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名(2 / 2)

這一刻,蘇貝才注意到頭頂懸浮的光球,不同於立刻拜神的葉行,星際人的神鬼觀念不強,他雖然覺得神奇但卻沒有多少敬畏。

“你是誰?我是死了嗎?”蘇貝問,但隨即想到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他都死了,而至於改變苦難的人生?他的人生與其說是苦難不如說是失敗吧。

沒人關心地出生又毫無波瀾地死去,無人在乎、無人懷念,最多不過是人們口中的一段笑話,還是個笑過就立刻拋在腦後的笑話,生活如此艱難,他活得實在是太悲哀了。

“我當然想改變。”蘇貝似要哭出來,可他沒有能力改變啊。

“我可以達成你的任何願望,不過要用你的靈魂作為報酬,如果同意交換,那就說出你的願望吧。”陶冀拋出橄欖枝說。

靈魂交換願望?蘇貝一愣,“你真的能實現我的願望?”

說罷他心頭一熱,他確實有一個做夢都想實現的願望,如果能實現的話……

“我要出名!”蘇貝雙眼泛光,激動道,“我要讓全星際的人都認識我,記住我蘇貝的名字!”

他不是什麼可有可無的醜角,也不想連死都無人在乎,他也想讓人喜歡、讓人崇拜、讓人光是默念名字就激動得發抖。

“願望收到:讓委托人出名。”

陶小冀滿意地點點頭,這回總算沒有問題了吧,這次的願望不是他瞎猜,可是委托人親口說的。

“契約達成,開始任務。”

契約簽訂成立後,蘇貝的靈魂化為了一隻指甲大小的光球徑直飛入陶小冀的身體,隨後跟著他一起化做一道流光進入了書中小世界。

裡亞星的某家綜合醫院,233號病房中。

純白色基調的病房裡並排放著兩張單人床,靠裡的那床病床還空著,靠門的那張床上則靠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壯漢,麵容狂放,黑色的頭發根根朝天立起,身上肌肉虯結,愣是把寬鬆的病號服穿出了緊身衣的效果,此時他正腫著左半張臉跟一位年輕的護士對峙。

“張先生,今天的營養凍給您送來了,還有多種口味可選。”小護士微笑著說。

“我不吃。”壯漢含混不清地說,“我說了,你們要不給我做全齒手術,我就餓死在你們的病房裡。”

“……要不要給您做手術得醫生說了算,我也無能為力。”小護士好脾氣地勸道。

說來這位張先生也是個奇葩,本來隻是個小小的齲齒,幾分鐘就能修複好,可他不,非要醫生上全齒手術,不做就賴在病房裡當賓館不走了。

所謂全齒手術是一項專門針對老年人或者是因意外失去牙齒的患者的手術,在牙齦上用特殊合金重塑全齒,比原生的牙齒更堅固、更美觀,並且不會再有齲齒和掉落的隱患。

正因為如此,該項技術初麵世的時候,很多牙齒健康的人也想跟風換個合金齒一勞永逸。

剛好那段時間關於改造人啊、技術濫用的討論特彆火爆,什麼換手換腳換心的,聯邦無奈專門下了命令,除非必須,醫生不得縱容患者隨意更換身體部件,當然牙齒也在其中。

所以因為一顆蛀牙而跑到醫院來要求把整口牙換成合金齒的張先生自然不能如願了。

“我不管,你跟他說去,我就要換,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大漢捂著腫得老高的臉,梗著脖子說,“張拉利,聽沒聽過,我們家可是裡亞最大的飛車製造商,你們一個小小的醫院還跟我牛上了,我要是去家裡投資的私人醫院,早都換完牙回家吃甜點去了。”

