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權不下鄉,這是先秦時期就傳下的規矩,到如今已經幾千年了,但現在朝廷竟想廢掉這條規矩,這如何能行?
可若阻止自己拿什麼阻止,彆說百萬大軍,就是一千大軍進來就能把自己輕鬆拿下。
鄭亭長心中發慌臉上卻絲毫不懼的與曹晟對視,不願在氣勢上輸掉半分,他好歹是一亭之長,被個小屁孩嚇住以後還怎麼在族人麵前抬起頭。
曹晟同樣絲毫不讓,兩人針尖對麥芒的頂在了一起。
這種情況和稀泥的就派上用場了,鄧艾看了眼覃塘,覃塘秒懂,抬腳走到中間將兩人隔開,訕笑道:“陸鄉長,鄭亭長,咱們要不先聽聽此女怎麼說吧。”
兩人都不想真的撕破臉,聞言同時借坡下驢,鄭亭長冷哼一聲坐回座位,曹晟則看向蒯茵說道:“鄭夫人,說說為何殺你夫君一家。”
蒯茵行禮拜道:“可以,不過陸鄉長,在此之前妾身要先申明件事,我跟鄭家沒有任何關係,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書六禮三媒六聘缺一不可,敢問在坐諸位,鄭家去我蒯家提親了嗎,雙方婚書有嗎,婚禮舉辦過嗎,既然都沒有,憑什麼說我是你家的兒媳婦?”
族老們全都閉口不言,看來是被說中痛處無法反駁。
蒯茵朝曹晟再拜道:“陸鄉長,還是叫我蒯姑娘吧,鄭夫人這個稱呼妾身可擔待不起,我是襄陽蒯氏族女,是南漢眾臣蒯越的親侄女,四年前在戰亂中走散,被人販子賣到八裡亭給鄭柱子(鄭大龍之子)做了媳婦,我蒯家乃當世大族,妾身也算大家閨秀,自不會甘心嫁給鄭柱子這樣的山野粗鄙之人,隻能哀求他們並許以重諾,希望他們能放我走,可惜沒用,我又想到逃跑,但每次都被抓回來,幾次之後鄭家怕我真的逃跑,便將我像牲口一樣栓在房中,直到生下第一個孩子。”
“生完孩子他們才將我放出,以為有了孩子牽絆我就會安分守己,真是可笑,我蒯茵出身名門,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安心做他鄭家兒媳,但我也知道山大溝深,憑我一己之力很難逃出,便絕了這份心思,耐心留下籌劃複仇,既然鄭家人不讓我好過那就都彆過。”
“原本我是打算找機會與整個八裡亭一起同歸於儘的,上次陸鄉長走訪到此卻讓我改變了主意,我知道大魏皇帝陛下最恨人口販賣之事,當年一場孌童案殺的朝堂血流滾滾,並自那後定製相關律法,其中有一條是凡被販賣之人在販賣途中做的任何過激行為都可從輕發落,包括殺人對吧。”
曹晟蹙眉道:“所以你選擇我來的時候作案。”
“沒錯。”蒯茵臉上浮現出大仇得報的快感,肆無忌憚的笑道:“你們上次過來我才得知大魏已經打敗南漢一統天下,魏皇眼裡不揉沙子,不可能再對蠻族采取懷柔政策,所以我才準備改變計劃,殺人之後主動投案,按大魏律我判不了死刑,頂多發配或者坐個七八年就可出來,屆時再找個人嫁了我的人生依然可以回歸正途,可惜上次你們過來的太倉促,我沒準備好隻能繼續等待,天可憐見,你沒讓我多等。”
曹晟懵了。
這妞不愧是蒯家出來的,精通大魏律法深知其中漏洞,加之行事果斷做事果敢,巾幗不讓須眉啊。
鄭亭長一聽隻需判十來年當場不乾了,拍著扶手起身道:“不行,絕對不行,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個賤婦殺了鄭家六七口卻隻判十年,老夫說什麼也不能答應。”
曹晟冷笑道:“當日拐賣人家的時候怎麼不說這話,他日因今日果。”
鄭亭長指著曹晟鼻子嗬斥道:“姓陸的你什麼意思?”:,,.,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