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澗裡一個不大不小的溫泉正蒸騰著熱氣,青石之上,幾株不知名的花樹姹紫嫣紅,盛放得熱烈而絢爛,時不時有紅白點落在氤氳泉水中,美不勝收。
將花容放在青石之上,燧黎溫聲道:“去吧。”
花容看了眼溫泉有些猶豫道:“那你……”
燧黎瞥了眼山澗之上那道青色人影,鳳眸微暗時,寬袖輕拂,泉水周圍立即升起一道無形的屏障,遮住了外麵的視線。
“容兒且放心,這泉水對你身體有好處,多泡一會兒。”
見他如此說,花容也不再糾結,當下開始寬衣解帶,隻是腰帶解到一半,站在邊上的男人卻還不走,頓時麵上升起些許紅暈。
她動作微頓,看向燧黎,遲疑道:“你……要一起泡嗎?”
聞言,燧黎莞爾一笑,探手將她拉到身邊,修長的手指劃過她解到一半的腰帶,外衣倏然滑落在地。
他微微彎腰,湊近她耳畔,呼吸間帶著青泠的冷香。“容兒是在邀請我嗎?”
花容臉頰的紅暈倏而蔓延至耳根,她輕輕推開他,嗔道:“才沒有,我要一個人泡!”
燧黎輕笑了聲,沒有再逗她。
看著人邁入泉水中,他頓了頓才旋身而上。
山澗之上有一牡丹亭,亭中設有石桌石凳,此時已然擺上了一套紫砂茶具,一青色人影正姿態愜意地坐在其中,手執一杯清茶啜飲。
隻是這杯茶還未送到唇邊,一股黑色靈力便倏然躥來,蘇清遠動作微頓,猛地便將茶杯往外擲了出去。
茶杯破碎聲響起的同時,人也翻身而起,險險避過來人毫不留情地一擊。
“魔尊今日的火氣似乎有些大!”蘇清遠舔了舔唇,笑道。
燧黎冷眼看著他,身後夢魘緩緩祭出,“要麼離開,要麼……命留下。”
蘇清遠一看他祭出夢魘,眼中的笑意也緩緩散去,狹長的雙眸微眯,原本溫柔的嗓音也清冷了三分,“這六道輪回又不是魔尊的魔宮,我為何呆不得?”
燧黎握住夢魘,眼中緩緩浮上一絲黑氣,“巧舌如簧,廢話連篇!”
話落,燧黎不再多言,出手便是殺招。
蘇清遠皺了皺眉,他沒想到這魔尊居然醋勁兒這麼大,竟是半點也容不下他。
夢魘乃上古神器,即便是蘇清遠也不敢拭其鋒芒,又是個翻身避過,他微喘了口氣,開口時也帶了些微惱意,“魔尊如此忌諱於我,莫不是害怕?”
燧黎動作微頓,抬眼看他,“祭司認為有何資格讓本尊害怕?”
“魔尊既然不怕,又為何要如此不留情麵?”蘇清遠站直了身體,反問道。
“看你不順眼!”燧黎說完話,卻是緩緩收回了夢魘,轉而走到亭中坐下。
見他不再出手,蘇清遠反倒笑了聲,而後也跟著走了進去,在他對麵坐下。
蘇清遠看著對麵一身黑衣的人,忍不住繼續出言挑釁,“怎麼著?莫不是被我言中?魔尊才就此收手?”
燧黎收回看向溫泉的視線,微微勾了勾唇道:“魔界曾受過妖王恩惠,本尊知恩圖報,留祭司一命也算是還了這份情。祭司若再不知收斂,本尊的夢魘絕不會再留情。”
蘇清遠:“……”
“過命的恩情居然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被魔尊還了,魔尊到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燧黎輕哼了聲,繼而淡淡道:“還要多謝祭司送上來的機會。”
“那到不用,看在容容的麵子上,這個機會說什麼也得給不是嗎?”蘇清遠瞥了山下溫泉一眼,一雙狹長的眸中滿是笑意。
他一口一個容容,直喊得燧黎眉頭直跳,心中鬱氣,當下冷聲道:“容兒乃本尊魔後,祭司的尊稱還是不要忘了的好!”
蘇清遠笑了笑,挑眉道:“我叫容容,容容也沒有反對啊!魔尊醋個什麼勁兒?難不成是覺得本祭司喚你喚得不夠親熱?那本祭司便換個稱呼,叫你黎黎如何?”
燧黎聞言額上青筋直跳,一雙黑眸亦染上怒氣,色沉如墨。
“我看祭司這張嘴是不想要了!”
蘇清遠依舊一臉笑顏,隻是還未待他答話,山下溫泉中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聞聲,兩人皆麵色一凜,齊齊起身,隻不過燧黎先行一步,回眸時看向蘇清遠的眸中暗含警告
蘇清遠一愣,邁出去的腳驀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