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離家出走第一〇三天(2 / 2)

“你認為這是拯救?”傑森開口的時候,雨水融進了血液,化作淺紅的血水順著他的額角滑落,“我以為你希望我真正回到棺材裡,不要給你美妙的英雄生涯添點不知名的小麻煩。”

“我不——”

“我原諒你了,布魯斯。”傑森打斷他,突兀道,“我原諒你把我帶到英雄的世界,然後獨自離開,我寬恕。”

他拉扯嘴角,指著提姆的槍口在空氣中畫了半個圈,最後指向羅賓的額心:“我隻希望,可以在今天做個了斷。三個人,你可以選一個去死了。”

“停手——”

雙槍的子彈落在兩人腳邊,在閃躲的瞬間,小巧的彈丸落下,爆開煙霧,藏匿了青年的行蹤。

在煙霧彌漫的同時,布魯斯聽到了一聲輕楠:

“……原來你也在乎這個羅賓。”

不。

不是這樣的,我在乎你們每一個人。可這句話梗在喉頭,他卻仿佛凍僵了舌頭,說不出一個單詞。

他聽見提姆冷靜分析的聲音:

“蝙蝠俠,對於你們的事,我始終是局外人,他說的第三個人是小醜。他去找小醜了。”

煙霧還未徹底散去,布魯斯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他丟下硬邦邦的指示:“離開。”

提姆:“我可以幫——”

布魯斯抽空瞥了他一眼:“離開這。接下來不需要你參與。”

煙霧散儘了。

提姆站在樓頂,在風雨中有些不甘心地低聲回答:

“……我明白了。”

但是,等等。

埃米爾呢?

***

對於傑森來說,就算受了傷也依舊敏捷。他知道自己不會比蝙蝠俠快多少,所以他必須搶占好這幾秒的先機。

他的身心好像都被架在火上烘烤,炙熱、窒息、痛苦。他無法冷靜的思考,他甚至不需要思考,一切都是本能性地在行動。

他第二段人生依托於布魯斯·韋恩。他是韋恩的養子,是蝙蝠俠的羅賓,他想建造他理想化的世界。他的時間除了提升自己,全部交付給了的夜間事業。他已經失去了父母,他沒有什麼朋友,他孑然一身,隻牽掛著他亦父亦師亦友的蝙蝠俠。

而當他死後複生,他所知的一切,隻告訴他一件事:

你的信念被摧毀了。

你在乎他,他不在乎你。你

隻是匆匆過客,是可有可無的替代品,你一文不值。

情緒被放大,這些無法自控的想法始終困擾著他,是他無論如何都掙紮不出擺脫不掉的折磨。想要結束這一切,似乎隻有兩條路可以選:

——完成執念,或者解脫自己。

他站在了那麵“牆”前,看著“牆”上拳頭大的洞,在這一秒,陷入了無法理解的茫然。

我……我走之前這裡是這樣的嗎?好像不是?

算了。</他徑直掀開木板,看見了垂著頭安靜坐在椅子上的小醜。他邁了兩步,下意識地伸手放在小醜鼻子下,在感知到他的呼吸後,發出自嘲的笑聲。

時間不等人。

傑森本來應該思考或者檢查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在這個時候,他根本無暇思考。他站到小醜身後,踩在那些威力巨大的炸·藥上,像是遺忘了它們一樣。

他抓著小醜的頭發,槍口抵在他的太陽穴。再抬頭,蝙蝠俠已經追在他身後趕到了。慘淡的月光落在蝙蝠俠的身上,布魯斯就站在窗口,披風籠著他,吸收了這些微光,依舊濃黑。

他看著無意識的小醜,嗓音低啞:

“……他還活著?”

傑森冷笑:“他還活著。”

他說:“你是不是應該笑兩聲,來慶幸他還活著?可他為什麼活著,憑什麼活著?這個人,這個瘋子,這個惡棍。他害死的人可以填滿一片墓地,可他甚至不配擁有墳墓。你可笑地說服自己,看不見他造成的傷害,看不見他毀掉的人生,看不見他拆散的親友。你放任這個垃圾繼續浪費空氣,隻為了你可笑的原則?”

