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驕:“安靜點。”

沒有看地麵上恐懼到發抖的女人,他眼神冷淡,像頭要擇人而噬的野獸:“蘇延宇,把你的手機給我。”

“啊?”蘇埃宇頓時僵硬,想說什麼卻在顧驕的視線下逐漸噤聲,隻好默默掏了口袋裡的東西給他。

顧驕接過它,手指將屏幕上正在顯示的錄音暫停,然後刪除,表情依舊平靜,在蘇延宇看來卻無異於魔鬼。

他咽了口唾沫,澀然開口:“那個,我可以解釋....”

這麼危險的家夥,蘇延宇當然不能放在自家侄子的身邊,他早就決定好了,等眼前這小子殺了艾琳娜後,就拿著錄音證據把他一起送進牢裡,誰能想到.....

這小子的警戒心是不是太變,態了點?

顧驕沒理會他,繼續撥打了一個電話。

“沃特先生,是我。”

他說出名字的那一刹,躺在地上的艾琳娜大驚失色,下意識的起身要去奪那手機,想到顧驕的手段,又內心一突,渾身冒出冷汗,害怕又憤恨。

顧驕看著艾琳娜,仿佛她是個地上隨處可見的垃圾,語氣帶著威脅:“來京都,帶走你的女兒。”

“否則我親自清理她。”

....

蘇埃坐在夜色的包廂裡,從架子上點了杯果汁,悠哉的喝了起來。

他的心情愉悅極了,從查到艾琳娜的飛機起飛的那一刻,鬼知道沃特家主為什麼會氣勢洶洶的出現在機場,但這又與他無關。

“抱歉,我來遲了。”石東京提著皮包姍姍來遲,笑容滿滿的看向蘇埃。

“還好。”蘇埃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還非得要在酒吧談,說什麼“很重要的大事”。如果不是見對方的語氣不像說慌,他可不會單獨來這地方,要是學長知道又吃醋怎麼辦。

唉,幸福的煩惱。

蘇埃微微勾起了嘴角。

“你不是說你男朋友失憶了嗎?”石東京撐著下巴,“然後我調查他,發現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

“...誰讓你隨便調查他的?”瞬間,蘇埃捏緊果汁杯,眼神不滿的看著他。

石東京挑了挑眉:“這些話了解完後再說也不遲哦。”

他把皮包打開,從中抽出一個文件袋,伸手遞給他:“諾,打開看看。”

蘇埃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低頭將文件袋打開,看見裡麵的幾張照片。

這是.....

“.....”

大概是他停住呼吸的時間太長,石東京抬眼,喉嚨裡發出的嗓音磁性成熟:“怎麼,無法接受嗎?”

蘇埃被電到似的手輕輕抖了一下,猛地抬頭,近乎茫然的扣住相片。

“不,這不可能!”

學長怎麼會派人跟蹤他.....

石東京覺得他被嚇到的表情可愛,忍不住眼神愈發憐憫,指了指他手裡的照片:“看,這張圖你是昨天和一個女人在餐廳聊天的景象,離你們座位七米遠,二樓的安全露台上有個黑衣男人一直在關注你們的狀況。”

蘇埃當然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他昨天才和艾琳娜喝過咖啡。

“這張,則是你和妹妹從家裡出去購物,到超市買東西時另一排貨架出現的男子,容貌重合度與上個男人到達了百分之三十,不得不說這個家夥偽裝得很好,如果不是我常年攝影的敏銳,都發現不了他與在餐廳監視你動靜的家夥是同一人。”

定位器早就沒了,可從資料上看,跟蹤他的人似乎有組織有紀錄,行為從很早就開始進行。蘇埃看著照片,根本無法否認有人隨時掌握著他動態的這個事實。

“僅憑這些.....你又怎麼能確認是學長?”

蘇埃蒼白著臉色,仍不死心,他的心裡其實隱隱有了猜測,但始終不願承認。

溫柔又強大的,他的戀人。

他知道他會笑,會哭,會因為接吻而羞澀。

不是一直很了解對方的嗎。在愛情中一直處於包容一方,儘所能的嗬護他。

這樣的人,他喜歡的人,怎麼會....

“這個問題問得好。”石東京點點頭:“其實我很早就有懷疑,還記得今年有一次你來夜色醉酒的事嗎?當時吧內除了我沒人認識你,你喝醉也沒給顧驕發任何消息,但他準確無比的找了過來——”

“咳咳,在恰到好處的時機。”

聽他這麼說,蘇埃也回想起那天的記憶,當時他和對方好像在洗手間?他喝醉酒,石東京幫他脫腰帶,然後學長臉色鐵青的衝了進來。

那個時候,他和學長吵架,定位的項鏈也早就扔掉了。

沒錯,他是怎麼知道他在那裡的...?蘇埃睫毛一抖。

“那個時候我就納悶,”石東京笑了笑,“顧驕是在你身上安了什麼東西?”

蘇埃抿唇:“定位儀。”

“他之前有在我身上安過定位儀,但他已經改了。會不會是因為失憶的緣故,所以又重蹈覆轍了?”

石東京:“哦還有這回事嗎?如果是這樣你應該更警惕才對。”

“畢竟失憶了還會做出這種事的人,才更可怕啊。說不定——”

他雙眼盯著蘇埃,意味深長的吐出了剩下那一句,

“這才是他的本性。”

像條野狗一樣追著緊咬不放,對戀人的占有欲強到恐怖。那種神態,在圈子裡混跡多年的石東京立即發現了不對。

畢竟這圈子裡可什麼樣的人都有。

分為正常的人,和不正常的人,不正常的他見得多了,範圍千差萬彆,如果非要評個等級,也許顧驕便屬於.....特危險級彆的那種吧。

蘇埃的臉色蒼白,慢慢閉了眼。

所以這算什麼,一直以來他都被蒙在鼓裡?艾琳娜送回國的事他是不是也插了一腳?

腦海中顧驕的種種行為,日常可見的與不可見的細節。

蘇埃深深捂住臉,承認吧,其實早有發覺——戀人的不正常,隻是沉浸在虛幻的愚夢中不肯醒來。

明明賀少北已經提醒過很多次了,對方是顧驕的弟弟,至少有些信息不會是空穴來風。

他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真的是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