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病嬌是醫仙(十一)(1 / 2)

“哎,哎,哎,你們聽說了嗎?”

這一日,江湖上各大酒館,客棧甚至是供人臨時休憩的茶寮裡頭,人們相遇之後不約而同,都是以這句話開頭的。

“什麼?”

“原來你還不知道啊?這昨日的武林大會出結果了……你猜猜到底是誰拔了頭籌?”

“還能有誰?江湖八大勢力,除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天上盟主葉九昭,剩下的七位不都是盟主輪流做,今年到我家嘛,還能是誰?再加上老一輩的那些人現在不管事了,現在換成年輕一輩的出來撐場子了,我來算算,按照往常的規矩,今年應該是到落月城少主了……”

“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難不成我還算錯了不成?難道不是落月城,而是白衣城,青雲城,亦或者是無神宮……哎,你這人怎麼回事啊?彆光笑啊,難不成今年出了紕漏?”

“哈,我告訴你,今年不僅僅是出了紕漏,所謂的三城四宮還丟人丟大發了……”

“丟人?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快給我說說,快說說……”

“何止是丟人啊,三城四宮簡直是麵子裡子什麼子都丟的一乾二淨了,哈哈哈哈,你怕是不知道吧,今年的武林大會,又出來了一位少年英傑,聽聞姓謝名玨,乃是來自於一個並不出名的名為醫仙穀的小勢力……”

“醫仙穀?”

“就是醫仙穀。”

……

另一頭,天上盟中,帶了一個銀質麵具的男人,聽完了麵前跟他彙報武林大會結果的下屬,露出來的黑如點漆的眼睛頓時就眯了眯。

“哦?”

他發出了這麼一句輕微的疑問來。

“是的,盟主,那謝玨先後打敗了宋天縱、溫星朗等三城四宮的各位少主們,那青雲城的慕飛青甚至連場都沒敢上就在台下,一臉蒼白地認了輸,甚至就連那聞名於江湖的落月仙子都上了擂台,卻沒曾想,兩招就被那謝玨一臉冷漠地打得在地上一連滾了好幾圈,最後都落了淚……”

“嗬……”

“所以現在,宋天縱他們飛鴿傳書給我是……”

“三城四宮一盟是老盟主做出的聯合,他們自認與我天上盟乃是一家,不忿這武林盟主的稱號叫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輩奪去,這才……”

“是嗎?清楚那謝玨到底出自哪方勢力嗎?”

“哦,這他倒是從未掩飾過,他說他來自醫仙穀。”

一聽到這三個字,帶了張銀質麵具的男子手微動,被他輕輕搭著的金質的龍頭扶手一瞬間就在他的掌下化作了一片齏粉。

看到這樣一幕的男子下屬,頓時就將頭低得越發的低了,甚至額頭更是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來。

自家盟主性格陰晴不定,一言不合就要人性命的事情在整個天上盟,更是早已司空見慣了!

可看著彆人丟了性命,和自己有可能丟了性命也是遭遇了才知道真的是兩碼事,屬下自覺自己已經夠謹慎的了,但他還是有些弄不清楚剛剛毫無問題的彙報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以至於自家盟主的殺氣已經快要凝為實質,壓得他本就不直的脊梁都快要彎下去了。

大殿之上一片靜謐,隻有徐徐的穿堂風微微掠過。

“啪——”

男子額角的汗珠終於承受不住地墜落在地。

一聲輕響,叫他瞬間就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可偏偏就在這時,端坐在上頭的男子虛無縹緲的聲音就這麼傳了過來,聲音裡頭甚至還帶上了叫人不易察覺的沙啞。

“他說,他來自哪裡?”

“醫……醫仙穀。”

“醫仙穀啊……”

麵具男子重複地慨歎了一聲,就再次開了口,“隻他一個人?”

“不……不是?”

“身邊好像還跟了一個人……”

“跟了一個?女人嗎?”

“是,一個做男子打扮的女人,但根據我們手底下人收集過來的情報,顯示那女人竟是半年前就消失於江湖的妖女宋九,因為早在她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我們手底下就有人看到她領著謝玨去祭拜了她的亡母,原先落月城城主夫人,虞……”

“夠了……不是她嗎?”

男子的聲音輕輕,卻帶了些叫人分不清是失望還是失落的情緒在裡頭。

“行了,你下去吧……”

“是。”

“飛鴿告訴宋天縱他們,我明日就到。”

“……是。”

眼看著大殿的門被人合上,男子這才緩緩抬起手來,輕輕摘下了臉上的銀質麵具,隨後竟直接露出了一張與謝玨一般無二的臉來,隻不過與謝玨一臉的拒人於千裡之外之外的冰冷高潔不同的是,此時黑衣男子的這張臉卻顯露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氣與陰鬱來。

“啪——”

被他輕輕捏在手中的麵具直接墜地,男子忽然就伸出自己殷紅的舌頭就舔了下自己的唇角,又勾了勾唇,一瞬間,膚白衣黑唇紅,鮮明的襯托之下,叫男子的這個笑也襯得邪魅非常了起來。

“我怎麼能不到呢?等了你二十年,尋了你二十年,念了你二十年,我實在是太想見你了,我的,好哥哥……”

“嗬……嗬……哈哈哈哈哈……”

