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嫌不夠亂嗎?你又他媽的要去哪裡?沒聽說,現在山裡塌了,塌了不懂嗎?泥石流是會死人的你到底他媽的知不知道!”
一吼完,宋大哥直接就把自己所有的怒火全都聚集到了一起,捏成拳頭,猛地就朝晏白的臉上砸去。
可誰曾想之前那個不管他們怎麼打怎麼動手的晏白,此時竟然精準地就一把握住了他揮過來的拳頭,力氣極大。
“現在困在山裡頭的那個不是彆人,她是我的命!就算死,我也要跟她死在同一個地方!”
晏白一說完,他就一把就將宋大哥的拳頭一下子甩到了一旁,然後一個轉身,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一頭紮進了密集的雨簾之中。
反正最多不就是一個死嘛,死,並沒有什麼好怕的,他隻怕沒了溫暖的他,生不如死。
二十五年,他就隻等來了一個宋溫暖,就隻有一個宋溫暖。
所以,與其再這麼過上幾十年渾渾噩噩的日子,最後孤獨地一個人死去,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抱著溫暖死在一起,至少那樣他還能看上她最後一眼,也能親她最後一下。
對不對?
想到這裡的晏白,伸手就抹了把自己的臉,直接就抹去了那些迷蒙了自己眼睛的雨水,嘴角忽然就揚得高高地就往裡頭越跑越深了起來。
邊跑,他還邊呼喚起溫暖的名字來,隻可惜雨勢太大,他的聲音並不能傳遞出多遠的位置,但晏白也依舊沒有停止的意思。
而這一邊的山村村民們,《生活的意義》節目組們,外加溫暖的哥哥姐姐們俱都眼看著晏白整個人就這麼消失在了暴雨之中,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再去追已經來不及了。
於是一瞬間所有人的心思一下子就都複雜了起來,複雜到根本用語言都有些無法描述了起來,節目組的人俱都交換了個震驚不可置信的眼神,就立馬沉默不語了起來。
而宋家的四人則默默看著晏白離開的方向,許久,宋大哥這才深深了吐出了口氣,又維持冷靜地安排起救援工作起來。
可以說,從小受到的教育,使得這樣的晏白在他看來就是活脫脫的一個“傻子”,可偏偏這樣的傻子是為了他的妹妹,他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是從來都無法相信這樣的難以置信的感情的,可偏偏它就這麼發生在他的麵前了。
而且還發生在了他的妹妹與另外一個男人的身上。
或許,溫暖這樣的一根筋才會遇到這樣一個可以稱得上的“傻得冒氣”的感情,但不得不承認,妹妹的眼光要比他們幾個好太多,嗬……
宋大哥舔舐了一下自己即便淋了雨也依舊乾乾的嘴唇,就輕笑了聲,同時拳頭也捏得更緊了起來。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此時的跟拍們的攝像機還在儘職儘責地工作著。
而這一邊,進了山中就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的晏白,隻能慶幸還好去那所謂的小學就隻有這麼一條路,等一走到之前那幾個小孩子所描述,溫暖離開的木橋旁的時候,他看著麵前這被人為踩踏所開出來的一條路,又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抹了把水,眼中一狠,晏白就直接踏入了進去。
與此同時,另一頭,溫暖則抱著懷中終於知道害怕,可都瑟瑟發抖還是鬆不開懷中小白貓的小姑娘,兩人一同縮在了一株高大的芭蕉樹下,用樹葉遮擋著外頭不住掃進來的雨水,但還是被從頭淋濕到了腳,就聽見她用稚嫩的聲音就開始詢問了起來,“溫暖姐姐,我……我們會死嗎?”
問完,小姑娘的眼淚直接就無聲地落了下來,“小花,小花不想死,小花想爸爸媽媽了,他們在外頭打工,已經半年都沒回來了,小花不想他們一回來就見不到我了……嗚嗚……”
說完,小丫頭就伸手摸了下眼淚,身上也不知道是怕的還是冷的直接就開始瑟瑟發抖了起來。
“不會的!”