“我以為……我以為,我會是他傷害的最後一個人。我以為我的死至少會讓你清醒,不會再允許他繼續作惡,可我錯得離譜,因為隻有我才會這麼想——如果是他把你從我身邊奪走,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寧願付出所有,也要把這個垃圾丟進地獄。”

他一個詞一個詞地講述,情緒激蕩到近乎哽咽。

但在這一刻,他終於說了出來。

他望著籠罩在黑暗中的男人,眼底翻滾著沸騰的情感。

我那麼——那麼在意你,而你呢?你怎麼——

“我想過殺了他。”布魯斯沉默許久後,突然說道,“我想過很多次,我想他死。”

“想過?是嗎?他還活著呢,活得很好。”傑森冷笑道。

“我知道。”布魯斯開口,喉嚨乾澀沙啞,一個個單詞好像成了尖銳的砂礫,在聲帶中摩擦,發出嘶啞的歎息,“我想讓他死,我想他受儘折磨,哀嚎求饒地步入死亡。但是我不能。如果我真的允許自己選擇墮落,我便……”

傑森低聲喝道:“便怎樣?你到底是不能?還是不想?不願?”

他的槍口狠狠地壓在小醜的太陽穴上,抓著他頭發的手都隱約在顫抖。

“所以,最後的最後還是關於你的原則是嗎?給他們機會,讓他們一再對這個世界產生傷害。睜開眼睛看看這個城

市吧,布魯斯!她有沒有因為你的寬容變得更好?嗯?小醜不是彆人,他已經有足夠多的機會了,他不會改變——也不值得再擁有機會。我知道你,我知道你可悲的奢望、可笑的原則,我們的爭論甚至無關他人!我沒有讓你殺掉所有人,布魯斯,隻是小醜,隻是這個殺了我,奪走我原本可以繼續的人生的混球!”

他是如此聲嘶力竭,好像要將心中沉默壓抑這般久的痛苦一瞬間傾瀉出來一樣。他死死地看向那個在他生命中落下濃墨重彩

的筆觸,那個永久改變了他可笑的人生的男人,想要從他身上找到一絲一毫他希冀的反應。

——可他找不到。

沉默。

除了彼此的呼吸聲,隻有鋪展開的沉默。

青年熄滅了眼中希望的燭光。

在黎明前夕,在“鬨劇”即將落幕的時候,傑森唇瓣顫抖,低低地笑出聲:

“你根本不在乎。在乎這一切的隻有我。”

他猛地抬起眼,瞳孔燃燒著熊熊怒火,翻滾的焰火下蔓延著冰涼的失望:

“我明白——我明白了。布魯斯,我給你一個修改錯誤的機會,”

他扶正小醜的頭顱,槍口很穩:

“殺了他,布魯斯,隻要你殺了他。”

這好像就是他們間糾葛的核心,仿佛一切的一切從本質根源到起因結果,都隻是一個“小醜”。隻要他死……就可以走到終結。

隻要——布魯斯邁過那道可笑的底線,隻要布魯斯表露出一點……願意為他做些什麼的意圖。

但是他沒有。

蝙蝠俠依舊如雕像般矗立,低啞下的聲線複雜痛苦,答案卻絲毫不讓人意外。

他說:

“……I\'t”

“那你就站在那,看我殺了他。”傑森的手指落在扳機。

“NO——”

“很好,”傑森冷冷道,“你還有一個機會,那就是殺了我。”

傑森聲音染上了嘶啞:“殺了他,或者……殺了我。我數到三。”

布魯斯低喝:“不!”

傑森冷冷開口:“一——”

然後,他的倒計時夭折在第一秒。

“二”甚至隻在喉嚨打了個轉,就被迫中斷。

因為,在“一”落下的同時,他工作台下的櫃子在緊張的空氣中發出一聲“吱嘎”,在寂靜的空間裡刺耳極了。

櫃門在裡麵被推開,在昏暗的光源下,勉強能看清裡麵的場景。

有個白皙精致的“少女”正抱著膝蓋坐在櫃子裡。

“她”微卷的黑發垂肩,散落的發絲落在臉側,襯得臉頰更加白皙,一雙海藍色的眼瞳直直地望向前方,唇角還掛著微微的笑;穿著墨綠色的連衣裙,戴著黑色的皮革手套,推開櫃門的那隻手都來不及收回,就抓著多米諾麵具直接衝著傑森晃一晃。

傑森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好像有些無法理解現在的情況。

他張張

嘴,聲帶發出無聲的震顫,最後落成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名字

——“埃米爾?”

