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並不知道衛念琛與衛元凱兩人眼底暗潮湧動的溫暖,思量了許久,最終還是下了這樣的決定。
先不提給她的反派大人拖延時間、和她所謂穿書人設的問題,就拿他們兩人迄今為止的相處模式來說,她也需要下這一劑猛藥。
隻因為自始至終,她與衛念琛之間,主動的那個人一直以來都是她。對方好似永遠都是波瀾不驚的,你給我就要著的被動角色。整個人看上去更是永遠都是那樣的鎮定自若,那樣的勝券在握,除卻一開始意外的動心,之後的發展好像一切都儘在他的掌控之中,安排之下,沒有什麼事情會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甚至令他患得患失,方寸大亂過。
可是愛情怎麼能這樣呢?怎麼能這麼一分一毫地算計好了每一步該怎麼走,而不存在任何的激情與衝動呢?
細水長流固然美好,可是高築心房的細水長流又怎麼長久?
她就是要他慌,要他亂,要他失了掌控,要他嘗一嘗上輩子整整三十年都沒有嘗過的輾轉反側,最終心甘情願地敞開心門,讓她走進去。
一輩子的時間太短了,他們不應該花費太多的時間在這種根本不必要的阻礙上,她願意以真心相換,所以,請他相信她。
想到這裡,溫暖眼中一定,抬頭看了站在自己麵前似是已然勝利在望的衛元凱一眼。
挑眉,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都沒有回頭看向身後的反派大人一眼,溫暖抬腳就往前走去。
雖然早就料到溫暖會這麼選擇,但心底還是鬆了口氣的衛元凱再次對著衛念琛露出了譏諷一笑,轉身就跟上了溫暖的腳步。
而眼神始終都沒有離開過溫暖背影的衛念琛,此時雙腳就像是在地麵上生了根似的,整個人站在了原地動也沒動,眼睛更是從頭到尾都未眨過一回。
直到溫暖真的動了,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那麼離開了,連身影都消失在了樓梯的拐角處。
他這才忽的感覺整個人都像是靈魂出竅了一樣,從重生到現在都沒停止謀算,停下思考的腦子突然就那麼空白了下,從而導致他一下子就無所適從了起來,這是他上輩子整整三十年的時間,除了母親去世之事,再一次體會到這種茫然無措的感覺,可就是母親去世,他的茫然也沒現在這樣濃烈,隻因為那時候他的悲傷與痛苦居多,而非現在這種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到底該怎麼走,又該怎麼去思考的感覺。
隻因……
這是不應該的,按照他的計算,對方的這一舉動完全是不應該的啊?
她不是真心喜歡他的嗎?是的,上輩子足足三十多年的時光教會了他如何透徹地識彆人心,他之所以會放任這個來曆成迷的女人對他的接近,不就是察覺對方對他的真心嗎?
因為知道所以滿意,所以享受,他享受這種被人真心愛著的感覺,更精心算計著想要更多,越來越多,本來一切應該如他所願那樣的發展。
他從來就沒把什麼衛元凱,衛家,宋家這些根本不需要在意的東西放在眼中,而重生之後,這些東西也根本就進不了他的眼中。
隻除了一個宋溫暖,一個上輩子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宋溫暖”,進了他的眼。
他就像是對待一道複雜至極的數學難題,一個無人能懂的頂尖代碼,本來他一步一步算的好好的,走的好好的,每一步解開都能得到滿足與欣喜之感,可現在突然就亂了……
怎麼就亂了呢?
他之前所設想的,她要是不好好遵循諾言待在自己身邊就如何如何,囚禁、捆綁甚至於折斷手腳,使其變成永遠都不會說不的植物人等等手段他都有想過,反正隻要對方那個人屬於他就好了,可為什麼事情真的發生了,他卻像個蠢貨這樣站在這裡!
