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毒藤女輕巧地從蝙·超人·蝠身上滑了下來,唇角上揚，指尖從唇上劃過，笑容柔媚，又顯得有些驕傲。
這是她最近才開發的新能力。
她現在是半人半植物,甚至更偏向於植物一些。那些慘痛的實驗除了帶給她痛苦,還帶給她一些特殊能力,她靠著自己的身體分泌出一種新型的神經毒素。
這珍貴的毒素她還沒來得及嘗試過,平常都是掩藏在身體裡，這次情況特殊,才一口氣全部拿出來使用，也真是便宜蝙蝠俠這家夥了。
女人柔軟的臂膀搭在男人身上,艾薇伸出食指，指尖劃過蝙蝠露在外麵的下頜,摸過他的唇瓣，最後停留在他的麵具上方。
這個有著尖尖耳朵的麵具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摸上去還有些冰。艾薇的手在那停留了半天，突然開口：
“嘿，Bat，我可以摘下你的麵具嗎？”
“蝙蝠俠”在她出生後開口了。他好像真的是失去理智的樣子，張嘴就答非所問,用拉長的腔調喊了一聲：“Mylove。”
艾薇下意識一抖，手瞬間從“蝙蝠俠”的臉上撤開。
她還記得上次蝙蝠俠帶著羅賓是怎麼毫不留情地用她珍貴的寶貝威脅她，冷酷無情地把她送進阿卡姆，現在蝙蝠擺出這麼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
不是浪漫,是驚嚇。
她下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感覺有點奇怪。
雖然沒有實驗過……她這目標不是殺人的“致命之吻”毒性不會太強了吧？強到把蝙蝠俠都給毒傻了？
毒藤女站在原地思索，她的寶貝植物倒是在她荷爾蒙的影響下不斷瘋長,已經快要把整座花園給填滿了。
她伸手揉著又蹭過來撒嬌的藤蔓，看向“蝙蝠俠”的眼神複雜難辨，各種情緒爭鬥著，最後勉強平息下來。
她歎了口氣。
“蝙蝠俠”：“吾愛，你為什麼要歎氣，如果——”
艾薇一抖，藤蔓們刷刷在她麵前隔離開“腦子似乎被毒傻了”的蝙蝠俠：“你彆動！”
蝙蝠俠委屈地嗯了一聲，聽得艾薇又是一抖，趕緊加上一句：
“閉嘴！”
被她毒素暫時控製住的“蝙蝠俠”閉了嘴。
艾薇隔著叢叢植物，望著那個黑漆漆的大個子，突然有點沉默。
說實話，艾薇有點後悔了。
身為哥譚的都市傳說，蝙蝠俠已經在哥譚叱吒了七年，現在，這個人，這個秘密就站在她麵前。她不知道自己的毒素能控製他多久，但至少在現在，她說的話他都會照做，隻不過問清他的真實身份，他一定會回答。
但是，艾薇其實沒有很想知道那個答案。
蝙蝠麵具下的那個人是誰真的重要嗎？
不，他就是蝙蝠俠而已。
所以說，她抓到蝙蝠俠又能怎麼樣？
一來，控製住這隻大蝙蝠的毒素，她需要攢好久，並不能長久地控製他；
二來，“一勞永逸”雖好……可艾薇沒有殺掉蝙蝠俠的打算。
蝙蝠俠雖然幾次用她的寶貝兒威脅她，不過好歹他從未下手。艾薇自認不是小醜那種沒腦子的家夥，她隻是一個稍稍，稍稍有那麼點極端的環保主義者而已。
她下手的每一個人都是肆意殺害植物的凶手。蝙蝠俠為人類追緝真凶；她為植物而已，並不矛盾。而且，她是想要出來過平靜生活的，不是為了自找麻煩。
所以……問題來了。
她剛剛為什麼想不開要抓住這燙手的蝙蝠呢？
艾薇擺擺手，給了女人苟延殘喘一條命，卻削掉了她半個身子給她的寶貝們當做肥料。
她低頭，看著正死死盯住自己的“蝙蝠俠”，突然勾唇笑了：
“嘿，親愛的。”
蝙蝠俠沉默地看著她。
“我有一個好主意……”她說，“你覺得呢？”