埃米爾為什麼會在這裡?

僵硬到令人窒息的空氣,在埃米爾出現的瞬間恢複流淌。

“是我,”埃米爾小聲說,“晚上好。”

說著,裝扮成“少女”的少年捂著腦袋從櫃子裡爬出來,再拍拍身上沾的灰塵。他沒有走向傑森,也沒有靠近布魯斯,他隻選了另外一個角落,雙臂環胸:</“不得不說,你這地方的衛生環境實在有點糟糕,下次不要選這樣奇怪的地方了哦。誒?你們兩個看我乾什麼?剛剛不都沒發現我嗎?你們繼續,和剛才一樣當我不存在就好。”

布魯斯:“……”

傑森:“……”

方才那悲愴的氣氛在這一秒蕩然無存,一時之間,隻有尷尬在蔓延。

埃米爾眨眨眼,視線在兩個人身上打轉,最後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少年右手握拳,敲向左手掌心,聲音溫柔極了:

“是我打擾你們了?抱歉哦,櫃子裡太悶。不過我有讓小醜安靜下來不要打擾你們的談話,我也不想打擾你們,請你們一定要繼續,拜托了!”

埃米爾說:“哦對了,請放心,我在呢。如果你們兩個沒有談妥,這點距離我覺得我還是可以保證你們有機會再談一次,真的。”

傑森:“……”

布魯斯:“……”

傑森抓著小醜頭發的下意識地用力,倏地薅下一把綠油油的發絲。他幾乎是從牙縫裡往外擠單詞:

“你為什麼在這裡!”

埃米爾:“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這裡明顯不是禁止入內的私人領地吧。”

少年說著,眼神落在傑森的身上,在心裡做著評估。

他的情緒很糟糕,埃米爾想。

不過也是,布魯斯那個說話方式……任誰都要氣死了。要不是埃米爾也算是知情人,僅僅靠著布魯斯和傑森的這些對話,他怕不是也要覺得蝙蝠俠是個徹頭徹尾的混球。

把這棟樓裡的流浪漢都趕出去自己占著當私人領地的傑森:“……”

他咬牙切齒:“不關你的事!”

埃米爾點頭:“對,不關我的事。所以你們倆繼續,就當我不存在就好了。要麼我去隔壁房間?”

傑森:“……”

又一次被埃米爾給噎到說不出話來了。

埃米爾擎起胳膊,手背自然垂落,手腕抵在唇邊,眼眸清亮地沉吟道:“唔……在我出門之前我還是想問個問題哦,小醜你還殺不殺啦?”

傑森:“……”

他槍都要握不穩了。

他終於抽空把注意力放回小醜身上。

剛剛注意力都被埃米爾拉走,這時候傑森才發現自己手裡隻剩下一把頭發,而小醜安靜地垂著頭,腦袋頂上斑禿一塊兒,非常顯眼。

……還有點滲血。

傑森:“……”

埃米爾仿佛找到了樂子,他興致勃勃的向傑森的方向走了幾步,好奇地問:“殺嗎?說實話你可以嘗試一下的,多試幾種方法再決定哦。”

蝙蝠俠:“埃米——”

少年頭都沒有回,背對著布魯斯,胳膊在頭頂上使勁兒一揮:

“閉嘴布魯斯,我建議你休息一會兒好好組織一下你的語言。”

沒想到自己被一向乖的小孩兒懟的蝙蝠俠:“……”

他沉默地看

著埃米爾,睿智地選擇了暫時閉嘴。

沒有等到傑森的回答,埃米爾擺出了失望的表情,語調拖得好長:“誒——你不打算殺他了嗎?”

傑森:“……嗬嗬。”

埃米爾:“彆這樣呀,我以為我們上次聊的時候已經達成共識了。你放心大膽地上,我給你加油鼓勁兒!”

加油鼓勁兒?有什麼意義?