聽到這裡,溫暖伸手就給小丫頭抹了下眼淚,隨後就露出了個淡淡的笑來,“不會死的,溫暖姐姐不會死,小貓不會死,小花也不會死的,會見到爸爸媽媽的,你不知道,溫暖姐姐的哥哥可厲害可厲害了,隻要回去了的人一告訴溫暖姐姐的哥哥,我們兩個在一起,他們就已經會想辦法過來救我們的,解放軍叔叔小花知道的對嗎?”
“我……我在電視上看到過……”
“嗯,就是那樣的解放軍叔叔,他們一定會過來救我跟小花出去的,知道嗎?”
“嗯!”
小丫頭重重地點了點頭。
見她這樣,溫暖伸手就將對方的小腦袋按在了她的胸前,然後看著自己麵前、身後不斷流淌的黃色泥水,眼中就閃過了一絲憂慮。
無路可走了她們現在。
沒想到才想到這裡,又是一陣轟隆響聲就立馬在兩人的耳邊響了起來。
“啊!”
小丫頭害怕的尖叫聲一下子就響了起來。
溫暖一瞬間抱得她更緊了。
她不知道的是,就是這樣一聲尖銳的叫聲一下子就穿破了嘩啦作響的雨聲,徑直就送入了晏白的耳中。
直聽得他整個人精神一震,就立馬毫不猶豫地就朝聲源處快速地跑了過去,一路帶起的雨點泥點無數。
等到一口氣跑到了溫暖的對麵時,看著那一大一小縮在一顆孤零零的芭蕉樹下兩人下/半/身,眼中瞬間就迸發出格外強烈的光芒來。
“溫暖……溫暖!溫暖你在那裡嗎?”
她好像是聽到了晏白的聲音,是錯覺嗎?
溫暖的眼睛瞬間瞪大,隨後忙不迭就掀開了擋在了她跟小丫頭臉上的芭蕉葉,一抬頭,就與晏白赤紅的雙眼對視到了一起。
幾乎是對上的一瞬間,溫暖的眼睛就瞬間瞪圓了。
隨後也顧不上什麼躲雨不躲雨的,抱著懷中的小丫頭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晏白!”
緊接著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驚喜一收,就害怕地喊道,“你怎麼過來了?這裡很危險,你快回去!要是出事了怎麼辦?大哥會叫人過來就我們的,你快回去,路已經斷了,我們過不去的……”
她不住地這樣說道。
然後晏白就看著麵前這差不多有四五米寬的洶湧的泥石流,皺了皺眉,先彆說這四五米他助跑著能不能跑過去,就是跑過去了,他也沒辦法將那邊的一大一小給帶過來,所以,所以……
四處看了看,他一下就看到了一旁豎著的一棵成人腰身那麼粗細的樹來,然後想都沒想地就一口氣跑了過去。
“晏白,你乾什麼啊?快回去,回去!我們現在沒事的,大哥一會就來了……”
溫暖一臉擔憂。
可晏白卻絲毫不為所動地繞著那棵樹看了一圈之後,想都沒想地一下子就爬了上去。
“晏白!你做什麼呀!”
溫暖臉上的擔憂愈發的明顯了,喊叫聲也愈發的大了。
可晏白卻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樣,一口氣就爬上了已經細起來的樹頂,將全身上下所有的重量都壓了上去,隨後徑直地往溫暖那邊壓了過去。
“啊!”
溫暖還沒叫,她懷中的小丫頭就已經害怕地捂上了眼睛。
溫暖則始終睜大了眼睛地看著晏白如同電影裡頭的蓋世英雄一樣一下子就落到了她的麵前,半響都沒回過神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不過眨了一下眼睛,眼淚就從眼眶之中滾了下來。
“你乾什麼呀!不要命了嗎?”
說著話,她就伸手用力拍了下對方的肩膀。
誰曾想直接就被晏白伸手給握住了,然後快速遞到了自己的嘴邊就親了一口,“要命,但我更想要你!”
說完,他甚至都沒有給兩人反應的時間,就開始催促了起來,“快點,這樹的柔韌性並沒有多好,我在這邊撐著,你們趕緊爬過去!”
“那你呢!”
“我也要靠著它爬回去,所以你們要快趁著它還沒斷就趕緊爬,這裡我感覺應該保存不了多久了!”
“小花!”