***
布魯斯·韋恩睡了漫長的一覺。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休息過了。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甚至需要一點時間來分辨自己到底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裡。
然後，他確認，這是現實，而不是夢境。
他低頭，攤開手掌，握拳，感受著體內澎湃奔湧的力量，感受著那逐漸散去的溫暖。
他拉開了窗簾。
天色還暗，大約是黎明前夕。布魯斯凝望著還未染上光明的夜空，皺起了眉。
他到蝙蝠洞的時候，阿弗還在電腦前坐著，明顯這一夜辛苦了管家先生。
布魯斯在阿弗肩上拍了一把，他表情有些凝重：
“怎麼不叫我？克拉克去夜巡還沒有回來？”
阿爾弗雷德：“是的……”
阿弗有點困惑：
“蝙蝠車他停在橋下，他本來是要回來的，後來好像是聽到了什麼，推遲了，之後就……”
“失聯了？”
“克拉克先生可能遇到了什麼問題，”阿弗說，“我們的通訊原本一直掛著，現在，他停留在這裡已經有段時間了。”
布魯斯一言不發。
他很快換好了裝備，跨上了蝙蝠摩托。
阿弗：“Sir，你——”
“趁著天還沒亮，讓蝙蝠車自己回來，”布魯斯冷冷道，“我去把那迷路的家夥帶回來。”
“那先生，你的身體……”
“我很好阿爾弗雷德，”布魯斯嘴角挑起微微的弧度，“從未這麼好過。”
在嗚嗚的摩托車啟動的聲音中，正牌蝙蝠俠一騎絕塵，老管家順便叫回了待命中的蝙蝠車。
他忍不住歎口氣。
唉，就說……哥譚這地方，超人容易水土不服，對吧？
蝙蝠俠正在趕往克拉克停留的位置上。等他趕到的時候，那片封閉式的花園已經被暴漲的植物給撐破，綠植枝葉伸展，等待著即將落下的陽光。
植物底端，躺著一個隻剩半邊身子的女人，不過好在，至少還剩著半條命。
他轉了一圈，在泥土中翻出那隻小小的紐扣。
克拉克那身蝙蝠戰衣是臨時的，還有些過時，所以唯一依靠的聯絡方式，就是這顆小小的紐扣機器。
他調出虛擬屏幕，在上麵點了點，將小紐扣放進萬能腰帶。
“……毒藤……”
布魯斯冷冷道：“阿爾弗雷德，毒藤女已經從阿卡姆出來了？”
“我想是的，先生，”遠程支援的阿弗回答，“艾斯利女士的評估狀態好轉，在簽署協議之後已經離開了阿卡姆，這是一周前的事情，洛卡裡斯院長並沒有告訴我們。”
布魯斯看著這些沸騰的植物，對毒藤女的好轉不置可否。不過既然已經確定了是毒藤女搞得鬼，那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但問題是，毒藤女雖然有著很多難搞的小把戲，可她麵對的是超人啊？超人怎麼會被那些小毒素給影響到？
鉤爪搶彈射而出，布魯斯通知醫院這裡有病人需要救治後，便爬上了屋頂。
黎明已經有了蘇醒的預兆。他站在高處，任風吹響他的披風，看向遠處的天空。
成為蝙蝠俠的時候，布魯斯的聲音都會偽裝一些偏差。他的嗓音喑啞，在哥譚的屋頂，喊出一個熟悉的名字。
“——超人。”
他安靜了幾秒，又重複一遍。
“超人。”
克拉克沒有出現，看來真的是栽了。
布魯斯麵色陰沉。
好了。
現在可以開始思考……如果一個失控的超人出現在哥譚，蝙蝠俠應該怎麼做了。
***
克拉克動作一頓，有些懵懂地抬起了頭。
哥譚中心植物園裡，正在翻看著雜誌的艾薇也跟著抬頭：“怎麼了？”
“好像……有人在叫我，”還在被毒素影響著的，穿著蝙蝠衣的超人乖乖地回答。
艾薇：“你聽錯了，親愛的，請繼續。”
克拉克哦了一聲。
他現在正處在一個微妙的狀態，感知好像被關在一個泡泡裡，不管他怎麼伸手，透明的泡泡會隨著他的動作變形，卻不會就此碎裂，他依舊與真實隔著一層看不見的距離。
我是誰？
我是……她叫我蝙蝠，我是蝙蝠？~_~
我在做什麼？
我親愛的艾薇讓我好好照顧寶寶們，我得滿足她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