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臨近傍晚的空氣裡頭總是夾雜著一股淡淡的發甜的燃燒的味道,還帶著落日餘溫的微風在兩人四周這樣徐徐地吹著……
儘管知道自己栽了的晏白,卻還是控製不了自己的,就這麼一直彎著嘴角地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小丫頭不住的,揮舞著雙手地說著話,說到開心處甚至還會不由自主地眯起自己好看的雙眼。
看著看著,他便感覺自己的心頭就徹底地軟得一塌糊塗了起來,也暖得一塌糊塗了起來!
他從沒有感覺自己的心有這麼暖過。
暖到仿佛他因過去的所有經曆而在心頭滋生的種種戾氣、痛苦、無助、陰霾等負麵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都像是受不了他心裡頭驟然升高的溫度一樣,滋——的一聲就立刻沒了蹤影,最終就隻剩下了個小太陽似的,溫暖的笑顏。
那笑顏直接就照亮了他多年未曾來過陽光的心房,直照得裡頭到處都是亮堂堂的。
嗯,他晏白,栽了!
完完全全地栽了!
可為什麼他會栽得這麼開心?甚至有一種一栽進去就完全不想再爬出來的感覺……
想到這裡,晏白的嘴角完全不受他控製地直接揚了起來,甚至還有種越揚越高的趨勢,而他眼波之中的溫柔與喜歡更是壓抑不住地就這麼傾瀉了出來。
話才說到一半的溫暖也不知道是察覺到了晏白的視線還是怎麼了,說著說著,忽的就停了下來,然後轉頭,在晏白完全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小腦袋往前一湊,就一下子嘬到了對方的唇上。
因為速度太快,動作太急,雙唇相觸甚至還發出了啵——的一聲脆響來。
於是正感動溫暖的晏白在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感受到唇上的柔軟,又聽著這樣的一個聲音,臉上又再次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片又一片的溫度來了,直到溫暖縮回了頭,歪著小腦袋笑眯眯地朝他看了過來。
晏白這才感覺自己好像連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看了似的,吭吭哧哧地又再次問道,“你怎麼……怎麼……”
“怎麼又親你了是嗎?”
溫暖好心地直接就給他補完了後頭的話。
聞言,晏白快速地與她對視了一眼,直接就被對方眼中直晃晃的喜愛與灼熱給弄得又再次偏開了腦袋,都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
溫暖整個人就已經一下子就抱住了他的胸口,小臉就美滋滋地在對方的結實的胸前用力地蹭了蹭,就用一種帶了些許疑惑的語氣開了口,“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剛剛說話說得好好的,我就發覺你好像一直都在看著我,然後我一轉頭你就真的在看我,還用一種很奇怪很特彆的眼神看著我,看的我心裡頭一下子就冒出了很多甜絲絲的小泡泡來了,又覺得你怎麼能長得這麼好看,哪裡哪裡都好看,哪裡哪裡我都好喜歡,一個沒忍住我就親你啦!”
說著話,溫暖直接就微微抬起了頭來,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就朝晏白看了過來。
“我……可以親的對不對?”
因為摸不準晏白這邊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她就隻好不住眨巴著眼睛,微微撅起了嘴巴,把跟家裡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們撒嬌的小手段給全套搬了過來。
因為在家裡隻要她一這麼做,就幾乎沒有一個人不依她的!
晏白……晏白應該也會依她的對不對?
至於這一邊的晏白……
幾乎在看見這樣的溫暖的一瞬間,就感覺自己的小心臟一瞬間就biu——的一聲一下子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樣,又像是被一隻剛出生的小奶貓的肉墊子給輕輕撓了一下一樣,腦中空白得哪裡還能想得到什麼親不親的時候,隻恨不得閉上眼,任由麵前這人對自己做出任何的事情來了。
想到做到的晏白,一下子就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而這邊的溫暖一看見晏白隻是頗有些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隨後就閉上了眼睛,好像已經不想再看她了一樣,便隻好委屈巴巴地鬆開了抱住他的雙臂,“好嘛,好嘛,那我下次再也不突然就親你了……”
一聽到這裡,晏白就驀地睜開了雙眼,看著溫暖低垂著小腦袋,眼中一下就急了起來。
親啊,親啊,怎麼不親啊?他都自己閉上眼睛了,她怎麼不親啊?為什麼不親?乾嘛不親?嫌他嘴巴撅得不夠高,還是怎麼了?
一瞬間就著急起來了的晏白完全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會說話這件事,隻傻乎乎地在原地乾著急,然後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他竟然直接就俯下了身來,緊閉著雙眼,就歪著腦袋,將嘴巴撅得高高的朝溫暖主動送了過去……
而這邊的溫暖還在反思自己的問題,忽的就感覺到一股陰影朝她侵襲了過來,下意識一個抬頭,堅硬的腦門就一下撞到了晏白的下巴,哐的一聲,直接就撞得毫無準備的晏白一個趔趄,若不是背靠著棵鬆樹的緣故,恐怕現在整個人已經從山上滾下去了。
可就是沒滾下去,這麼一撞也把晏白給撞清醒了,因為清醒所以才猛地反應過來了自己剛剛到底做了些什麼事情!
