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著就好,等會兒有你說話的機會。”易申警告她,“你再搗亂,我就把你弟弟掛到巫神像上去風乾。”
胥紹軒猛地吸一口冷氣。然而由於她嘴被堵著,她這口氣一大半是從鼻子吸進去的。這讓她的麵孔也變得扭曲起來。
易申安慰她:“這是我們這裡最風光的死法了,和你們那裡親王出殯是同等級彆的葬禮,你應該高興才是。”
易申的話絲毫沒有影響胥良攸的表演。他半抬起頭,目光透過濕漉漉的淚水,望著易申:“我是冤枉的。”
易申提醒他:“胥公子,你這話對我說沒有用,你應該對巫祝大人或者我阿母去說。”
巫祝是泉和國的精神領|袖,國王是泉和國對外的實際領導人——至少是對天盛朝聲稱的領導人。
而她既無官職,也無神職,胥良攸對她說這話有什麼用?她又沒有資格斷案。
胥良攸便扭頭,繼續用他濕漉漉的目光看向巫祝。
巫祝早過了會對美貌少年動心的年齡。更何況就算是她年輕的時候,她會動心的也不是胥良攸這一款。
——正常的泉和國女子,都不會喜歡胥良攸這種類型。
他連竹樓都爬不上去。而無法從窗戶爬上竹樓的男子,是沒有女人願意多看他一眼的。
……除了宿元。
易申往祭台下的人群看了一眼。
她的姨母、舅舅、年紀稍長的弟妹們都在人群之中。
宿元也在,他的目光剛好對上易申的視線,閃爍一下之後,便移開了。
但是沒到十歲的孩子們都不在。
胥良攸還在控訴泉和國對他的無理行徑,巫祝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他說完。
台下的城民在他開口之後,也停止了竊竊私語,紛紛抬頭看他。
一時間祭台之上,除了火把偶爾發出的畢剝聲,就隻有胥良攸軟綿綿的分辯聲。
他最後一句話出口,餘音似乎還縈繞在祭台之上。
“狡辯!”台下忽然有一個人高聲喊道。
“這是狡辯!”更多的人開始怒吼。
“燒死他!”有人積極地提議。
易申:“……”如果她沒聽錯的話,這聲音是宿元故意壓低嗓音之後發出來的。
巫祝舉起權杖。權杖上的寶石在火光之中閃爍著華光。
紛亂的聲音瞬間停息,隻有一個粗啞的聲音還在說著“燒死他”。
不過這個粗啞的聲音也很快消失,所有人都抬頭看向巫祝。
巫祝緩緩開口:“胥郎君,我聽說你們朝中審案,是要證據的。”
她平靜地看著胥良攸繼續道:“那麼,我就把證據,拿給你看。”
巫祝的學徒將從胥良攸房間裡找到的物證一件件擺在祭台的祭桌上。
胥良攸臉色陰沉了一瞬,隨即恢複楚楚可憐的模樣:“這不能說明什麼。”他淚光盈盈地看向胥紹軒。
“阿姐,我隻是看了幾卷不太尋常的書,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胥紹軒已經不再掙紮了。
她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弟弟,在她心中溫良純善的弟弟。
易申將她口中的布巾取出,她甚至沒有在第一時間開口說話。
“你……”似乎過了許久,胥紹軒才艱難地說道。
“你想做什麼?”
事到如今,胥紹軒已經不關心胥良攸是不是真的毒害了泉和國的巫醫。
她們是天盛朝皇帝的外戚,即使泉和國給她們定罪,也不會取她們的性命,最多就是把她們驅逐出境,然後要求皇帝懲罰她們。
懲罰當然會有,她們會給泉和國一大筆賠償,這或許會讓胥家肉痛。但她是胥家家主的長女,未來的胥家家主,有她的功勞和胥皇夫的尊榮在,胥家就不會傷筋動骨。
可現在……
胥紹軒幾乎認不出麵前這個人。
明明他的麵容和從前一般——或許還更豔麗一些,他楚楚可憐、默默落淚的模樣也和從前一樣。
她茫然地看向巫祝從胥良攸那裡搜出的東西,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你到底想做什麼?”
“或者說……你們?”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在路上_(:з」∠)_我是她的存稿箱。
我希望她能在今天晚上補滿三千字,但是我做不了主,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