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還未走到燧黎身前, 他便轉了過來。
她邁出的步子瞬間停住,隻因那人陌生的臉龐和眼裡如冰鋒般刻然的冷意。
“燧……燧黎?”花容有些遲疑地喚道。
不過這份遲疑在下一秒就被打破, 本還在青石之上的人,瞬息之間便閃身到她麵前,長臂一展便將她整個人攬到了懷裡。
“容兒”燧黎低喚一聲, 而後緊緊將人摟住, 不再言語。
被燧黎抱著, 花容卻是第一次沒有伸手回抱他。
她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 倏而充滿憂傷地閉上了眼。
明知道眼前的人是他,可不止容貌變了,就連身上的味道也與之前不一樣。
燧黎不說話,花容心下卻更加難受。
“你知道神降世的後果嗎?”她緩緩問道。
聞言, 燧黎的身體倏然一僵, 眸中閃過一抹異色,而後低聲問道:“容兒如何得知?”
花容諷笑了一聲, 道:“你既然敢用, 難道還怕我知道?”
說著,花容雙手倏而摟上他的腰, 開口時,嗓音帶著一抹澀然, “用什麼法子不好, 偏要用滅神笛!你知不知道我情願死在龍爪下, 也不想讓你用它……為什麼要用它!”
“可是它傷了你!容兒……它必須死。”燧黎緊抿著唇, 低沉的嗓音裡帶著一抹狠絕。
“所以你就要把自己搭進去嗎?”花容一把掙開他, 整個人氣的不輕。
燧黎的手還保持著半摟的姿勢,他輕垂下眸,淡淡道:“容兒,這與你相比根本不算什麼!”說著,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可以忍受的。”
忍受?花容神情微怔,覺得自己簡直要被他氣笑了。“忍受?難道在你眼裡這跟肚子痛一樣嗎?會死的你知不知道?”
聞言,燧黎幾乎是立即抬眸,整個人甚至是有些呆呆地眨了眨眼,這般愣了半響,他才緩緩開口輕聲道:“筋罰之苦雖然難以忍受,但還不至於喪命。至於敦倫之事……”
燧黎說著,一雙黑眸中倏然浮現點點笑意:“不過一月之期,我還不至於如此急色。”
筋罰之苦?敦倫之事?什麼東西?花容呆呆地聽著他講,一臉懵然。
“不過,若是容兒覺得難以忍受的話,”燧黎倏而握住她手,湊近她耳邊低聲道:“即便是拚著反噬,我也自會滿足。”
白皙的耳根頃刻間漫上一層粉色,花容偏了偏頭,嗔怒道:“你在說什麼呀?我在和你說正經事!”
“我說的就是正經事。”燧黎打斷她,一臉認真道:“滅神笛乃先輩所傳之寶,如若不使用神降世,強行催動,則會因為靈力不支而重傷內腑。”
“若是用了神降世,則會在一月之內受筋罰之苦,且不可行使血液逆行之事。”
“本來不想告訴你,”燧黎望了眼站在遠處看著他們的蘇清遠,眼眸微暗,將人再次拉進懷裡,歎了口氣道:“奈何容兒受他人誤導,竟是以為我會命喪於此。”
用峰回路轉,劫後餘生來形容花容現在的心情簡直再恰當不過。
雖然燧黎已經解釋,但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反複確認道:“你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我?“
燧黎道:“我何時騙過你?”
“去央州之前!”花容不滿地哼哼出聲。
燧黎啞然,輕笑道:“是為夫的不是,不過……我怎麼舍得丟下容兒一個人呢!”
“那你可得說話算數!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說著,花容突然想起一事,推開他一臉緊張道:“你說的那個筋罰之苦……會很痛嗎?”
聞言,燧黎蹙著眉思索片刻後才緩緩道:“我覺得與筋罰之苦相比,還是另一件事讓我頗感痛苦。”
緊張等他回答的花容倏而被他噎了一下,而後紅著臉支吾道:“忍忍吧……我相信你能行的。”
他能行?燧黎失笑,微垂著眸,一臉寵溺地看著她,正打算彎腰親吻她前額,就見花容表情含著些許怪異地看著他。
燧黎動作微頓,詢問道:“容兒怎麼這樣看著我?”
花容咬了咬唇,看著他的臉欲言又止道:“為何……你會完全變了副模樣?”
燧黎一怔,反應過來之後才想起現在這副樣子儼然已不是他原本的模樣。
“隻是因為滅神笛的作用,暫時還沒辦法變回去,容兒如今所看到的乃是我魔族第一代魔尊,奇淵的樣聖顏。”
奇淵?花容盯著燧黎看了半響,忽然想到之前在魔宮牆壁上欣賞過的魔界曆代魔尊的畫像,好像那第一張就與燧黎現在的樣子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