傑森默默鬆開手,任由那把頭發洋洋灑灑地落回自己主人身上。

還殺小醜。

在氣氛變得如此奇怪的此刻,不管他開不開槍,都滑稽到可笑。他的槍口甚至在這一瞬緩緩下沉,不再顯得那麼咄咄逼人。

傑森冷冷道:“你來這也是為了阻止我?”

埃米爾摸摸下巴:“這句話說得我就不愛聽了,我剛剛明明在鼓勵你呀。“

傑森:“……”

埃米爾望著他,突然翹起嘴角。他頭一揚,下巴微抬,露出有些得意的笑臉:“所以,冷靜下來了沒有?”

傑森恍惚了半秒。

讓埃米爾這麼一打岔,他確實沒有再被心中那股翻湧的憤怒控製,好像真的“冷靜”下來了。

可是已經沒有了意義。

冷靜。

他不喜歡這個單詞。從一開始他就不夠冷靜,所以才落得那樣的下場。而蝙蝠俠……他就是太冷靜了,冷靜得讓他失望痛恨,冷靜得像是個冷血的怪物。

傑森深深地看了一眼埃米爾,拉扯嘴角露出一個自嘲意味濃厚的嗤笑,最後還是將視線落在布魯斯身上。

他的槍口略略下沉,依舊抵在小醜的太陽穴。

當他冷靜下來,當給予他熱度的憤怒退卻之時,襲上心頭的,是冰涼的失望,是令人窒息的絕望,是他早就該接受的,無望的現實。

他很冷靜,他太冷靜了。

所以,望著布魯斯的此刻,他已經看到了結局。

他鼻子發酸,死死地瞪著眼睛,讓凝聚的淚水困在眼眶,聲線卻染上了無法自控的、帶著微微啜泣的哭音:

“你永遠不會殺了他,是吧?”

他說:“哪怕……哪怕他奪走了我生命,讓我們……天人永隔。”

布魯斯扮演著沉默的雕像,半天才吐出話語:“對不起。我——”

埃米爾:“我建議你組織好語言再來回答這個問題。”

布魯斯:“我很抱歉,傑森,我不能……”

埃米爾幽幽地歎了

口氣,打斷了他的話:

“我就知道。”

少年恨鐵不成鋼一樣看了一眼布魯斯,再看向傑森。他斂去了臉上的笑,眼睫煽動,海藍色的眼眸對上了另外那雙。

“他試過,然後被攔下來了。”埃米爾說,“你一直也在跟我說我不用道歉,可我真的很抱歉,我們每個人都是。雖然我不覺得小醜應該活著,但是當時最無法接受的,不是彆人,是布魯斯。”

傑森聽清埃米爾吐出的每一個單詞

“他好不容易接受現實之後,他有去殺小醜。他把小醜打得很慘,他差一點就真的乾掉那個混球。然後……他被正義聯盟攔住了。”

傑森茫然地闔動眼皮,一滴透明的淚水從眼眶跌落,順著臉頰流淌,最後墜在小醜沒有頭發的那塊兒禿點。

蝙蝠俠緊咬牙關,沉默地望著那個歸來的,他失而複得的孩子。

被淚水衝刷後的眼眸呈剔透的藍。青年就那樣愣愣地望著他,好像還是七年前的初見,那個撬了蝙蝠車的輪胎,喃喃說著“完蛋了”的瘦弱男孩兒。

他的舌頭好像終於融化了堅冰。

“我很抱歉,傑森,”他說,“我沒有儘到監護人的職責,你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是我——”

“閉嘴。”

“傑……”

“我讓你閉嘴啊!”