衛念琛的眼眸越來越黑……
他的腦子還未徹底捋清楚,身體卻已經先一步地動了起來。
他追了上去。
長這麼大,除了小時候在母親的身邊,之後他都沒有再這樣放肆地奔跑過。
幾乎是一口氣追著跑到了校門口,衛念琛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溫暖上了那輛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豪車,車窗緩緩升起,她甚至連一絲眼神都沒有分給他,車子就那麼啟動了。
而就在衛念琛下意識地還想要追上去的時候,忽然,他的麵前就跳出來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一夥人。
看他們那架勢就像是早就埋伏在這附近已久。
“你就是欺負嘉茉的那小子,嗬,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為首的一個身穿一件黑色棒球服的飛機頭男生,囂張無比地衝著衛念琛揚起了自己的鼻孔,這麼說道。
要是溫暖在這裡,必然能夠知曉這男生的身份。
正是原劇情當中那位家中突然暴富的惡毒女配背後的忠犬男人,愛女配葉嘉筠如癡如狂,以至於為愛犯罪,為愛蹲牢房,最後慘淡收場。
而此時這位在原著當中不知道是男幾的男生,提前了這麼早,碰到了最後關卡的終極boss,結局自然……
衛念琛緩緩抬眸,看向麵前這個拽的二五八萬的男生,嘴角不帶感情地一勾。
他好像找到了自己混亂情緒的宣泄口了。
就是這一眼,飛機頭男生突然就覺得背後一寒,寒的他下意識裹緊了自己的小外套,一股奇怪的後悔的感覺湧上心頭。
半個小時後——
跟著自己一幫小弟躺在地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眼神畏懼地看著纖瘦的少年的影子在夕陽餘暉之下漸漸拉長,最後消失不見,這才哎喲連天的叫了起來。
叫了沒兩聲,手機響了,他看了眼手機顯示屏上的嘉筠小天使五個字就像是見鬼了一樣,想都沒想地就拒絕通話,長按關機,動作流暢無比,一氣嗬成。
用腳趾頭想葉嘉筠現在打電話來肯定是為了詢問那……幾乎是一想到衛念琛和他剛剛那令人生不如死的手段,飛機頭就覺得渾身一哆嗦。
這一傷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好了,以後可不敢再聽那葉嘉筠的話了。
嗯,反派大人一出手,什麼忠犬不忠犬的……
葉嘉筠是誰,他怎麼沒印象了?嗯,忘了忘了。
飛機頭斬釘截鐵這麼想道。
而這一邊即便在那一幫意圖找麻煩的蠢貨身上發泄了一番的衛念琛,獨自一人坐在回去的公交車上,心頭卻還是覺得憋悶難受的厲害,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公交車怎麼就這麼吵,這麼擁擠,天怎麼黑的這麼早,這麼惹人厭煩,路也不平,路燈還這麼暗……
覺得哪裡都不順眼的衛念琛快速地回到家中,又進了自己房間,快速打開了溫暖手機、電腦的攝像頭,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對方今天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連一句話都沒有給他留,就這麼走了,甚至都沒回頭看他一眼。
連衛念琛都不明白,他那一團混亂的情緒之中還夾雜著一股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委屈。
可惜這股委屈注定得不到回應了,隻因為顯露在他眼前的兩個攝像頭裡根本就沒有出現溫暖,倒是出現了那個今天來接溫暖的那個一眼看去就虛偽做作的,自己說是溫暖妹妹的女生。
衛念琛不知道對方怎麼會出現在溫暖的電腦與手機這裡,但對方一出現,衛念琛就立馬關上了攝像頭。
他不想看。
之後他又侵入了宋家幾乎所有人的電腦與手機,可是沒有,沒有,哪裡都沒有溫暖的存在,倒是他從那個什麼宋溫心與衛元凱的對話之中得知,衛元凱擔心溫暖會用手機等工具與他交流,竟然將對方所有的通訊工具都收繳了放在了宋溫心這邊,溫暖那邊什麼都沒有了。
這才導致他不管在哪個畫麵裡都無法看到溫暖。
聽到這裡,衛念琛目不轉睛地看著麵前早已經黑下來的電腦屏幕,隻感覺那種失控的感覺再次湧了上來。
最終少年就這麼一夜沒睡地坐在了漆黑的房間裡頭,直到天一亮,他便想都沒想地跑了出去,等在了溫暖去學校的路上,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宋家的車子從自己的麵前飛馳而過。
衛念琛當即就追了上去,上了去學校的公交,後溫暖一步進了班上。
他必須要跟對方接觸,必須要讓一切都回到正軌,回到他可以掌控,可以計算的正軌,而不是現在這樣,他完全無法控製自己陌生的情緒!
