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少帥哥哥(十九)(1 / 2)

“陸懷瑾,枉我這麼多年來一直把你當成我最疼愛的兒子,沒想到你竟然會是我的生死仇敵段敬的兒子,老子被活活帶了二十年的綠帽子,你好啊,好得很!我要你的命!”

陸大鷹粗獷的麵龐上滿是震怒,掏出搶來就抵住了他的腦袋。

陸懷瑾卻嘴中發苦,什麼辯解的話也說不出來,儘管在他的心目中,他的父親一直都隻有陸大鷹一人,而不是那個他連麵都沒見過一次的什麼段敬,可他說了對方就會信嗎?

偏偏就在這時他感覺自己的手像是不受自己控製了似的,竟一下也跟著掏出了自己的配槍,然後在陸大鷹還未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血洞在他的額頭正中央怒然綻放。

對方甚至都沒來得及留下一個字,就瞪圓了眼睛砰然倒地。

見狀,陸懷瑾簡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整個人立在原地如同靈魂出竅,可隨後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顧韻與段天鴻兩個,外加一群白虎山的土匪們一起,一個個衝他鼓掌叫好。

“乾的不錯啊,我們的少帥大人,竟然連自己的親老子都下得了手,哈哈哈,陸大鷹,你也有今天!”

“敬哥,等到今天你終於大仇得報了!”

“爹,你安息吧!青州城終於歸我段天鴻了!”

……

一群人圍著陸大鷹死不瞑目的屍首,笑得暢快,一如那遊記中意圖隨時擇人而噬的妖魔,麵容看上去一個個扭曲而瘋狂。

而周圍的場景也同樣扭曲的厲害,瞧著就瘮人的很。

一片光怪陸離之中,隻除了一處發散著淡淡暖暖的光。

幾乎無處可逃的陸懷瑾逃一般地一口氣就往那跑去,等到了那裡,他才發現那兒站著的不是正笑意盈盈的溫暖還能是誰。

隻不過對方臉上的笑卻在一瞧見自己之後就立馬收斂了起來,不僅如此,還露出了鄙夷與厭惡之色來。

“沒想到哥哥你竟會是這般忘恩負義的一個人,我真的是看錯你了,我要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說完,那散發著淡淡光暈的漂亮姑娘竟然就這樣化作了光點消散在了他的麵前。

“不,不要……彆走……”

又給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的陸懷瑾的額頭換了一塊濕巾的溫暖,剛剛轉身便立馬聽見身後想起了這樣一道微弱的聲響來。

她忙不迭地回頭,便看見此時高燒不退的陸懷瑾正滿頭的大汗,眉頭緊皺,雙手則不停地在空中劃拉著,同時嘴中也在不斷地說著些什麼。

見狀,她也顧不上手上的濕巾了,上前兩步就一把握住了對方搖擺著的手,焦急道,“哥哥,哥哥,你聽得見我在說話嗎?哥哥……”

陸懷瑾發燒了,而且還是高燒,甚至到現在身上的溫度都還沒有降下來,沒有辦法的溫暖隻能不斷地給他進行著物理降溫,府中的大夫開的藥方見效太慢,陸大帥早就派人去碼頭那邊去請住在那兒的洋醫生去了,為了以防萬一。

溫暖根本就不知道這蠢蛋到底在外頭淋了多久的雨,才淋出了這麼高的溫度來,但聽著對方昏昏沉沉之際,嘴裡不斷念叨著的什麼不要逼我,我錯了,我不想之類的話,再聯係她所接收的那些劇情,和她打聽到的今日顧韻與陸懷瑾一同外出的事情,她就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陸懷瑾從顧韻的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世,說不定都與段天鴻見過麵了,並且那對不要臉的母子倆還逼迫了他。

男人最大的恥辱也不過是被人帶了綠帽子,並且還一如所知地幫人,還是幫仇人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

儘管陸懷瑾相信陸大鷹是真心疼愛他的,但那都是基於他是他的兒子的基礎上,至於其他,他不敢賭,也賭不起。

他那麼佩服,尊敬,愛護他的父親,甚至在顧韻多年缺職母親的情況下,將一腔孺慕全都獻給了陸大鷹,父子兩人經過二十年的相處,感情早已深入骨髓,這叫他怎麼能夠接受對方竟會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又怎麼能對他下得了手。

他被自己逼得無路可走,最後隻能用傷害自己的身體這一辦法來減輕心靈的痛苦。

想到這裡,溫暖心疼地將陸懷瑾的手握得更緊了。

“哥哥……”

與此同時,帶著手下人來到了房門口的陸大帥靜靜地看了房間裡的一雙“兒女”一會,在底下人預備上前敲門之時,抬手就給攔住了,隨後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低笑了聲,帶著人又走了。

直到走得遠了,這才又看了遠處陸懷瑾的房間一眼,聲音格外堅定地開了口,“查,查今天懷瑾出去之後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又見了什麼人……哦,老子那位夫人也一並查查,查完了立刻派人告訴我!”

