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彼得又在外麵的轉了好幾圈,終於鼓足勇氣回了0816。
他這回學聰明了，先敲門再開門。他推門之後還小心翼翼地探頭探腦，結果發現房間裡隻有埃米爾自己在那做最後的整理。
彼得還悄悄看來看去,最後確定那個人是真的不見了，這才鬆了口氣。
房間已經整理完了，他在沙發上坐立不安,最後還是忍不住了,向埃米爾發出疑問：
“所以，埃米爾……你們其實是認識的嗎，就是那位——先生？”
埃米爾把窗簾拉開。
夕陽的餘暉映入玻璃窗,少年沐浴在淺橘色的暖光下,在三公裡範圍的警報失去效力後發出輕輕的鼻音：“嗯。”
彼得更糾結了。+;;;.
他覺得自己有很多想問的問題,但是好像又沒什麼可問的。倒是埃米爾自己主動給小夥伴做了點解釋。
他扭過身，手掌撐在窗台上,微微發力，貼著玻璃窗坐在了窗台邊。
埃米爾笑眯眯的,晃悠著小腿。
“事情有點複雜,”埃米爾說,“不過也可以說的很簡單。我們很久沒見麵了。而且上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們都不是現在的樣子,一時之間沒有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彼得若有所思。
他不由得又回憶起剛剛那又幼稚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的畫麵。看來埃米爾和那位先生原來是挺熟的。
埃米爾：“中間還有點誤會，不過暫時先不說了。反正你隻要知道他是我朋友就好。”
出於對埃米爾的信任,彼得再沒問關於埃米爾“朋友”的問題。而埃米爾這周忙得過分，彼得其實也積攢了一點小問題打算和小夥伴討論,關於他的製服,關於他發明的小玩意兒。
青少年的心思還是有些浮躁。
彼得在學校還是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隻有在這裡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變化”。他語氣激動，熱情洋溢地把那些小東西展示給埃米爾。
彼得：“這樣,就這樣就能射出蛛網！酷吧！不過我現在還在調整蛛網液的配比，粘性，延展性，持續性都需要考慮。”
埃米爾捧場地鼓掌。
埃米爾：“那彼得，你設計這些是打算去當英雄嗎？”
彼得慷慨激昂的展示突然就斷在了嗓子裡。
彼得：“……呃……我……那個……其實……”
他也不知道。
一開始絕對不在計劃中的想法現在也一點點好像有了可能性。可如果真的要他現在說出一個準確的答案，他不知道。
他抓抓頭發：“再說吧。”
埃米爾想了想，突然正色起來。
夕陽落在少年脊背，暈開橘紅色的暖光。彼得聽見埃米爾放輕的聲音：“彼得，我可能知道咬你的是什麼了？”彼得屏住了呼吸。
他聽見自己隆隆的心跳聲，聽見血液在身體內奔湧的聲音，聽見自己顫抖的嗓音：
“——是什麼？”
“你猜的對，是蜘蛛，”埃米爾說，“來自——奧斯本。”
***
奧斯本公司的實驗室。
埃米爾穿著白大褂，指尖在鍵盤上飛速跳躍，將實驗記錄輸入電腦。
康納斯博士站在數據模型前，表情有幾分不安的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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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上一次拿出試劑配比已經過了大半個月，蒙托瑞亞接手實驗也的過了十幾天，可實驗仿佛陷入了瓶頸，怎麼都得不出他想要的結果。
他低頭望著自己空蕩蕩的袖管，想起前段時間諾曼的痛罵，眼神甚至透出一絲惋惜。
他伸出完好的那隻手，指尖穿透數據模型，最後勉強又露出滄桑的笑來。
“辛苦你了，埃米爾。”他說，“去休息吧。”
埃米爾在奧斯本的實驗裡隻是搭把手的，忙的都是些麻煩的小事兒，不難但是很亂。他打了個哈欠，聲音都帶上了疲倦：“好。那我先睡一會兒，半個小時之後起來跟進下一個數據。”
他鑽進休息室，在小小的臨時床鋪上閉上了眼睛。
距離他賠了迪克一大筆寶貝兒保養錢，以及和傑森“和平分彆”已經有了五天。
那天兩個人之間的幼稚鬥爭最後以“兩敗俱傷”告終。兩個人臉都被磋磨紅了，一起鬆手，再一起笑出聲。
至少在那一刻，傑森是真的什麼都放下什麼都不在乎，隻專注此刻的輕鬆。
但很快，他還是要離開。
“我有要做的事，和你無關，”他是這樣說的，“不要插手。”
埃米爾：“好的。”
少年乾脆利落地一口答應下來，傑森反而覺得不對了。埃米爾的形象在這短短一陣裡已經反複顛覆，傑森的眼神充滿懷疑：“……真的？”
埃米爾義正言辭：“真的！”
好吧，不管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傑森也不可能管得了他。黑發青年隻能深深地看上一眼埃米爾，重新戴好棒球帽，壓低帽簷，遮住了大半張臉。
而在他打開門之前，注視著他背影的少年突然開口。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埃米爾說，“我相信你。”
傑森沒有回頭：“相信？這可真是個稀奇的單詞。說實話，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埃米爾：“那正好。”
傑森：？？？
埃米爾翹起嘴角：“那就不要太相信你自己。真的遇到麻煩了，你知道該怎麼聯係該聯係的人，你也知道該怎麼找到我。還有……可以想想我能怎麼做，不相信自己你就相信我好了。”
傑森：“……”
他背對著埃米爾，嘴角狠狠狠狠地抽了抽。埃米爾似乎總能按照埃米爾的邏輯講出一套道理來，而這套道理永遠不會講給普通朋友，有型被埃米爾“氣”到的隻有他親近信任的人。
傑森終於握上了門把手。
在他以為自己可以走的時候，背後的少年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