狂笑之聲瞬間就席卷了整個空蕩的天上盟大殿,回響不絕。

而此時的江湖,因為消息傳播的太過迅速,武林大會才過去不過半日,謝玨與醫仙穀這兩個名字就瞬間叫所有人都津津樂道了起來,可一傳十,十傳百,傳到了最後,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早已被傳的麵目全非了。所以,就讓我們把時間稍稍往前推溯一天,回到最後一天武林大會召開的那一天去——

“噗……”

再次倒飛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的宋天縱終於克製不住地張嘴就吐出了一口熱騰騰的鮮血來,鮮血裡頭甚至還明顯夾雜了一些內臟的血塊,而此時男子的臉頰早已白得恍若鬼魅。

隻因為這已經是他不知道多少次重摔在地了。

每一次的摔倒,每一次的爬起,雖百折不撓,可等他每次衝到謝玨的麵前時,卻還是像那才學會走路的三歲小兒一樣,對方甚至都不用動他佩在腰側的那柄長劍,僅用一隻左手,就將氣勢洶洶,瘋狂襲來的他拍倒在地,真的是拍倒在地,就像是在拍打一隻討人嫌的蒼蠅一樣,現在他的肩膀已經被對方拍得都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之前他還能聽到骨頭哢嚓哢擦的脆響,可現在——

品嘗著滿嘴的血腥味,剛想掙紮著再爬起來的宋天縱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還在堅持些什麼了,他迷迷糊糊地朝那邊自始至終連腳步都始終沒有動過一步的絕世男人,甚至在心底深處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懷疑了起來。

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一旁的台上坐著的他心愛的皎皎,可卻發現對方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的傷勢一樣,一雙眼睛異彩連連地徑直看向了那台上麵無表情的白衣男子。

看見這樣的宋皎皎,宋天縱忽的就感覺心口一悶,一口老血還沒噴出來,一旁的溫暖就已經看熱鬨不嫌事大地開了口,“行不行啊?不行就趕緊下去!躺在這裡動也不動算個什麼事兒啊?怎麼?是不是要等個十年八年的等你傷勢好了再戰啊,看著氣勢挺足的,誰曾想就是個銀樣鑞槍頭,根本就比不上我家阿玨一個毫毛,籲……”

溫暖毫無人性地在這位所謂的曾經的“義兄”傷口上撒了把厚厚的鹽。

而這邊,本就心裡憋屈的宋天縱一聽到這樣絲毫不給任何臉麵的話,頓時就通紅著眼睛猛地轉過了頭來。

“你……你……”

“我,我……”

溫暖怪模怪樣地學他結巴。

“噗!”

一口血狂噴而出,宋天縱白眼一翻,就這麼暈了過去。

而這一邊的謝玨雖然依舊麵無表情,但心裡的小人兒早已經捧著個小臉,花癡個不行地開始打起小滾來了。

怎麼能這麼好看,太好看了,不管什麼樣的溫暖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好想親她,真的好想親她啊!

男子抿了下唇,一雙深情款款的眼睛自始至終根本就沒有離開過那易了容之後的溫暖。

感受到謝玨的眼神,溫暖立馬就轉頭朝他看了過去,看見了男人眼中的暗潮湧動,看清了對方眼底的躁動,一瞬間,被易容物所掩蓋的小臉就有些發紅。

最後隻能在心裡暗歎還好,謝玨在來之前,她就曾千叮嚀萬囑咐過,一定要從頭到尾都保持著一副高人的風範,最好連一點表情都不要做,不然……

想起謝玨平日在她麵前眼淚說來就來的小模樣,溫暖隻覺得怕是什麼範兒都沒了。

還好,她給出的誘惑夠大,對方也願意聽話。

可一想到她許出去了的那些所謂“誘惑”,溫暖的臉又不免紅了紅,幸虧坐在主人台上,宋皎皎身邊的一個男子臉色陰沉地給她“解了圍”。

“謝姑娘,此舉未免欺人太甚了些……”

一聽到這樣的還有些印象的聲音,這一邊的溫暖直接抬頭看去,巧了,又是個熟人。

她那位傳說中將她從頭嫌棄到腳的未婚夫,更是那位第一個開口說要給她母親下藥的賤人,畢竟女主的那一頓鞭子,歸根結底還是他所引發的,所以為了“戴罪立功”,這個看上去漂亮的有些女相的男人就提出了那樣的一個建議來。

嗬……

看著男人雖陰沉卻依舊漂亮的驚人的臉龐,想著沒多久之前她看見的對方像條狗一樣哀求宋皎皎賞賜他一個孩子的模樣。

是的,當天她與謝玨看到的生命大和諧的男主角就是她傳說中的未婚夫。

溫暖看著他,看著他,嘴角忽然就勾了起來。

“就是欺人了你想怎麼著?有本事溫少主你也可以欺回來啊?不行的話就給我閉嘴,乖乖坐在一旁好好做你的縮頭烏龜,話誰不會說啊……”

“你找死!”

男子完全受不得激的一下就從看台上躍了下來。

一看他下來了,溫暖的嘴角一瞬間就揚得更高了,“阿玨,這個不必像剛剛那樣留手了,給我往死裡打,不打得他親口求饒,絕不要停手!”

溫暖盯著曾經的未婚夫,一字一頓地這麼說道。

“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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