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1 / 2)

古初晴到火葬場, 和儀殯館的工作人員商量了一下, 租車不租人,以一天兩千塊的價格向儀殯館租下一輛靈車,並讓工作人員晚上八點把車開到古宇鎮入鎮的十字路口,就打道回府回了古宇鎮。

看著來租車的年輕美女, 儀殯館人員神情都有點古怪。

這要不是價錢到位,又隻是租空車,他們還不願意出車。靈車可是很少有晚上出動的,做他們這行的, 對這些事都有些敬畏。

古初晴回到家,上樓看了下紀弘修, 見他趴在桌子上, 握著朱砂筆在奮鬥,眼裡劃過一縷笑意。

還好, 還能沉得住氣。

紀弘修全神貫注, 畫著畫著, 中間似出了點差錯, 朱砂筆一頓, 鳳眸頓時不虞皺起。

他嘴角緊抿,看著又畫錯的符, 吐了口氣,把桌上廢符提起來,揉成一團,丟到腳下的垃圾桶裡, 又繼續埋頭奮戰。

古初晴視線往他腳邊的垃圾桶掃了眼,轉身就開始收拾東西。

這趟去海市,不遇上淩家人還好,如果遇上淩家人,少不得會鬥法,家夥要帶齊,彆鬥起來束手束腳。

把工具箱裡的東西補全後,古初晴也靜下心來開始畫符。

兩間屋子,一牆之隔,一人下筆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眨眼功夫一張符就能成型。另一人則磕磕碰碰,十張符中有八張讓他臉孔糾結。

天色漸暗,古初晴放下筆,伸了個懶腰,把畫好的符裝進工具箱,轉身去了隔壁屋。

剛走到門口,她秀眉不自覺蹙了起來。

“二十張符畫好了?”看著抱著手機,又玩得熱火朝天的某人,古初晴有點生氣。

這家夥在偷懶.......

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果連自律都做不到,那她可就真的要考慮一下,要不要繼續教下去了。

紀弘修從手機上抬起眸子,一副大爺是誰的拽模樣:“二十張符還難得到我,桌上的,自己看。”說完,又垂頭打自己的遊戲。

古初睛神情淡淡,走到桌子旁邊,伸手翻了一翻紀弘修畫的符。

當看到成型的符每一張都條紋清楚,工工整整,她眉頭一鬆,眼裡帶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在檢查到第十八張符時,古初晴黑眸突兀一亮,擰起那張符仔細看了看。

片刻後,她扭眉,神情古怪地盯著紀弘修不放。

……真是暴物天殄。這人天賦,比她認為的還要高!

她本以為,他要畫出帶有靈性的符,怎麼著也得要十來天,可......這學畫符的第一天,他就畫出了一張帶有靈力的符。

紀弘修一邊打遊戲,一邊得意地說:“我小時候參加過少年宮書畫比賽,不就畫幾張鬼畫符,小意思。”

雖然有些年頭沒碰過毛筆,但底子還在。一開始磕磕碰碰,可一旦摸到符咒走勢,他就能做到一氣嗬成。

古初晴看著床上那快要拽得飛上天的人,不動聲色把符放到桌上。然後一本正經地道:“勉強看得過去,以後就這麼畫。”

她覺得還是不要誇他了,再誇,他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古初晴:“起來收拾收拾,吃完飯,和我一起去海市。”

紀弘修眉頭一抽,打遊戲的手微微一頓,拒絕道:“不去。”

……她還真把他當免費勞力了。

彆以為他不知道她去海市是乾什麼,那晚他可是全程觀戰,古家與淩家的恩怨情仇他聽了一耳朵。這去了海市,說不定又要搞事。

他不去,堅決不去。

古初晴一笑:“咋得,還怕了。”

紀弘修才不受她的激將法,坦然承認:“我本來就怕。”

古初晴聳聳肩:“幫個忙唄,海市離富津很遠,路上我還得施法護住風書蘭弟妹的身體,需要個人換著開車。”