真要這麼厲害,那就去你家的私人醫院啊,乾嘛來折騰我們,而且最大的飛車製造商不是叫飛鴿嗎?跟拉利有什麼關係,小護士是一個字也不信,簡直想給他一萬個白眼。

其實張拉利說的至少有一半是真的,他確實是飛車製造商的獨子富二代,家裡也確實有私人醫院,可他要是真去了那醫院就更沒有做全齒手術的希望了。

因為他老爹可是個地道的古文化愛好者,向來推崇什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能隨意更換,他每次染個頭發還要被嘮叨半天,更彆說把整口牙換成合金了,腿肯定都得給他打斷了。

切,什麼古文化,糟粕,都是糟粕,張拉利不屑地想,他爹這個老古董,要不是因為他,自己也不用忍著牙疼豁出臉皮來這兒鬨事了。

看來今天的計劃又泡湯了,張拉利越想越氣,看哪都不順心,憋著勁找茬,然而不管他怎麼作,專業素質一流的小護士都保持微笑,讓他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難受。

卻在此時,門外有喧嘩聲傳來,幾個護士推著個小車從門外進來,一位昏迷不醒的少年正躺在車上,他的臉頰凹陷、頭發枯黃、嘴唇泛紫,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先把他安置在這裡吧。”主事的何護士吩咐完,跟其他人一起把少年從車上小心抬起,轉移到床上。

“唉唉?怎麼回事?說好了這間病房我包了,怎麼還給我進人呢?哥差錢還是怎麼的?抬走、抬走。”正鬱悶的張拉利一看不乾了,當即一蹦三尺高,把病床震得直晃,當初沒住成單間就夠不順的了,怎麼現在還給他塞病友啊。

“病房緊張,隻能暫時安排在這兒了。”何護士皺眉撇了他一眼,沒有好臉色,要她說,這位手腳俱全、活蹦亂跳還來醫院搗亂的人最應該被抬走,可惜規矩擺在那,他們不能拒絕患者的住院要求,哪怕他是個偽病患。

“何姐,怎麼回事?他怎麼了?”之前跟張拉利扯皮的小護士走到病床邊,問。

何護士一邊吩咐其他人推車離開,一邊給少年蓋好被子,說,“誤食了火焰果,食道和胃整個都燒穿了,腸子也爛了,送他來醫院的人都不看一眼就急著出去辦事了,唉,也是可憐。”

“那怎麼不送去重症加護病房啊。”小護士也跟著揪心。

“修複液已經給他喝了,但我實話跟你說,沒救了。”何護士搖頭說,“送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現在就等他斷氣,然後……”

“我先去聯係家屬了,你看著點,有異常叫我。”何護士說完出了病房。

屋裡便隻剩下小護士和張拉利兩人,他們都扭頭好奇地盯著床上的少年,就連張拉利這樣聒噪愛咋乎的性子都不說話了。

臥槽,胃和食道都燒穿了,腸子也爛了,那得多疼啊,張拉利悻悻地摸著自己的腮幫子,呲牙咧嘴,感同身受地覺得自己身上哪哪都不對勁起來。

“那個,我說小護士,你過來把營養凍給我,我還是吃了吧,吃完出院。”有對比才有幸福,張拉利一想,算了,一會兒就接受齲齒手術然後出院吧,他還是珍惜身體彆作了。

“張先生,你總算想開啦。”小護士笑得真誠了幾分,總算能把這個麻煩精送走了,“怕您胃口不好,我特意準備了好幾種口味,有蜜桃味的、蘋果味的、香蕉味的、菠蘿味的……”

陶小冀隻覺得身體沉重,有灼燒的感覺從胃部湧起,跟他當初餓肚子的時候一樣,真是讓他討厭的感覺。

他應該已經吃飽了啊,怎麼還會餓得慌呢,哦,對,他現在又到了新的小世界,換了身體,也許這具身體還處在饑餓中吧,又得重新喂飽才行。

就在他舔著嘴唇尋思著趕緊起來找食吃的時候,突然聽見了耳邊傳來的如天籟般的聲音,“有蜜桃味的、蘋果味的、香蕉味的、菠蘿味的……你想要哪一種?”

真好啊,每次一到新世界就有人給他送好吃的,太貼心了,小饕餮心裡美滋滋,至於選擇哪一種,還用說嗎?