可等他看著再次被眾人圍繞的溫暖,他卻根本找不到任何靠近的機會,心頭的戾氣一瞬間滋生。
而之後,情況越演越烈,一連幾天都沒有跟溫暖有過任何接觸,甚至完全不知道她任何消息,唯有從那什麼宋溫心與衛元凱的微信之中才能了解到隻言片語的衛念琛已經快要壓製不了自己心裡那頭嘶吼不停,即將掙脫的怪物了。
衛念琛不好過,這一邊的衛元凱同樣也沒能討的了好。
他就不明白了,這世上怎麼會有宋溫暖這種油鹽不進的人的存在。
示好看不見,威嚇不在乎,親近打不過,疏遠又不敢。
她就是就像是一顆蒸不爛、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的銅豌豆,叫他沒有任何法子可以施展。
要是說之前他還能說服自己對方在跟他欲擒故縱,與那衛念琛接近就是為了氣自己,叫他吃醋,重視她,在乎她。
可現在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終於察覺到了自己是喜歡她的,可是為什麼她是這麼個態度?
說話不到兩句就開啟嘲諷模式,懟他懟得他根本沒地方可躲,完全交流不能。一靠近就對他下死手,胳膊都快要習慣性脫臼了。什麼臉麵都不給,百年世家衛家在她眼裡就跟個屁一樣。禮物通通不要,強塞能立馬給他扔臉上……
如此種種,要不是見她跟衛念琛也沒什麼接觸,衛元凱真的感覺自己會忍不下去。
現在他可以很確定對方真的真的不喜歡自己,也不是在跟他欲擒故縱,就是不喜歡他,甚至厭惡他,可是為什麼呢?明明之前……
就為了這一股子不甘心,他堅持到了現在,也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而這段時間,過得最舒心的算是溫暖了。
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不用想,到時候肯定會是個名場麵。
體育課上,依舊被一幫人圍著的溫暖托著下巴這麼思考道。
所以,她該給她的反派大大一點甜頭了對嗎?
找了個借口進了衛生間隔間的溫暖,抬頭就看到了上頭的一個小通風口,目測一下,大概剛好能過去。
想著外頭還等著的女生們,溫暖輕笑了聲。
把校園生活過的跟監牢一樣,哦不,比監牢還慘的也就她一個了吧。
從通風口輕輕跳下來的溫暖,轉頭看向身後的女廁所,拍拍身上的灰,轉身就往外走去。
讓她想想,她家反派大大現在在哪裡呢?籃球場?教室?足球場看台?還是……啊!
路才走到一半,路旁的一間體育用品室的門突然被人從裡頭打開,隨後一隻手一把就扯住了溫暖將其拉了進去。
突然進入黑暗的環境,一時之間眼睛還未完全適應的溫暖,下一秒就感覺自己整個人被人一下子就用力壓到了門上,然後唇上一痛,急促的呼吸聲,熟悉的氣味,還有唇上瘋狂又難以自抑的輾轉研磨,無一不顯示著她麵前這個人到底是誰。
“念……”
溫暖這邊剛開口,對方立馬長驅直入,同時抬手用力地捏緊了她的下巴,迫使著她不得不抬頭。
而動作的便利使得對方吸吮的動作用力而發狠,就像是在發泄著自己憋了幾日的怨氣與怒氣一般,更像是在證明著、妥協著什麼似的。
自始至終溫暖都始終被動地承受著,直到鐵鏽一般的血腥味在兩人的唇間彌漫。
來人的動作這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忽的就頓了下,隨後安撫又帶著點討好、珍視似的放輕了動作,由之前噬咬一般的親吻轉為輕柔而溫和的輕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