紀弘修打完一把遊戲,把手機丟到床上,抬眸,正二八經地看著古初晴:“幫你開車去海市可以,但是,彆的事我不去。還有你不能再讓我放血。”

他是真被古初晴搞事的節奏弄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問題,放了幾次血,他都覺得自己好像貧血了。

古初晴曬然一笑:“放心,沒摸清楚淩家底細前,我是不會動手的。再說了,對上淩家是和人鬥法,而不是和鬼鬥法,不會帶你去。”

這趟去海市,最多也就摸個底。說句難聽的,說不定摸底都摸不到。畢竟,眼下出現在眾人眼前的隻有一個淩峰,能不能順著他找到暗處的淩家人,還不一定呢。

對付淩家,已非是她古家一家之事。

淩家,現在已成道協首要對付目標,所以,後續計劃,怕還得和道協那邊一起商量。

對於道協插手淩家一事,古初意沒有任何意見。

她巴不得道協出手,這樣古家不就是間接多了一群幫手。

紀弘修眯眼,極認真的往古初晴臉上掃了幾眼,最後從床上蹭起來,道:“行,那我陪你一起去。”

“那你收拾收拾,晚上八點出發。”古初晴說了一句,就退出了房。

她去街上餐館點了兩份外賣,準備將就著對付一頓。她有些時間沒在家裡住了,冰箱空蕩蕩,什麼吃的都沒有。

吃完晚飯,在約定的時間快到時,古初晴和紀弘修飯後散步似的,去了鎮外的十字路口,把靈車提了過來,稍做收拾,就帶著風家姐弟離開了古宇鎮。

古初晴這邊還想和道協溝通一下,順便告訴道協她已經出發,那邊張亭湖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張亭湖告訴古初晴,道協已經派了一隊人去海市調查淩家,聽古初晴已在去往海市的路上,就把那隊人的聯係方試給了古初晴。

古初晴也把風書蘭說的,海市是淩家大本營的事,告訴了張亭湖,並道:“去了那邊,先彆打草驚蛇,條件允許,先去民政提淩氏檔案,暗中調查。”

張亭湖有點沒反應過來:“民政?”

古初晴握著電話:“對,現在這年頭,誰還沒個戶口。淩家隻要不全部是黑戶,民政那邊就必然有他們的檔案。咱們拿到檔案後,按著地址一個一個地找,總能把他們找出來。”

張亭湖:“這工程有點大。”

一個市的淩姓人,鬼知道有多少?這要一個一個的查......那得查到何年何月。

古初晴:“也不算大,隻要把淩峰五族之內的人都查一查,那差不多我們就摸清楚了。”

張亭湖恍然大悟,頓時明白了古初晴的意思:“是這個理,行,我這就安排人去查。”

現在的年輕人腦袋可真靈活,他咋沒想到這一出.....

掛掉電話,古初晴就開始閉眼養神。富津距離海市,路程可比去斫市遠多了。開車都得開二十幾個小時才能到達,路上,她必須得和紀弘修換著開車才行。

古初晴和紀弘修趕緊趕慢,總算是在第二天晚上□□點鐘到達了海市。

入了海市,後麵的路就得靠古初晴自己找。好在,古初晴職業特殊,摸出個羅盤,把風書蘭的執念引一縷到羅盤上,跟著羅盤走,最後,走到了一個看上去很落後的小山村。

這地方很偏僻,連高德地圖對它都沒有記載。

小山村很小,還很破舊,好些房子都倒塌了,隻有幾棟房子看上去還有點人氣。也就是說,整個村子,隻有寥寥幾戶人家,還住著人。

現在這年頭,年輕人都去了大城市,久而久之,以前還算興旺的村子就荒廢了下來。

古初晴和紀弘修是夜晚十一點半到達的小村莊附近,最後這段路,兩個人還是靠腿走的。

古初晴並沒有進村,跟著羅盤,直接去了村後的一處小樹林。她手拿趕屍鈴,牽引著風書蘭弟妹慢慢往小村莊後山靠。

許是就快與母親團聚了,風書蘭到了這個地方,通身彌漫起了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