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鶴聽罷,輕聲幾聲:“沒事沒事,你什麼時候開始嚇人了,順便帶我去看看。”
“行。不過可能並不是我去嚇人。”
沒等老鶴疑惑起來,季糖便掛斷電話。
季糖轉過身,看見身後的賀知夜。
賀知夜口袋裡裝滿鼓囊囊的奶糖,手心裡也攥著幾顆。他似乎感受到季糖炙熱的視線,微微歪著頭,等待季糖走近。
季糖笑眯眯地想去握住他的手,但突然想起對方不喜歡被觸碰,便放下手。站在他麵前,輕聲道:“晚上帶你出去玩。”
“玩……?”賀知夜有點疑惑。如果換作平時的他,他一定很冷眼看待對他說這種話的人,但他現在麵對著少年,根本不想拒絕少年的請求,甚至想離對方更近一點。
季糖點點頭道:“嗯,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先去吃個飯,等到傍晚我們會出去。”
他忙活了一天,一眨眼便到了下午,午飯也沒來得及吃。
他離開臥室,打開冰箱,冰箱裡還有一罐高鈣奶和幾片吐司,正好可以用來作晚餐。
季糖乖乖地坐在餐桌前,蘸著果醬吃完了吐司後,肚子就有點飽。他瞅著剩下的半盒牛奶,輕歎一口氣。
隻能先放在這裡。
等換完衣服後,順便拿去扔掉。
季糖揉揉發漲的肚子,從陽台拿來幾件衣服,鑽進衛生間裡換。
季糖並未注意到。
在他離開後不久,有隻黑氣團子從臥室牆壁穿牆而過。
那黑氣團子像顆氣球,在半空中漂浮中。它慢吞吞地來到季糖方才待過的餐桌,用圓滾滾的身子碰了碰,碰到那盒喝了一半的牛奶。
黑氣團子逐漸消散,凝聚成一名高大英俊的青年。
賀知夜蒙著眼罩,雙手觸碰到那盒牛奶。
他將牛奶拿起,毫不猶豫地抿唇碰上牛奶吸管。
吸管被季糖咬過,留著一圈帶有奶沫的淡淡牙印。
賀知夜學著季糖,咬著吸管,將剩下的牛奶乾乾淨淨得喝完,喝到紙盒能被吸出咕嚕嚕的聲音,才慢吞吞地將已經被吸癟的奶盒放下。
吸管原本沾染的奶沫,被掃得乾乾淨淨,而且又多了一圈明顯的牙印。
他重新變成黑氣團子,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飄回臥室。
他不能觸碰少年。
那他隻好觸碰任何與少年有關的東西。
同時,賀知夜完全沒注意到,他所來到的餐桌底下,藏有一本練習冊與一隻小提琴琴匣。
***
季糖頂著滿腦袋的水,披著浴巾,出到浴室。
他正想順手拿那盒牛奶扔掉,卻意外地發現這牛奶像是被誰動過。
不但吸管被咬得不成樣,奶盒更是被吸得癟成了皺巴巴一團,看得出被吸得有很大力。
季糖轉過頭,瞥一眼躺在沙發上睡覺的果果:“果果,你肚子餓了?把我牛奶喝了?”
果果迷糊地睜開眼,甩甩毛茸茸的腦袋,朦朦朧朧道:“喵?”
季糖:“……”
算了算了。
以後記得給果果準備多點牛奶了。
季糖換好衣服後,便準備帶著賀知夜去反試膽大會的報名地點。
賀知夜化成黑氣團,自覺地鑽進季糖的背包裡。
季糖瞅著那跟氣球似的黑氣團,打算找個時間,給賀知夜找個附身物品。
帶著厲鬼的怨氣團,跑來跑去總不好。
***
季糖坐公交車來到南市廣場。
季糖來得比較早。
報名地點此時並沒有什麼人,季糖可以直接過去報名。
報名的人是名高瘦的平頭男子,穿著一身黑衣服,眉色無神。季糖接近他時,能從他身上聞到股淡淡的異味。
平頭男子淡淡瞥一眼季糖:“你是來報名的?”
季糖點點頭。
“先填個報名表吧。”平頭男子拿出一張表,遞給季糖,一邊自我介紹起來:“忘了說,我是那五個要被嚇的人之一,我在殯儀館工作了十年之久,見過各種各樣的屍體,連我本人都染上點淡淡的屍臭味。”
說罷,他不忘故作享受地嗅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一邊扯起唇角:“我舉辦過反試膽大會無數次,無數個人想要嚇我,都沒能嚇倒我一次。我相信你也不能。”
季糖:“……”
他知道平頭男子是為了烘托活動恐怖氛圍,才這麼說。
他輕輕地笑了笑,回應對方。
季糖乾脆利落地填完表,遞給平頭男子。
平頭男子瞥一眼報名表,深深凹下去的眼眸閃過幾分驚訝:“扮演鬼怪來嚇我的人……就隻有一個人?”
他所遇到的顧客,都巴不得嚇倒他,招呼了一堆人來扮演鬼怪,最多的曾達到二十個人,是一個專業的鬼屋團隊。
季糖揚起唇角,笑眯眯道:“是的,隻有一個人。但並不是我。”
那個人是賀知夜。
他不想讓賀知夜再這麼孤獨地徘徊在世間。
賀知夜本應是萬人矚目的影帝。
時隔多年,他要讓賀知夜再次被眾人所喜歡,重新成為一顆閃閃發亮的星星。
——比如先在靈異圈內出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