前,從劍刃的寒鋒中,倒映出K,和身後男人的臉。
“聖凱瑟琳的瓊妮啊,我把你的真名還給你。”
男人一把按住K的頭,無數畫麵,失卻的記憶,深埋的怒火,都如火光紛紛,流光飛舞,隨著心間的狂鼓,湧上眼簾。
“被枷鎖的騎士啊,我把你的力量還給你。”
男人用指尖劃開手掌,把血滴入手托的聖杯中,又取出個針筒,注入一管綠油油的液體,拿針管攪了攪,就這麼伸手掰開她的嘴給灌下去……
“起義者的女兒啊,我把你的劍還給你。”
男人把那裝飾著五個銀質十字的,鄉下鐵匠打的劍,送還她手中,並用染血的手掌握住劍刃,鮮血像岩漿流淌,在劍脊上刻下一字字的符文,血沐間劍光綻放,輝光般灼眼,燦爛如驕陽。
“不死的孤魂啊,去把你的仇敵,都殺光。”
然後男人的低語從耳畔消失了。
隨後嘩啦一聲浪響,時間恢複了流淌,傾盆的鮮血落在天鵝絨的地毯上,拍打在大理石的磚牆上,仿佛被什麼磁石所吸引,在女騎士周身環繞,繪卷般凝聚在身旁,最終形成一副赤紅的甲胄血裳。
聖凱瑟琳的瓊妮,睜開金色的眸子,手持燃燒的複仇者之劍,轉頭望向琉璃色的落地窗外,那高聳入雲,俯瞰蒼生的夜之塔。,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