袖珍的槍械被當做投擲武器,摔在了蝙蝠俠的腳下。

青年呼吸急促,額頭滲出大滴的汗水,將已經乾涸的血痕衝化。他扶著牆,彎著腰,一腳狠狠地踢在綁著小醜的椅子上。椅子受力倒下,撞開一地的炸彈,又向前滑了一段路,停在蝙蝠俠的麵前。小醜的臉砸在地麵,又和布滿砂石的地麵摩擦,滿頭滿臉都是血,而他依舊保持著不可思議的安靜,甚至沒有睜開眼睛。

傑森沒有抬頭。

“哈、哈哈……真是,好笑極了。”他胸腔震動,發出低低的笑。

布魯斯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而這半步,他沒有將重心轉移過去。

他聽見傑森嘶啞的咆哮:“滾。”

“傑森。”

“滾!帶著你的小醜滾出去!給我滾——”

他想說什麼,可他又張不開嘴了。他看見埃米爾背在身後的手拚命地打著手勢讓他離開,最後拎著小醜脖子後的椅子頭,踏上了窗台。

潮濕的微雨已經停了。他一手抓著窗棱,回頭:

“我們可以——”

“滾!”

黑夜騎士終於消失在黎明前夕。

埃米爾向前走了兩步,蹲下來,仰頭望向還沒直起腰的傑森,將自己置於他的視線。

他望進那雙空茫的眼,一時之間,竟然也有些手足無措。

我是不是……做錯了?

埃米爾抿著嘴,忍不住這樣想。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輕柔地喚著傑森的名字,向他伸出手:

“托德?”

一秒,那具傷痕累累的身體像是失去了長久以來的堅持,轟然倒塌,跌入他的懷抱,把埃米爾撞得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少年恍惚低頭,傑森已經將頭埋進了他的胸腹,堅實的手臂環住他的腰,狠狠地收緊胳膊,交融著彼此的體溫。

埃米爾愣了。

他的手還僵在半空,幾秒後才咬住手套摘掉,將溫暖的掌心落上傑森的脊背。

男人的聲音從他懷中傳出,隔著衣服與身體,悶悶的:“

不要治愈我。”

埃米爾垂著眼,眼眸落在他汗濕的後腦,唇角拉開柔和的弧度:

“好。”

他們坐在鋪滿炸·彈的廢墟裡,長久地簇擁著,安靜地迎來了黎明。

青年伏在少年懷裡,肩背些微顫抖,間或會有一兩秒露出嗚咽與啜泣。少年的掌心落在他的後背,一下又一下,無聲地輕撫著。

他聽見傑森顫抖的嗓音:

“……太可笑了……我真是,太可笑了……是個笑話,簡直像個拙劣的笑話,哈,笑話!”

埃米爾搖頭:“沒有的。”

傑森在這一秒不再掩飾自己的痛苦:“很痛,埃米爾,你知道嗎?等死的感覺、死亡的感覺、複活的感覺……很痛。”

埃米爾的手指在他發間穿梭,帶來輕柔的安撫:“我知道。”

凡是在有能力掌控前違背規則,造成的結果,付出的代價……一定很痛苦,哪怕不是他的錯。

“……我不會原諒他的。”傑森低低道,“我相信了,我信他哪怕有那麼一點在乎過,可我不會原諒他,永遠不會原諒。”

“好,”埃米爾輕聲哄他,“不用原諒他。和以前一樣就好,你說了算。”

晨光熹微,清晨的陽光投入窗欞,落在地上,映出空氣中的塵埃。

傑森:“……你在給我治療。”

埃米爾:“是。差不多得了,病號就乖一點聽大夫的,傷久了對你沒好處。”

傑森:“……”

他沒有再說什麼反對的話,甚至沒有再說話,隻是抱著埃米爾腰的手臂沒有絲毫地放鬆,反而更緊了些。

傑森沒有動,乖得像是眼中隻有埃米爾時的托德,安靜地感受著那隻落在後頸的手傳來的溫暖熱量。

有些困了,他想。

我真的……好累啊……

青年的手臂終於鬆開了力道。在他陷入沉眠之前,又喚了一聲,輕輕地:“……埃米爾?”

“我在。”

少年低聲回答,在他發頂烙下輕吻:

“睡吧,你該休息了,我的托德。”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斷更了哈,牽扯到蝙蝠和桶的問題,又有些更像是哲學的話題,就卡得不行,抓掉大把的頭發之後決定一口氣寫完再放。

這段我想了又想,還是覺得埃米爾必須參與,所以……就是這樣。希望理解。

推敲了四天,反複重寫,終於寫完了。

也終於能睡個好覺了呢。

PS.化用部分頭罩之下的台詞。

希望還有讀者小天使在看,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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