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雪一怔，“我們草湖怎麼個慘烈法？”
“就像三寶大姐說的，破屋爛院能掃出一堆小山似的彈殼炮皮，跑不快的老人就藏在家裡或者地窖裡，有的死了，有的僥幸活著，戰後到處都是哭聲連天。你和小雲住的那個小屋附近不是有一條河嗎？”
風輕雪點頭，是有那麼一條河。
陸江續道：“那條河就被屍體填平了，附近的溝溝壑壑啊，全是屍體，滿滿的，光是燒埋就用了幾天幾夜，我記得當時我跟著部隊去那裡處理過，有無辜的父老鄉親，也有戰死的兄弟，我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三寶大姐口中那座山，在王樓的南邊，草湖的北邊。”
說到這裡，陸江長歎了一聲。
國家現在的太平，付出了多少鮮血和眼淚，數都數不清。
風輕雪想起來了，好像是自己第一次翻山越嶺進縣城走過的那座山，當時自己還在山坳裡停下來，翻看空間裡的資料。
“是那座山嗎？我記得。”山腰裡好像有不少墳墓，沒立碑。
“是，就是那座山，那裡沒被平墳複耕的墳墓埋著的都是當年戰死的英雄。”
“平墳複耕？”風輕雪忽然又想起一一件事，“對了，因為現在風俗所致，家家戶戶都沒有人給先人掃墓燒紙，咱們家老祖宗的墳墓呢？娘的、大哥大嫂的，我都沒聽你和爹提過。”
越是有來曆的人家，祖宗的墳在將來可就越是倒黴，乃是四舊之一，很有可能會被刨開。
陸江道：“老祖宗的墳墓啊，被轟掉的山頭直接壓在下麵了。那裡的風水特彆好，老祖宗找風水先生點的穴，說可以旺子孫，將來出將入相，一門榮光。娘和大哥大嫂的屍體也被埋在那兒了，因為平墳複耕的政策，所以是偷偷埋的，沒留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