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季旻開著車出來了，放下車窗，道：“上車。”
程澄趕忙拽上程諾，後排落座，程諾靠在椅背，帽子拉低了點，然後微鬆了口氣，要不是看過隔壁班那個姓唐的挨訓的樣子，他還真不會。
唐家
一少年吊兒郎當的站在書房正在挨訓，唐父氣的臉色發黑。
“你去看看人家曾慶！寒假不是在補習班就是在念書！你呢！除了打架鬥毆，還會什麼！”
“你再看看程諾，哪次不是年級前三！”
“我唐家兒子成績不如公司員工的孩子，競賽也輸給人家！你讓唐家麵子往哪擱！”
可惜，無論他吼的再大聲，唐承易就是跟沒聽到一樣。
“爸，爺爺找你。”唐禾此刻忽然進來，唐父壓下火氣，起身就去找唐老爺子。
唐承易睜了下眼：“用不著你管。”
唐禾仿佛聽不出他的冷言冷語，走上去，捏了捏他的臉：“我哪裡管你了，爺爺是真的喊爸爸。”
她剛剛跟爺爺提了下曾慶的父親，爺爺現在就是找爸爸問下。
因為那個曾慶的父親是公司的技術總監，在唐家危難的時候，早早的投靠了謝雯雯母女。
唐承易入少管所也有曾慶的手筆。
少年被捏臉，立馬像隻被惹到的貓一樣瞪她。
“我們小易這麼聰明，下次競賽，一定能贏過曾慶的。”唐禾笑著。
唐承易臉刷的一下紅了，彆扭離開。
唐禾看著彆扭可愛的弟弟，忽然想起前世，其實看似玩世不恭的唐承易其實很聰明，不然數學競賽不可能拿獎，但前世卻為了她跟彆人打架，進了少管所。
而曾慶卻被重點大學給錄取了，但如果小易好好學習，考的不一定比曾慶差，很可能跟程諾差不多。
她隱約記得，前世，程諾好像進了A大，學校裡的風雲人物，還沒畢業又被國外好幾所知名大學給盯上了。
那邊，季旻帶著程澄兩姐弟到了陳序家，陳序直接道：“來來來，先坐個基礎題，我了解下情況。”
他抱著個保溫杯，抽出張卷子，程澄接過瞄了眼，看著好像挺簡單？
她再瞄一眼，心臟微微麻木，原來第一眼是錯覺。
程澄將卷子放在桌上，默默走出去，她一個大學生居然第一題的解題思路都沒。
這就是基礎？
程澄坐在門口，開始懷疑人生。
程諾坐下，正打算隨隨便便做一下，打開試卷一看，再一掃，愣了下，抬頭，難得驚悚了下：“基礎題？”
陳序喝著枸杞，眯了下眼：“嗯？很難嗎？要是這都做不出來，我也是沒功夫教人的。”
程諾皺眉，他班主任之前給他做過競賽題，好像就是這難度。
但他後來嫌棄麻煩，畢竟每天還得比其他人多做幾份試卷，多上幾節課，所以他就懶得去。
這要是叫基礎題，霜林的數學考試，能考死一大片人。
程諾懷疑要麼是這陳老師多年未教書，分不清基礎題跟競賽題，要麼就是他其實不想教，故意為難他。
他靠向椅背，一雙清澈的眸子難得帶了絲涼意：“陳老師管這叫基礎題？”
陳序裝聾作啞，身子往前探了探，眼睛微眯：“是難了點，但對差生來說，難題不都一個樣嗎？”
程諾：“……”
陳序：“我這卷子有基礎有難的，你能做就做，但你要是一題都做不出來，我覺得你更應該回去自己看書。”
程諾：“……”
突然放在一旁的手機震了下，他姐給他發了筆定金。
程諾坐直，拿筆，低頭開寫。
陳序看了眼外頭，還是他家阿瑉好使啊，勾了個大的，還能再附贈個小的。
程澄看著前頭幾隻雞昂首挺胸的走著，像極了剛剛自己自不量力企圖做做初中題的自己。
她覺得她得給弟弟加錢了。
但在那之前……
程澄扭頭看了眼動筆的弟弟，握著手機給她媽發消息。
“媽，我真是你們親生的嗎？或者，你們是不是在醫院抱錯了？”
那邊，蔣靜剛跟客戶談完，回到酒店，程洲殷勤的端上剛煲好的湯。
然後就看到了自家閨女的消息，嘴角一抽，指尖動了兩下，“又哪根筋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