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風月祖師爺 戲子祭酒 6423 字 4個月前

謝瑉假意回頭,入目的是一雙漆黑的靴。

他抬眼往上看,那是他見過的紋著金色暗紋的黑色衣袂,高貴無邊。腰帶勒出那人勁瘦的腰身,上頭那隻四爪金蟒凶猛威嚴,行走間宛如在遊動,殺氣騰騰。

楚王這種身份,彆人拜見,多是跪著,大抵隻能瞧見腰帶,難免因那金蟒心生懼意,不敢再往上看。

謝瑉站得好好的,造次地往上瞧,一點點衡量估量著。這人腿長腰窄肩寬,比例極好,再往上……

就要抬頭了。

——這人身量極高,謝瑉幾乎要平視,才能勉強瞧見他微凸的喉結,偏冷峻的下半臉輪廓,以及一個緊閉的稍顯滴水不進的薄唇。

那個嘴唇立在他跟前,微抿了抿,像是有絲不虞。

謝瑉立馬垂下眼。

……太放肆了。

但也不能怪他著急,楚王生得好不好,決定了他接下來怎麼選。

他得瞧清臉,又不能抬頭。

氣氛有一絲古怪微妙,頭頂之人和他擦肩而過時,謝瑉聽見他說:“又是一個彪莽大漢呢。”

也不知在跟誰說。

……他竟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謝瑉表情微微僵硬,將頭低得更深。

齊景愣了愣,反應過來大笑:“不會的,他不是挑相貌,他是曉得張將軍不是你。”

蕭綏用審視的眼光瞧了溫順至極的謝瑉一眼,表情像是有些不以為然。

張將軍聽到這聲調侃,也羞紅了臉,他知曉楚王多少有些怒意,單膝跪地道:“臣有罪,不該同世子胡鬨,還請楚王責罰。”

齊景朝張將軍擠眉弄眼,像是在拍胸脯和張將軍作保,就像他之前許諾的一樣,一切後果他來承擔。

蕭綏道:“罰俸一年。”

“什麼?!一年?!”齊景滿臉難以置信。

張將軍可是楚王器重的愛將,為這點小事,居然罰一年?!

張將軍冷不防聽到這處罰,以為楚王震怒,驚恐萬狀就要告饒,卻忽然聽到了那小倌的偷笑聲。

張將軍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心下大喜不已,維係著麵上萎靡,飛速道:“是。”

世子說楚王若是罰他俸,他就賠他雙份,楚王一罰就是一年,自己豈不是平白得了兩年俸祿?

是天大的好事。

楚王要罰的是世子,對他隻是點到即止。

蕭綏瞥了謝瑉一眼,他仍低眉順眼地垂著腦袋,那聲笑仿佛從未有過。

“晏升,你不能這樣整我!”齊景這會兒也品過來是怎麼回事了,瞪了謝瑉一眼,忙不迭從椅子上爬下,跑過去拉蕭綏的袖子,“我錯了!真錯了真的真的真的,再也不瞎玩兒了!我老娘管那麼嚴,我哪有那麼多銀子啊,窮死了,再說了,我那不也是為你好嘛,一心向著你,想讓你看看清,不然我吃飽了撐著乾這種事嘛。”

謝瑉瞧著,倒像是撒嬌,畢竟都喊上楚王的字了,世子生得風流俊俏,這般罕見情態倒是惹人心軟,隻是蕭綏擺明了不吃這套,抽出自己被齊景揉皺了的袖子,氣人地捋捋平,兀自坐到張將軍原先坐下的位置,也沒看齊景,同張將軍道:“起來吧,何事稟告?”

張將軍道:“隻是小事——”

能等那麼久,還和世子用了個晚膳,必定不重要。

謝瑉道:“草民先退下了。”

軍政相關,他一介草民,還是回避得好。

“你倒是知禮。”齊景又瞪他,他這會兒也跟謝瑉一塊兒站著了,他和蕭綏雖是好友,但也打心底怕他,畢竟他老娘以前老讓蕭綏管教他。蕭綏沒說讓他坐,他哪敢屁股著凳子,萬一蕭綏叫他那些個蠻橫武將將他打的屁股開花,那才真的是半個月都坐不下來了。

他這會兒難免有些遷怒謝瑉,眼見謝瑉真轉身毫無留戀地退下了,卻又驚奇不已,這是真楚王,豐神俊朗的真楚王,就近在咫尺,他居然……退下了?

他這種身份,一輩子見楚王一次都難,難得的機會,居然……退下了?

齊景越想越覺不可思議。還是說他曲解了這人意思,他不想攀附權貴,來找楚王,單純隻為救命?

可楚王明明說,這人先前勾引他。

楚王活到這年歲,看的人何其多,怎會說錯?

他分明是有飛上枝頭的心的。

莫非是沒瞧清蕭綏麵容?

可怎會有人,隻因位高權重那人生得一般,就心生退意?

那皇帝貌醜,後宮還能無人了不成?

更何況隻是沒瞧清,又不是真形容醜陋如張將軍,總得找個機會看看啊。

雖說留下聽張將軍稟告也著實不妥,有僭越之嫌,可這和他離開的損失比起來,實在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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