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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隻是一場幻覺或者幻境, 可說出這段話後,餘夏仍是覺得她仿佛掙脫了桎梏,整個人十分輕鬆。

可接下來的話, 讓餘夏笑不出來了。

她看著她父親充滿惡意的說:“你嘴硬有什麼用?你自己心裡清楚, 你就是個沒人愛的可憐鬼, 我不要你, 你媽也不要你, 就連你奶奶也不喜歡你,你知道的吧?你奶奶一直想你去死, 她那麼大年紀了還要照顧你, 你知道她有多恨你嗎?”

餘夏的笑容凝固了, 雖然極力在控製, 但顫抖的雙手暴露了內心。

那個男人還在說著,“多可憐啊,你連朋友也沒有吧, 知道為什麼沒人愛你嗎?因為你不值得愛啊,看看你自己, 你有什麼資格讓彆人愛你。”

一句又一句,重重擊在餘夏的軟肋上。

她控製不住的回憶這些年的過往, 她要強,自尊心高, 因為迫切擺脫困境一直努力兼職賺錢,確實沒什麼朋友,工作以後人際關係雖然擴大了一些, 但同事關係並不單純,還是沒有朋友,所以一直到穿前,她都是孤孤單單一個人,甚至她沒有心思經營一段戀愛,光是活著,好好活著就用儘了所有力氣,可這又能怪她嗎?

用力按住越來越歇斯底裡的情緒,餘夏冷冷反駁,“那又怎麼樣?我自己愛自己就夠了,父母可以拋棄,情人可以出軌,朋友也可以背叛,隻有自己對自己才始終如一,所以我隻要愛自己就夠了。”

“是嗎?”男人忽然詭異的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留戀這個世界,不就是因為有人愛你嗎?可你怎麼知道他是愛你?你彆忘了,你就是個小偷,偷走彆人人生的小偷,沒有那具身體,你以為他會愛你?你彆做夢了,你就是個不會有人愛的可憐鬼。”

沒有體會過溫暖,就會習慣冰冷,可一旦知道什麼叫溫暖,就再也不想放棄了。

餘夏自以為自己無懈可擊,可這段話猶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毫無準備的有些崩潰了。

她滿腦子都是穿過來後餘冬對她的好,她知道這是給原主的,可原主死了不是嗎?她不懂事,她不珍惜,她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自己,她沒有偷,她是被迫的,憑什麼說她是小偷。

餘夏幾乎尖叫著說:“你閉嘴!閉嘴!你懂什麼!我沒有偷!我沒有偷任何人的人生!”

嘴上這麼說著,但腦子裡餘夏卻像是著了魔一樣,一直回蕩著一句: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這個秘密就保住了,就沒人知道了,快殺了他!

被蠱惑著,餘夏最後一根理智的弦也崩斷了,她紅著眼睛,不受控製的舉起手,她知道自己手上有塊板磚,隻要重重砸幾下,秘密就保住了,不會有人知道她不是原來的餘夏,餘冬還是她哥哥,會對她好,會等她回家,會一直為她亮著一盞燈。

想到這些天每次回家都有一盞溫暖的燈會等著她,餘夏的惡意終究勝過理智,揮著板磚就要重重砸下去,腦袋卻嗡的一聲,聽到係統聲嘶力竭的喊她,“宿主!”

這聲音太大,餘夏出現了耳鳴,還有點眼冒金星,捂著耳朵暈眩了許久,才回過神,有些茫然,“我怎麼了?”

係統痛心疾首的說:“你被影響了!我喊你很多聲你都沒有聽到。”

“是……是嗎?”餘夏覺得腦袋有點痛,思維也有些呆滯,片刻後才全部想起來,心有餘悸,“這怨氣是有點厲害啊,簡直無孔不入。”她平常一個挺樂觀,非常遵紀守法的人都被影響的想要犯罪。

“是啊,”係統說:“不然世界意識為什麼要準備準備才能收拾呢,我這一次將你叫醒了,下一次就未必,你不要多停留,趕緊出去吧。”

餘夏這才想起來,她進來是接應那群頭鐵的特事處人員的,趕緊終止跟係統的對話,退出意識,然後睜開眼睛就看見葉景禦,提著劍一副防備的姿態,皺眉看著她。

餘夏,“……???”難不成她剛才被怨氣影響的時候,他都看到了?

意識到了什麼,餘夏的眼神頓時變了,問他,“你一直在?”

葉景禦看她眼神清明,猶豫了一下,放下武器,點點頭,“在。”

餘夏滯了一下,捏緊手裡的板磚,“你都聽到看到什麼?”

她回憶著自己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葉景禦道:“看到你對著空氣說話,至於說什麼,也聽到了,要我複述給你聽嗎?”

餘夏,“……”她仔細想了想,好像也沒透露太多的東西,而且經過這次以後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搖搖頭說:“算了算了,反正你聽了就聽了吧,誰還沒點過去,也不是什麼大事。”

葉景禦也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嗯了一聲,說:“那走?他們都走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影響。”

餘夏是知道原劇情的,從她進來算時間,估計這會兒已經遇到被影響的六個人,正在搏鬥試圖打暈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