“是,大帥!”

“行了,下去吧!”

……

並不知道這一切的陸懷瑾在做了整整一個晚上痛不欲生的噩夢,發了整整一夜的汗後,終於睜開了自己粘澀的眼皮,迷迷蒙蒙地看向了自己雨青色的帳頂。

一時竟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感覺,直到感受到自己手中的柔軟觸感,他飄忽的神思才終於又回到了自己的腦子中,慢慢轉頭看了過來。

溫暖粉白的臉頰,卷曲的睫毛就這樣直直地撞進了他的眸光之中,清晨的微風夾雜著淡淡的梔子香疏疏淡淡地鑽進他的鼻腔之中。

也不知道是那一場又一場醒不過來的噩夢的緣故還是其他,陸懷瑾近乎有些貪婪地看著麵前這一切。

不知道看了多久,溫暖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同時鼻腔當中發出一聲嚶嚀,人便漸漸清醒了過來。

一清醒過來,眼眸就與陸懷瑾深邃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驚喜、興奮、嗔怪等各種情緒瞬間就在她的臉上一一浮現了出來。

“哥哥,你終於醒了,你不知道這一晚上……一晚上……”

說著話,小丫頭的眼眶就慢慢地紅了一圈,紅得陸懷瑾整個人一下子就急了起來,剛想起身將她攬進懷中安慰兩聲,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如同一灘軟綿綿的麵團似的,根本就使不上什麼勁,最後就隻好不斷地衝她叫著莫哭。

可溫暖偏偏不如他意,眼淚水就跟不要錢似的,不停地往下落。

陸懷瑾便隻好無奈地用力撐起身子將小丫頭輕輕拉入懷中,不斷地摸著她垂落在後背的長發。

“阿暖不哭,是我不好,是哥哥不好,不哭了,你哭得我心裡也難受的厲害,不哭了,都是哥哥不好……”

“本來就是你不好,你怎麼能那樣呢!天大的事情,你還有我,還有大帥爹爹,我們是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也永遠都隻會站在你這一邊的,有什麼坎我們都會陪你一起過的,你乾嘛要這麼糟蹋自己的身子,下次再也不許這樣了!”

溫暖借著由頭趕忙將自己與陸大鷹的立場表明了,她不在乎陸懷瑾會黑化,不在乎他會多殘忍地對待段天鴻與顧韻,但她在乎他心裡難受,在乎他用傷害自己身體的辦法來讓自己心裡好過,所以她一定要堅持自己的立場。

不論怎樣都好,不論你陸懷瑾是殺人還是放火,我永遠都會在你的身邊,所以請不要那麼難過,永遠都不要!

而這頭陸懷瑾甫一聽見溫暖這樣的話,身體不由自主便是一僵,隨後眼眶也跟著微微有些發紅,但很快他就將自己的情緒壓了下去,愈發用力地攬著溫暖的腰,許久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另一頭幾乎一晚上都沒有合眼的陸大鷹在聽到了陸懷瑾已經清醒過來的消息之後,甚至連臉都沒洗,就披上衣服直奔陸懷瑾的院中而來,一看見自家兒子都能自己喝粥了,登時就喜得哈哈大笑了起來,連道了幾聲好,還伸手在陸懷瑾的肩膀上用力地捶了好幾下。

“你這小子,可把你老子嚇得夠嗆,以後在這樣嚇老子,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哈哈哈!”

笑得狂放的陸大鷹說起話來那叫一個唾沫橫飛,也不在乎自己刷沒刷牙,端起陸懷瑾房間桌子上的一碗白粥,就唏哩呼嚕地喝了好幾大碗,喝完了這才滿足地大歎了口氣,一抹嘴巴,粗聲粗氣道,“不吃不知道,老子心裡這麼慌原來是餓著了,現在幾碗粥下肚,可算是不慌了,行了,懷瑾,你休息,你爹我那頭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先走了,叫你妹妹先照顧你,等午飯的時候我再來看你!”

說完,陸大帥頭也不回地便往外走去。

而看著對方背影的陸懷瑾,哪裡能不知道對方是因為自己生病才會一直食不下咽,要知道陸大鷹可從來都是一頓飯能吃下一頭豬的人,哪裡會餓到自己,這回竟然連餓到自己心裡發慌都不知道,想來是心裡一直記掛著自己,根本想不到吃飯上頭去。

溫暖的徹夜照顧,陸大鷹的焦心關懷,幾乎是一下子就驅散了昨晚一整晚的噩夢所帶來的痛苦不堪。

就算自始至終他的親生母親,顧韻,都沒有出現過一片衣角。

等用完了早餐,他微笑著看著溫暖給他輕柔地掖著被腳,喋喋不休地叫他彆擔心其他事情,一定要多睡覺多休息,最後開開心心地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他臉上的笑這才慢慢斂起,直至再沒有一絲笑模樣,同時纖長的睫毛低垂,瞳孔之中暗芒一閃即過。

他決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現在這美好的一切!

如果有,

那麼,就給他,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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