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2)

風月祖師爺 戲子祭酒 7093 字 4個月前

“趙澈不夠格的話, 楚王的分量,夠嗎?”謝瑉冷笑,“你們真以為我是趙澈的人?”

兩個雇工見老板態度,也反應過來, 嚇得魂飛魄散, 跪下連連磕頭。

這身衣袍就是比什麼都管用的鐵證, 老板又恐又喜,恐的是得罪楚王,喜的是終於不用再受甄太監威脅, 能站出來為民除害。

他連聲賠罪, 將自己壓在心底的話一股腦全倒出來,指望謝瑉能消氣。

神清氣爽從當鋪出來後, 謝瑉又按照順序去了其他幾個地方。

-

月上柳梢頭, 被宮人簇擁著的皇帝和楚王正在宮中戲台聽戲。台上兩位淨角花臉正鬥得如火如荼, 刀兵相接聲不絕於耳,讓人看了眼花繚亂, 心跳加速,直要叫好。

皇帝見楚王興致缺缺, 指著戲台上, 笑說:“皇叔你說奇怪不奇怪,朕在這宮裡呆慣了,悶壞了,就喜歡看這些打打殺殺的, 皇叔常在邊關見得偏偏是這些, 難怪覺得無趣,是該聽些風花雪月的才好,是朕疏忽了。”

楚王道:“哪裡的話。”

“朕請皇叔來, 怎能讓皇叔遷就朕?”皇帝拍了拍手,太監苗福湊上來,皇帝低語吩咐,沒一會兒功夫,台上花臉已換成一旦一生,旦角秀美,小生清秀,賞心悅目。

皇帝道:“這出戲想必皇叔喜歡。”

楚王掃了眼,若有似無地笑了一下。

新換上的戲,講的是癡情公子替青樓妓子贖身的故事。

偏偏是青樓妓子。

楚王接過苗福奉上的茶,喝了一口:“癡情無趣。”

皇帝笑了,也不知在笑什麼:“今日鴻運當鋪一事,皇叔可聽說了?”

蕭綏點頭,無甚表情。

皇帝道:“那人穿著皇叔衣袍,口口聲聲說是你的人,是你叫他這麼做的,皇叔作何感想?”

……我的人。

蕭綏望著戲台上膩膩歪歪的戲碼,忽然覺得有幾分趣。

他麵無表情地說:“聖上晚間尋微臣,就為說這個?聖上想聽什麼?”

“皇叔誤會了,隻是當個樂子說一說罷了,一個小倌所言,朕怎會信以為真?”皇帝笑說,“朕的人探聽過了,那衣袍不是皇叔親自贈予,是他自己非要留下的,和皇叔能有什麼乾係?怎麼可能是皇叔的人?

“眼下他穿著皇叔衣袍說出這番話,分明是走投無路急中生計狗急跳牆,假借皇叔的名頭威逼當鋪老板吐露真言,替友脫罪。”

蕭綏哂了一下:“聖上就這般確定他不是我的人?”

邊上幾個太監聽得心驚肉跳,頭埋得深深的。

皇帝笑說:“皇叔的人個個隱蔽得很,豈會像他那般聲張,還穿皇叔的衣袍。”

皇帝眉骨略高,麵如冠玉,五官無可挑剔,組合起來氣質稍顯陰柔,也是風流俊雅的少年郎,笑時卻有一絲不清不楚的味道。

蕭綏不置可否:“那聖上覺得他該如何處置?”

皇帝掃了眼苗福,苗福愣了愣,緊張接話,皇帝在苗福說話的空檔喝了口茶歇歇嗓子。

苗福道:“奴才以為當罰,此人僭越,公然穿王爺衣袍,又盜用楚王名聲謀私,乃大不敬,該當死罪!”

皇帝和楚王說話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苗福聽得似懂非懂,隻知曉按照祖宗條律、大楚律法來說準不會有大錯。

皇帝眼中笑意一閃而過,看向蕭綏:“皇叔以為呢?”

蕭綏不答,喝著茶上下覷了苗福兩眼,問道:“公公這一身衣服,是誰賞的?”

苗福低頭看了眼身上的內侍太監服,越發恭順:“自是陛下賞的。”

“為何賞你?”

苗福不明白楚王為何有此問,斟酌語句,謙卑道:“自是要奴才鞠躬儘瘁地辦事,效勞天家。”

蕭綏道:“那公公若是病了,旁人拿了你的衣服去替你鞠躬儘瘁地辦事,效勞天家,為民除害,公公是該感激他,還是該賜他死罪呢?”

最後那幾個字,楚王分明說得很輕很淡,苗福卻呼吸一滯,心頭突突狂跳。

蕭綏淡聲說:“公公是奴才,我亦是奴才罷了,都是要效勞天家的,什麼蟒袍,我這一身衣服是先帝賞的,為的是讓我謹記我受的是天家的恩,要為天家鞠躬儘瘁辦事。”

“先帝賞我,還是賞百官,是因一人之力有限,要尋些人替他辦事,為他分憂,為民除害是蕭綏本分,我忙於瑣事無暇顧及,有人替我做了我本分內的事,還該罰他不成?”蕭綏頓了頓,撂下茶盞,皺眉說,“這茶泡得久了,著實難喝。”

苗福心頭一陣駭然,汗流浹背,道:“奴才失職,奴才重新泡去!”

皇帝臉色微陰,握著座椅扶手的手微微發緊,他轉瞬衝蕭綏笑道:“這奴才越發不長眼了,哪抵得過皇叔身邊人,個個伶俐聰慧,利落得緊。”

蕭綏站起作揖道:“聖上謬讚,天色不早了,微臣先回去了。”

“皇叔所言,朕豁然開朗,既是為民除害,朕自當助一臂之力才是。”

蕭綏眼光一瞬間無比深沉:“聖上聖明。”

“皇叔留步。”

蕭綏立在原地,身形倚正靜候他指示,像是不會為任何人歪斜挪動半分。

皇帝笑說:“前兩日恪安回來可是氣勢洶洶地跟朕說,她瞧見假山後,那小倌勾|引皇叔呢。”

蕭綏低頭不語。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