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糖:“…………”
他明白小鯨魚將肚皮翻過來,是想要被摸肚皮。但他不懂為什麼小鯨魚要把蒲公英絨毛弄在自己肚皮上。
儘管如此,他仍是抬起手,試圖去摸摸小鯨魚肚皮。
他沒有摸蒲公英絨毛,反而選擇將蒲公英絨毛撥開,才仔細地撫摸起它的肚皮。
雖然它的肚皮上有不少疤痕,但仍然抵擋不住手感的舒適。肚皮很滑,冰冰涼涼的,像在撫摸一塊水靈靈的白色豆腐。
季糖摸慣了毛茸茸,擼一把光溜溜反而很有新奇感。他忍不住撫摸了對方肚皮好久好久,也順便將蒲公英絨毛弄乾淨。
他一邊撫摸,一邊思索小鯨魚為什麼要用蒲公英絨毛擋住自己肚皮。
是……不想讓他看見肚皮的傷疤,但又想被摸肚皮嗎?
季糖眉頭微皺,無奈地扯起唇角,在對方白白軟軟的肚皮上用水痕畫了一個愛心。
他當然不會嫌棄小鯨魚,他喜歡它啊。
*
“嚶……?”
小鯨魚感受著有點驚訝。他本以為少年隻會去撫摸厚厚的蒲公英絨毛,不會去摸它滿是傷疤的光溜溜肚皮。
可沒想到對方不但撫摸了它的肚皮,還將絨毛全都撥開,一點都沒碰這些絨毛。
原來少年並不討厭光溜溜,它沒有毛茸茸也沒關係。
“嚶!嚶!”小鯨魚興奮地叫了幾聲,不忘高高地挺起白色肚皮,讓少年觸碰到的範圍更大。
少年的手對於它來說很小很暖,摸在肚皮上像一朵小雲朵在掃來掃去,它因為柔軟的撫摸,而忍不住在水內呼出一股咕嚕嚕的泡泡。畸形的一對魚鰭也興奮地拍打起來。
這是它第一次被摸肚皮。
以前落到它肚皮上的不是撫摸,而是一次次重重的鞭打。但現在它也是被摸了肚皮的鯨魚啦。
“嚶~嚶!”
白色的鯨魚幼崽肚皮,在季糖的撫摸之下,慢慢地泛起淡淡的紅色。
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害羞。
畢竟肚皮是動物最敏感的地方,要最親密的人才能觸碰得到。
季糖瞅一眼羞成淡紅色的幼崽肚皮,慢慢地鬆開手。
他怕再摸下去,整條黑白色的小鯨魚變成粉紅色。
季糖戳戳它軟糯糯的粉色肚皮:“乖呀。”
“嚶……”
小鯨魚知道摸肚皮時間結束了,便想要翻過身了。
它費力地轉動身子,身子磕碰在窄小的水池壁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聽著就讓人覺得肉疼。它怕挪動的時間太長,吵到少年,便以極快地速度翻過肚皮,哪怕脆弱的肚皮磕出紅痕。
這個小水池實在太小了。
季糖輕歎口氣。
“以後慢點翻過身也沒關係,彆磕到自己。”
“嚶!”
季糖讓小鯨魚回去水底。但小鯨魚並不回去,而是選擇浮出半個腦袋陪著少年。
小鯨魚的頭頂有點泛紅,可能也是因為撫摸而變得害羞了。
季糖無奈,他覺得不像在養鯨魚,而像在養一個巨型寶寶。特彆粘人溫柔的那種。還會偷偷地害羞。
他將帳篷在水池邊撐起來,然後打開盒飯吃飯。
同時,他拿出為小鯨魚帶來的海鮮。
說是海鮮,其實隻是幾條小魚和一些小蝦。附近沒有海鮮市場,季糖也不能為它找來太多吃的。
他小心翼翼地將這些海鮮洗乾淨,處理好,端到小鯨魚麵前。
“嚶?”
時隔多年,小鯨魚又見到它最喜歡吃的小魚蝦。
它興奮地嚶嚶嚶叫幾聲來感謝季糖,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食物吃進嘴裡。吃得一點都不剩。
它認為自己要吃好多好多東西。這樣自己才能長大,才能成為一座小島。
***
季糖吃完飯後,便想拿起手機,繼續查一查“海迪馬戲團”。
他想知道更多關於小鯨魚的資料。
意外的,他找到一個曾經是海迪馬戲團飼養員的人的聯係方式。
這名飼養員在網絡發布了應聘信息,個人介紹上寫有自己曾經是海迪馬戲團的鯨豚類飼養員,有過許多年的動物訓練經驗。
季糖心一沉。
海迪馬戲團是一個很老的海洋動物馬戲團,曾有無數個飼養員在裡麵就職。就算她是鯨豚類飼養員,但鯨豚類的範圍太大,她不一定認識這名小鯨魚。
當年虐待過小鯨魚的所有飼養員,都已經被逮捕。她是那些與小鯨魚沒有任何聯係的飼養員。
即便如此,季糖仍是想試著聯係她。
要是她不清楚這些事,季糖也不會去打擾她。
要是她知道……季糖想了解更多一點。
他想知道小鯨魚是來自哪片海域、喜歡什麼、生活習性是什麼樣的……
季糖記下她所發布的電話號碼,他怕打擾到對方,沒有打電話,而是先發條短信試探一下。
【您好,請問您曾經是海迪馬戲團的鯨豚類飼養員嗎?請問您知不知道那裡有過一隻六個月大的座頭鯨幼崽?】
現在天色已晚,如果對方會回複,肯定不會回複那麼快。
季糖先放下手機,準備睡覺。
臨睡之前,他出去看了看小鯨魚。
小鯨魚依然乖乖地浮在水麵,像一座小山似的守護季糖。
季糖踮起腳尖,摸摸它的腦袋:“乖,快回去睡覺吧。”
“嚶嚶……”小鯨魚哼唧幾聲,不太願意,想要繼續陪著少年。
季糖沉默片刻,悶聲道:“回去睡覺,不然我不給你摸肚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