他……莫不是個傻子吧?
竟然……
啊,好像就地刨個坑自己鑽進去……
可溫暖卻不知道他的這些心理活動,一看到自己竟然把晏白撞得一下就靠到了他身後的鬆樹樹乾上,當即就要過來道歉。
可對不起三個字都還沒說出口,她就忽然感覺到自己的額頭上被人覆蓋上了一隻大手,隨後對方就輕輕揉了起來,“剛剛疼不疼?我沒事,你彆跑得這麼急……我們也出來很長時間了,該回去了,不然節目組的人該擔心我們了。”
是的,該回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隻要一跟溫暖同處一個空間,沒有其他人的時候,智商就會直線下降,真該回去了,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還會做出什麼樣傻子的舉動來!
一聽到晏白說回去,溫暖看了看已經漸漸暗下來的天色,這才猛地反應了過來,哦對哦,他們也出來好久了,到時候節目組的人是該擔心了,畢竟這裡可是國內超級偏遠的山區,聽說山上還有狼呢,離開的久了,節目組的人怎麼會放心!
一想完,她便急忙忙地一下就拉住了晏白的手,“對,對,我們該回去了,趕緊回去吧,等會要是天黑了,導演他們應該會擔心了!”
可誰曾想這麼一拉,竟然沒拉動,見狀,溫暖下意識地就轉頭朝身後的晏白看了過去。
然後就看著他微紅著臉,深吸了口氣就認真地詢問她道,“所以我們現在算是在一起了嗎?”
“當然了。要不是還要拍綜藝,我們說不定都已經結婚了!”
儘管聽了好幾遍了,可每次從對方的口中聽到結婚這兩個字,晏白都有些無法控製地小心臟一抖。
“那……”
“嗯?”
“如果可以,回去之後能不能先瞞著節目組裡的人,畢竟這還是個農家樂綜藝,你要是表現的太明顯,恐怕到時候導演們也不太好剪素材……”
“而且,我跟你在一起也算是個爆炸性的新聞了,我怕對節目組的人衝擊太大,再緩一緩好嗎?”
晏白努力這麼說道。
其實主要還是他的心裡莫名的有些害怕……
之前沒跟溫暖在一起也就算了,拍吻戲什麼的他相信隻要明事理的人家應該都不會太在意,可是現在呢?
他們在一起了,而且溫暖還說要跟他結婚,他還開開心心地答應了,那麼他就很難不方了,根據溫暖的描述,宋家,除了一個宋一銘可能管不上什麼用,其他的,那一個個都是武鬥型人才,溫暖又是他們的寶貝心疙瘩,現在他把她給搶走了,雖然儘管是溫暖主動告的白,開的口,但他相信宋家人恐怕根本就不會聽這一套,所以……
給他點時間,給他一點點緩和的時間,起碼等到《生活的意義》拍完,他也把身體給鍛煉好了,扛揍了,再……再……
一聽到晏白這樣的話,溫暖先是皺了皺眉頭,隨即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竟然十分好說話地就點了點頭。
一看對方這樣乾脆地就答應了他的話,不知道為什麼,晏白卻又感覺自己有些沒著沒落的了。
難道對方其實是並不想跟他公開?還是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簡單就點頭了呢?為什麼……
這邊的晏·小公主·白就又陷入了淡淡的糾結之中。
但沒辦法,這件要求是他自己主動提的!
可他就想左問一遍右問一遍地,磨到溫暖勉為其難地點頭答應了他,他的心裡才舒坦,現在……
於是回去的一路上晏白都基本上是拿小眼神飛了溫暖一路。
隻可惜對於溫暖這種完全看不懂任何人眼色的人來說,晏白的小眼神基本上是拋給了瞎子了。
然後,很快的,晏白就再也糾結不起來了。
因為他發現,溫暖的所謂瞞著竟然跟他心裡頭所想著的瞞根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雖然她確確實實地沒有跟節目組裡的人任何一個人開口說了他們兩個離開了之後到底是去乾了什麼,但她那一臉的“我才不會告訴你們,我跟晏白在一起了”的小表情幾乎已經快要按捺不住了。
不僅僅是如此,隻要是她一看到沒有人在看他們,她便立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快速就在他的臉頰上嘬上一口。
啵的一聲輕響,晏白隻感覺跟在他們後頭的兩位跟拍的臉都快要憋成了豬肝色了,但還是隻能僵著臉地跟在他們後頭兢兢業業地拍著……
然後,喝他喝過的水杯,喝完了還喜滋滋地給他舉了下杯子,然後還跟隻饕足的貓兒一樣伸出粉嫩的小舌尖舔一舔自己的嘴唇,直舔得正在做事的晏白都一下子口乾舌燥了起來,然後成功地把當天的晚餐的西紅柿炒蛋給炒成了一盤甜點了。
直吃得那些後來開始和他們合夥的其他嘉賓們全都抽搐著嘴角,隻嘗了一口之後就再也不碰那盤看起來漂亮美味的西紅柿炒蛋了起來。
倒是晏白與溫暖兩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將這整盤菜全都吃了個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