人類才做選擇呢,小饕餮當然是:“我都要!”

這一句大喊驚到了小護士和張拉利兩人,他們同時聞聲扭頭向小饕餮看去,隻看到原本氣若遊絲、麵色蠟黃的少年此時已經靠著床半坐起來,精神飽滿,眼睛亮晶晶、直勾勾地盯著小護士手裡的托盤。

“你、你、你竟然活了?!”小護士嚇得差點把手裡的托盤都扔出去。

陶小冀根本沒注意她在說什麼,饑餓的他滿眼都是托盤上放著的幾個不同顏色的大果凍,每個有荔枝那麼大,雖然果凍這種東西滑溜溜的,吃跟沒吃一樣,但也好過乾咽唾沫。

“我都要!”開心地大喊了一聲,餓得顧不上餐桌禮儀的小饕餮身體前傾,麻利地一手將托盤上的果凍抓起塞進嘴裡,胡亂嚼兩口吞下。

一股涼意順著食道下滑,滋潤了他的肚腹,讓陶小冀舒服得眯起了眼,伸手再一次向托盤抓去。

等怔愣的小護士反應過來的時候,托盤上的十幾塊營養凍已經所剩無幾,當即尖叫出來,“天啊,你不能吃!”

這種營養凍富含能量,一塊便夠普通人一天的消耗,眼前的少年竟然一口氣吃了十幾塊,而且還是個胃部受傷的重症病患,怎麼能不讓她尖叫。

“啊?”她的尖叫把陶小冀嚇了一跳,經過一個世界的洗禮,小饕餮也算是有點常識了,頓時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實在太餓了,所以控製不住本能,吃了你的東西,我賠你吧。”

“不,這些不是我的。”小護士先是搖頭反駁,然後想到不對啊,現在哪是關心歸屬問題的時候,“你沒事吧?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餓,好餓,特彆餓。”小饕餮委屈地捂著肚子,雖然灼燒的感覺在消退,但還是存在。

他說完把目光從護士的身上挪開,移到了隔壁床位的張拉利身上,詢問道,“我能繼續吃嗎?”

既然她說了食物不是她的,那應該屬於屋子裡另外一個人吧。

張拉利原本正坐在床上傻愣愣地盯著陶小冀狼吞虎咽的吃相,他的眼睛瞪得像銅鈴,要不是有腫脹的腮幫子扯著,下巴都能跌到地上。

不是說命不久矣了?不是說胃都燒穿了?不是說腸子爛了?這吃相怎麼比正常人還猛呢?

哦,他知道了,看來他這是遇到狠人了啊。

張拉利從小在他家老爹的熏陶下聽過許多古文化中狠人的例子,什麼不打麻藥直接用菜刀從骨頭上刮毒啊,什麼活生生把眼睛扯出來嘎嘣脆一口吃掉啊,每次老爹一開講就聽得他心驚肉跳、渾身發毛。

他當時還笑話他老爹來著,淨看些不切實際的虛幻故事,都是瞎編的、不靠譜,如今看來還是他自己太年輕見識少啊。

看看,肚穿腸爛仍能吃得麵不改色且極具享受感,這才是他們吃貨界老大哥的本色啊,他張拉利此生最佩服的就是這種要吃不要命的狠勁。

想來他為吃甜食蛀了幾顆牙還覺得很有犧牲精神,如今一看這算什麼啊,太小兒科了。

於是,等陶小冀用征詢的語氣問他的時候,張拉利一個激靈從床上跳下,按照記憶中老爹資料裡的模樣半跪在地上,抬手抱拳行禮,嗷嗷大喊著,“大哥夠狠,請受小弟一拜,從今天起您就是我張拉利的親大哥,您儘管吃,我全包了。”

小饕餮呆住了:……我的老大之氣有這麼濃鬱嗎?一個照麵就要認我做大哥?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星際萌寵直播類,但不涉及娛樂圈內容。

今天過年啦,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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