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風月祖師爺 戲子祭酒 7598 字 6個月前

宴進行了大半, 天漸漸黑沉了。

突然造訪的恪安公主本該是毫無疑問的焦點,隨著時間流逝,眾人的眼光卻都或明或暗地投向了趙澈這桌,投向了, 便一時半會兒再難挪開。

那小倌像是有些醉了, 麵色微紅, 比桃花眼還細長上挑的眼眸清澈又迷離,眨動間漣漪蕩漾,像杯中瓊漿玉液。他不吵不鬨, 替趙澈斟酒, 姿態風流,一舉一動無限風情。

趙澈一陣口乾舌燥, 越喝酒越渴, 搶下謝瑉手中酒樽:“彆喝了。”

要不是楚王的宴, 他早將人拖回馬車了。

謝瑉搖頭,含笑伸手問他要酒壺, 趙澈喉結微滾,盯著他纖細的腰, 下意識伸手去摟, 想將他往懷裡帶,卻被醉醺醺的謝瑉一把握住。

他竟防著他?半醉了都如此戒備?

趙澈看他若無其事地將斟好的酒塞進被他握住那隻手裡,臉色沉了下去。

果然如此。不讓他碰是嗎?

趙澈往上首蕭綏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恪安正同蕭綏說話。恪安所知甚多, 什麼都能聊一點, 人又熱情大方,二人總算不至於冷場。

蕭綏從始至終神情平靜,似乎從未注意到這邊。

身邊謝瑉問:“公子怎麼不喝?”

“喝, 當然喝。”趙澈冷笑,握起酒樽仰頭引儘。許是酒力作祟,欲念和怒氣像眼前愈演愈烈的舞蹈,逐漸攀登至下一個巔峰。

他動作極粗魯,要將謝瑉扯進懷裡,謝瑉像是驚了一下,強顏歡笑,小聲懇求道:“公子,回去行不行——”

趙澈冷冷道:“怕被他看到?”

謝瑉陷入沉默。

趙澈不耐煩了,小聲喝道:“回答我!”

謝瑉垂著眼睛:“怎會——”

“撒謊!”

謝瑉的話被完完全全堵了回去。

這邊動靜稍大,更多雙眼睛投了過來。

在深得要溺死人的沉默裡,謝瑉最終極難堪地“嗯”了一聲。

趙澈未承想他到現在都沒過去心裡那關,一時怒火中燒,捏著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像是要將他的腕骨生生捏碎,謝瑉吃痛,哀求道:“公子,我錯了……我不應該……”

美人眉心微蹙,眼中有怯,趙澈怒氣消了些,就要強硬地拽他過來,上首蕭綏忽然看向這邊,舉起身前酒樽,淡道:“趙侍郎,本王能留京過上幾天安逸日子,你父親功不可沒,他不在,本王便敬你一杯,聊表‘謝’意。”

話裡藏刀,在場倚仗趙家的官員聞言齊齊低下頭,大氣不敢出。

恪安密切留意著謝瑉,聽蕭綏出聲,眼中因趙澈的粗魯浮現出的那一點悅色頃刻消散了。哪那麼巧,偏偏這時候出言了,還是有意替那小倌解圍?

恪安神色一鬱。

趙澈心思全在謝瑉身上,慢一拍才反應過來,臉色陰沉,眼神像是要將謝瑉生吞了。

蕭綏是王,雖是主動敬他酒,按禮數他卻得雙手奉酒,趙澈隻得甩開謝瑉的手,笑著回敬蕭綏,並回蕭綏話。

蕭綏同趙澈閒聊幾句,謝瑉撐著桌子站起,在趙澈身後低聲道:“我喝多了,惹公子不高興了,出去醒個酒。”

趙澈專心應付楚王,無暇管他,謝瑉順利離席。

恪安眼見那個修長又輕微搖晃的背影消失在樹影和山石之間,轉頭給身後侍女使了個眼色,侍女會意悄然退後,跟上謝瑉。

少了個侍女罷了,並未引起旁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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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府山石密布,謝瑉慢吞吞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徑上,背後突然傳來急急腳步聲。

“站住!”那是個稍顯尖銳的女聲。

謝瑉佯錯愕回頭,立在原地等她過來。

那華服侍女小跑到近前,一想到他出身,趾高氣昂道:“公主想見你,跟我來。”

謝瑉吃驚地看著她:“公主怎會見我?”

侍女不耐煩道:“哪來那麼多廢話,跟上便是!還是你想抗旨不成?”

謝瑉搖搖頭,聽話地跟在她身後。侍女見他步伐不穩,行走得慢,心下越發不耐。

謝瑉最終被引到了一處隱蔽的假山後,離設宴的地方不遠。他站在那裡乾等了一會兒,恪安公主就走過來了。

恪安公主審視謝瑉,見他低垂眼簾,一幅溫順的樣子,意味不明道:“長得倒是不錯。”

謝瑉說:“公主天人之姿。”

恪安被這句話觸怒了:“你也配跟我比?!”

眼下無人,她也無需再端著,量這小倌有十個膽,也不敢出去胡說八道。

謝瑉頭低得更深,聲線微顫:“草民說錯話,還望公主——”

恪安冷笑打斷:“裝可憐?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我在宮裡見多了,楚王潔身自好不懂這些,才上了你的當,你當我是蠢的?”

“謝瑉不懂公主所言。”

“放肆!要你自報名字了麼?一個小倌叫什麼重要麼?”

“草民知罪。”

恪安道:“人貴自知,吃著碗裡想著鍋裡,惦記著不屬於你的東西,早晚自食惡果,我可好心奉勸你。”

“多謝公主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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