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蔣嘯生跟景白之間的感情不是愛情,隻有犯罪。”姚緋打開飯盒,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牛排,“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這不是什麼好角色。”
“你覺得我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嗎?”商銳打開瓶裝水先喝了一口,他的喉結隨著喝水的動作咽動,他若有所思,看著姚緋。
姚緋咽下牛肉,“你想聽實話嗎?”
“說吧。”商銳放下水,拿起了筷子,下顎微微上揚,嗓音緩慢輕揚,“我會不讓你說實話嗎?”
“你不是負責任的人。”姚緋心想,這是商銳要聽的,那就彆怪她說話直了,“我認識你到現在,我沒見過你對哪件事負責過。對任何事都是三分鐘熱度,隨心所欲毫不負責。”
商銳把筷子又放了回去。
他抱臂靠在椅子上,目光沉了下去,“繼續說下去,還有什麼?”
“沒了。”姚緋咬著生菜,看他,商銳的表情不太好看,“說完了。”
漫長的沉默,商銳拿起桌子上剩餘的半瓶水喝完,唇上沾著水霧,沉黑的眸子注視著姚緋,“你是這麼看我的?”
“那你知道負責任是什麼嗎?”姚緋放下了筷子,認真看著他,“你有過為一件事拚儘全力嗎?”
“你。”商銳開口。
姚緋愣住,怔怔看他。
“你不信嗎?”商銳揚起唇,輕嗤一聲,他起身離開椅子走向門口,他拉開門往外麵走,“我以前也不信。”
房門關上,房間恢複寂靜,姚緋往後靠在椅子上,抬頭看燈光。
怎麼敢信?
結束定妝姚緋和陳鋒進入警官學院訓練,他們要在這裡待二十天,這部戲有大量的動作戲,他們需要體能訓練。
姚緋不單單是有警察功底,她後來要做臥底,打戲就很複雜了。榮豐給她請了一個武術指導,讓她跟著練。
商銳原以為他們會在一起訓練,拍完定妝的第二天,榮豐和沈成就把商銳帶去了緬甸。
七月五號,《寒雨》開機。早上十點,寒雨官博發布了開機海報,艾特演員,商銳在第三位。
粉絲懵了幾秒就炸開了,商銳的粉絲罵出三個熱搜。把商銳和團隊從裡到外罵了一遍,商銳十二點發了一條微博。
“我是演員商銳,我在寒雨裡飾演蔣嘯生。#寒雨7?5開機大吉#”
這條微博下吐槽多過粉絲的支持。
可這一次,商銳是認真的以演員身份重新出道。他並不在意這些辱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平靜,他接受了這一切,卸載了微博。
七月六號第一場戲,姚緋和商銳的床戲,全電影唯一一場床戲放在第一天拍,榮豐的拍戲路子果然野。
晚上的戲,下午就開始準備。他們租的是一家很陳舊的KTV,具有年代感。雖然環境不算臟,但昏暗陰沉的氛圍十足。這段戲是回憶戲,景白和蔣嘯生的第一次見麵。景白一開始並沒有進入蔣嘯生勢力範圍,她的臥底原本是暫時的,隻是為了抓一個販毒小團夥。她負責在外圍接應,沒想到這次計劃誤打誤撞觸及到了販毒集團的核心利益。她的臥底師哥身份暴露,被蔣嘯生的人抓住折磨致死,殘破的屍體扔進了黑湖,她的上級領導遭到毒手橫死街頭。
一夜之間,她失去了身份也失去了所有的朋友。
她在短暫的迷茫後,義無反顧的踏上了這條不歸路。她沒有做計劃的人了,她已經和組織失聯。她賭了一把大的,直接去勾引蔣嘯生,知道蔣嘯生變態的嗜好,她找機會弄殘蔣嘯生的一個手下,果然,蔣嘯生那個變態當即就對景白生出了想法。
也是從這裡,景白搭上了蔣嘯生,成為一個失去了身份卻依舊履行職責的編外‘臥底警察’。跟在蔣嘯生身邊一路爬到了高處,搜集證據等待一個機會,直到新的西州禁毒支隊隊長鄭澤上任,就是陳鋒飾演的男一號,誓要撕開這暗網,景白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姚緋化完妝出門看到正在背台詞的商銳。
他穿著黑色襯衣黑色長褲,手杖落在手邊。頭發一絲不苟的梳到後麵,他在緬甸曬黑了,果然沒有曬不黑的皮膚,隻要不塗防曬霜很快就又黑又糙。粗糙之後,他的五官越加銳利,眼神沉黑,他的演技好起來了,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股陰狠。
這是姚緋沒見過的商銳,他在短短一段時間成長了很多。
“等會兒你粗暴點。”榮豐在跟商銳說拍戲走位,說道,“這裡床戲和盛夏不一樣,這裡是沒有感情的,明白嗎?你不要對她產生感情,你把她當成一個仇人,敬業點,你把自己當成真正的蔣嘯生。”
“能用替身嗎?”商銳抬眼就看到穿著紅色裙子的姚緋,她的頭發散在肩頭,畫著明豔的妝容。細細的裙子吊帶貼著皙白的肌膚,姚緋看起來有幾分柔弱。
“沒必要用替身,我覺得姚緋也不需要替身。”榮豐轉頭叫姚緋,“姚緋,過來,你們走個戲。”
姚緋走向了商銳,說道,“沒事,你可以揪我的頭發,這個鏡頭就一下,甩過去就好。”
商銳盯著姚緋的頭發,他的入戲因為姚緋出戲。
“走一遍嗎?”
商銳抬手放到姚緋的頭發上,隻是擱著,垂下睫毛。閉上眼在想姚緋說他從來負過責任,姚緋心裡到底有沒有他的位置?榮豐說的是不是真的?又想如果他是蔣嘯生,這場戲他會想什麼?
這個女孩真辣,想睡。
男人在某些方麵是相通的。
他跟榮豐走了二十天,榮豐比他的表演老師教的都多。封閉式訓練確實很容易入戲,這是他在演戲上最瘋的一次。真正的走進去入戲,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艱難。商銳不是入不了戲,他有心理障礙,他恐懼入戲。
榮豐給他留個出戲的點,榮豐說姚緋喜歡他。
姚緋頭頂著他的手,也沒有動,等他來感覺。他的掌心很熱,貼著姚緋頭頂的肌膚,他的手指很長,他的手經常給姚緋帶來安全感,他身上有木質香調。
“我們試試吧。”商銳睜開眼,這回眼神已經變的有些陌生,他代入了蔣嘯生,“我儘可能不抓你的頭發。”
他抓頭發時手掌貼著姚緋的頭皮,把力道放在手心,用手心去推她的頭。試了兩遍還算順利,商銳可以麵無表情的發狠。
榮豐決定開拍。
演員就位,打板落下。
姚緋在地上趴著,聽到打板聲抬頭剛要說台詞,忽然身下劇烈的晃動,頭暈目眩,她愣了下以為自己低血糖眩暈。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艸!地震!”
下一刻,姚緋就被人護到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