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七十年代(2 / 2)

唐雨沒見過,不代表就沒有啊,第一次看見曆史中的老家夥,真是漲見識了!

一邊翻看一邊氣,好氣哦,她親媽在農村做牛做馬做丫鬟,他爸覺得理所應當,媳婦伺候婆婆天經地義。

這個後媽也是他的媳婦,他怎麼就沒想過讓媳婦回去伺候伺候自家婆婆,彆說是伺候了,就連過年的時候新媳婦都不願回去,總是有各種借口推脫,一年又一年,拖延著不去。

說白了,就是嫌棄老家是農村唄,房子爛,條件差,看不上。

唐雨替原身的媽媽不值,用起後媽的東西更是心理厭惡,講真,要不是今天太重要,她臉色差,眼睛紅腫,打死她也不會碰後媽的東西!

更心塞的是,這些都是她親爹買的,給他後娶的女人,給他養在身邊小女兒,要什麼買什麼,就是從來都沒給過前妻和前妻生的孩子買,氣死她了!

七十年代物資匱乏,化妝品那叫女人的珍寶,也就首都大院條件好,有些人家的女人愛美又有條件講究,托人拖關係,總是能買到的。

唐雨爸爸出差的時候,彆人讓他捎帶,他應了。在商店購買的時候,想起了媳婦,就順手多買了一套,後媽珍惜得不得了,都是嶄新的,這玩意平常誰舍得用,都是逢年過節,或者是出門做客的時候打扮。

唐雨飛快的給自己修了一個眉,她學過化妝知道七十年代的妝容講究的是自然淡眉,修剪眉毛周邊的零亂雜毛,再用眉筆淺淺補充,使眉形看起來更自然。

作為一個彆人眼中沒見過世麵的鄉下土包子,即使是化妝也隻能化不著痕跡的裸妝,明明化了妝,卻得讓人看不出來她化了妝,簡直讓愛美的女孩蛋疼!

用筆尖輕輕的勾勒眉線,又順著睫毛根部細細的輕勾眼線,如果說原本女孩十分的美貌被土氣遮掩的隻剩下三分,這眉眼一勾,清新自然之風撲麵而來。

七十年代的化妝品垃圾的讓人一言難儘,粉底和胭脂都是不到巴掌大,一個是裸色的方塊粉紙,一個是大紅的方塊胭紙,化妝的時候撕下一張,把紙麵上的粉擦在臉上,那操作技術不好就能把人臉給擦成猴子屁股。

先把化妝紙麵上的粉輕輕的擦在手背,用指尖輕撚慢蹭才一點一點給自己點上了一層薄薄的妝容,裸色的粉勾勒少女臉的輪廓,紅色的胭脂描補哭的紅彤彤的兔子眼,用著極其簡陋的工具靠著精湛的技術愣是畫了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眼周圍哭的紅腫部分細細描補,精心弄成標誌可愛少女的特色——臥蠶。

上嘴唇用裸色紙打成了慘白,顯得嘴唇可憐兮兮,下嘴唇用裸粉混著淡了幾次的紅色胭脂,配合著打了點顏色,弄成了咬唇妝,似乎是牙齒用力咬出的痕跡,整個唇妝一化,既顯得少女可憐,又讓人心生憐惜,惻隱之心隱隱。

刻意的雕琢一番之後,唐雨很小心的把化妝用具原位弄好,掃尾工作千仔細萬小心,絕對是一大忌諱,一個鄉下丫頭怎麼可能會化妝,可隱蔽的妝容最高的境界,就是讓你看不出我今天化妝了。

全部收拾妥當,唐雨整了整儀容,終於可以放心的出門了。

是的,唐雨準備出門賣慘。

這個年代和她生活的年代不一樣,她就算是偷了戶口本,身上也沒錢,上哪去都不成,就算是想打工也找不到房子落腳,更何況模樣漂亮的女孩單身在外很危險,原主不就是被拐子看上被抓走了嘛。

既然如此她就賣慘吧,她可是有爹的人,不說拚爹,沒嫁人之前她爸養她天經地義,要是她爸爸不管她,她不還有一個未婚夫嘛,——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離開灰撲撲的樓房,繞著綠色的花壇走出大院,隔著一條黑乎乎的狹窄的柏油路,馬路對麵是唐雨爸爸上班的部隊大樓,建築物上紅色的五角星在太陽光下格外顯眼。

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騎著老式自行車的青年腳踏被踩得飛起,夏日的太陽炙熱悶人,知了在樹上鳴叫,道路仿佛都被曬化了似的,腳踩在上麵鞋底都能被粘住,讓人很不舒服。

走到方塊崗亭上的軍綠色身影下,唐雨仰起臉,眯著眼睛看他。

“同誌,你找誰?”崗亭門口筆直的身影問她。

唐雨就著刺眼的陽光,恍惚的看他。

被人猛的開口一問,她一時想不起來了。

隻記得她奶在家談起她爸都是木頭長、木頭短;她後媽張口閉口全是木頭哥;她爸到底叫什麼來著?

“我爸爸在裡麵上班,我找我爸爸。”唐雨原本準備好的腹稿,在遺忘了自己爸爸的名字之後,愣是在嘴腔裡轉了幾轉,沒敢吐出。

唐雨咬著唇,蹙著眉頭,用力想,她姓唐,她爸叫唐木頭!?

唐雨有些方,總不能跟人說,我找我爸,我不知道我爸叫啥!

要麼就直接說:“我找唐木頭。”

如果她爸不叫唐木頭呢,她會被噴死的。

“同誌,你怎麼樣了,需要幫忙嗎?”崗亭上的聲音再次詢問。

唐雨腦子裡搜了半晌,吐出一個人名:“我找張建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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