生死關頭,小丫頭直接就把已經到了嘴邊的我怕給咽了回去,一看懷中的小白貓已經爬上去了,她哆嗦著雙腿閉了閉眼,也忙不迭地跟上了小貓的腳步。
整個過程雖然凶險非常,但有小貓給她引路,小丫頭又是在山裡慣愛爬上爬下的,卻也安全地著了路
換做溫暖,她轉頭就親了下晏白的嘴唇,“我在那邊等你,你要過來!”
“一定!”
晏白抬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就露出了個自信的笑來。
隨後溫暖就一臉不放心地上了樹,但好歹這麼多天的農活倒是她的身體給鍛煉好了,整個過程也同樣算是有驚無險。
徒留晏白還在另一頭,他四處看了好久,這才把樹的枝丫在那芭蕉樹上死死地纏了好幾道,又往下壓了壓,這才深吸一口氣就爬了上去。
可誰曾想剛開始爬還好,沒多久身後就立馬傳來了哢擦哢擦的脆響了來,一下子溫暖的臉都白了。
她忙不迭地爬了過去,衝著晏白就伸出了自己的手,“晏白,晏白,手給我,你把手給我!”
她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可卻已經來不及了,隨著連鎖一般的哢擦脆響,那棵本就不高的芭蕉已經一下就被身上纏繞的樹枝給連根拔了起來,再然後距離岸邊僅有半米遠的距離,晏白整個人就轟地一下落進了水中,還好他眼疾手快地一下就拽住了岸邊的幾株野草,這種野外的雜草向來根係紮得很深,一時半會兒承當著一個成人的重量與泥石流的水流衝力竟然也能承受得住。
見狀,溫暖連忙湊上前去,一把就握住了晏白伸出來的另一隻手。
同時,小丫頭小花也在她伸手臉色蒼白的用力地抱著她的大腿。
三人一同使力,晏白也是掙紮得筋疲力儘了,才終於掙上了岸。
而幾乎在他才剛上岸,轟——的一聲巨響,原先溫暖與小花所待著的地方便瞬間就被上頭滾滾而來的泥石流給衝了個一乾二淨。
見狀,溫暖的臉頓時就失了血色,小丫頭更是怕的牙齒都咯咯地打起顫來了。
幸虧,不然……
可緊接著溫暖的火氣就上來了,伸手就朝躺在地上,還齜著牙,臭不要臉對她笑的晏白打了過去。
見溫暖小拳頭都砸過來了,晏白有些無力地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後直接就將其又遞到了自己的唇邊親了一口。
“先彆打,這裡不安全,等我們出去了,隨你怎麼打,打多少下都行,好不好?”
見狀,溫暖失笑了聲,看著麵前奔騰著的泥石流,一咬牙立馬就將他給扶了起來。
小丫頭小花也做出了攙扶的動作,伸手就擦了下自己的眼淚,一臉堅強。
回去的一路上倒再也沒遇到什麼凶險的事情了,走著走著,見村落就在他們前方的不遠處。
看著前方,晏白忽的就停了下來,然後將自己的嘴唇湊到了溫暖的耳邊,隨後另一隻手也不知道從哪裡采來了一朵粉色的小花,就遞到了溫暖的麵前。
“等綜藝結束了之後,我們結婚,好嗎?”
他問得認真。
一聽到這樣的話,溫暖訝異地轉頭看他,又看了一眼麵前的粉色小花。
“這是……”
“求婚。”晏白笑道,“畢竟這種事情總要男生主動才好……”
“好寒酸啊!”
“那你答應嗎?”
聞言,溫暖微微抬起了下巴,努力想要做出一副傲嬌的小模樣來,卻怎麼都繃不住嘴角的笑,然後她伸手就接過了這朵粉色的小花,直接就露出了個連此時的瓢潑大雨都無法遮住的燦爛笑容來。
“好。”
怎麼會不好呢?
怎麼可能不好?
她想她說不定這輩子都再也遇不到這樣一個晏白了,除了好,她也想不出是什麼其他的答案了。
隻不過她才說完好,眼睛一閃,就立馬抬起了晏白的下巴就深深地吻了上去。
“啊呀!”
徒留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的小丫頭伸手就捂住了自己的大眼睛,但還是忍不住地張開指縫偷偷地看了起來。
嗯,溫暖姐姐羞羞臉……羞羞臉!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