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宸在孟府門口下了馬車。
很冷清,除了門口掛著的兩盞白燈籠,沒有其他任何東西,顯示這家正有白事的樣子。
沒有來吊唁的親朋好友,也沒有哭喪訃告。
她一定很傷心吧。
衛宸如是想著,一時心裡說不清什麼情緒。
上前叫門,好一會門房才來。
看見衛宸,打量了一眼,沒有問他是誰,隻道,;孟府這幾日不接待客人,若有要事,直接去孟府的鋪子找掌櫃的就好。;
說著就要關門,衛宸攔了攔:
;我是來吊唁的。;
門房猶豫了一下,讓他進了門。
;那你動靜小些,彆驚擾了我們夫人。;門房隨口囑咐了一聲。
;怎麼了?;衛宸整個人咯噔了一下。
;我們夫人聽聞噩耗,哭暈過去幾回,昨兒都吐血了呢。;
衛宸眉頭深皺,手指微微攥緊,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府裡到處都是白幡,看上去靜謐地有些可怕。
到了廊下,有丫鬟來引,門房退了出去。
穿過幾條回廊,到了前廳,隱約聽見一陣抽泣的哭聲。
衛宸加快了腳步,白幡門裡,跪著幾個丫鬟小廝,哭聲便是從他們中傳出來。
一具黑棺停在中央,點著七根大白蠟,三根小白蠟,香油上的燈,閃著微弱的光。
再往裡走幾步,一個非常不和諧的場景出現在眼前。
梁昭雙腿交叉盤坐在地上,一張一張地燒著紙錢,嘴裡念念有詞,表情豐富。
走近後,一陣低估聲傳進耳裡:
;我這一輩子燒的紙錢也沒有這幾日多。
真是,要麼不燒,一燒燒那麼多,我手都酸了。
也不知道可不可以自己給自己燒一點,等我死了,要是沒有錢,多難過。
這問題也沒人回答我啊,要是能自己給自己燒,我便燒它一座城,我就做城主,左手美酒,右手美人,眼前一推金山。
每日吃喝玩樂,完美。;
;我還得燒很多個阿璃,一個做飯,一個跳舞,一個彈琴,一個陪我玩,啊,想想就幸福。
要是真有那樣的日子,真想快點去死;
梁昭嘀嘀咕咕,自言自語,突然眼角瞥見一個人,嚇了一跳:
;你誰啊,一聲不吭,是想嚇死誰?;
說著拍了拍胸脯,一副受驚的模樣。
衛宸沒有答話,上了一柱香,跟著剛剛的丫鬟,徑直往寧心院而去。
;哎,你這個人,真是沒有禮貌。你要去哪裡?;
梁昭見他頭也不回,急忙起身跟了上去。
這一看就是寧心院的方向,這小子長得人模狗樣的,若是阿璃被他勾搭走了,可怎麼得了。
衛宸看了一眼追上來的梁昭,停下了腳步,和丫鬟拉開些距離,低聲道:
;七皇子。;
;喲嗬,認識本王。;梁昭瞬間就擺上了譜。
;我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也不管你要做什麼,但是若你把阿璃拉進去,我一定不會讓你有好果子吃。;
衛宸說得很認真,他鮮少如此鮮明堅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