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賊傻鬼(1 / 2)

閻家客廳, 在女鬼重傷逃走後的第一時間, 閻經合就打電話聯係了醫院急救人員。張天師身上有多處傷口,肩膀上的窟窿更是血肉模糊, 必須立刻送醫。

不一會兒, 醫院的救護車還沒到, 倒是天師盟的支援先到了閻家彆墅, 看到領頭那位步履匆匆的鶴發老者,張天師的精神總算徹底放鬆下來, 兩眼一番放心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張天師已經躺在了醫院病床上,肩膀和胳膊上的外傷都已被醫生處理包紮妥當,但因為陰氣侵體還有些發燒,頭腦更是昏沉難受。

在病房內看護的小道士一見張天師蘇醒,立刻小跑到床邊, 驚喜道, “師叔, 你終於醒啦!還有哪裡不舒服?要喝水嗎?要上廁所嗎?餓了嗎?”

張天師無奈地看向自己的話嘮師侄,打斷道,“師兄呢?”他記得昏迷前看到了師兄領人去閻家救援。

“師父回盟裡處理些事務, 我現在給他發信息。”小道士說著掏出手機, 邊打字邊說, “師叔,你這次受的傷好重,都昏迷一天一夜了, 師父好擔心你……”

張天師這才注意到此時已經是另一個淩晨了,也不知他們有沒有查到女鬼的下落,臨淵市最近本就不太平,鬼物出沒頻繁,現在又出現這樣一個拿著人皮法器的女鬼,他總有一種風雨將至的不妙預感。

重傷未愈精神不佳,心中擔憂不止的張天師越想越困,在師侄嘮嘮叨叨的聲音中繼續睡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床邊陪護的已經換成了當初領頭來救的老者。

“師兄。”張天師恭敬地說,想要坐起來卻被賀沛山一把按回了床上。

“受傷了就好好休息。”賀沛山的聲音溫和之中帶著不容反駁。

賀沛山今年九十二歲,比張天師足足大了三十歲,既是張天師的同門大師兄,又是看著他長起來的半父,如今還是天師盟的盟主,不管哪一個身份都能管得張天師乖乖聽話。

“師兄,你們可有查到那女鬼的下落?”不再試圖坐起來,張天師就這麼躺在病床上詢問關心的問題。

“沒有。”賀沛山搖搖頭,冷硬的臉上顯出幾分凝重,“派去調查的天師隻追到一處亂墳地,那裡陰氣駁雜不好辨認。”

每隻鬼都有陰氣,但如同人類的氣味和樣貌一般,每隻鬼的陰氣都有所不同,天師可以依靠法器追蹤陰氣尋找女鬼的下落。可惜賀沛山帶人到閻家時,女鬼早已走了有一段時間,殘留的陰氣本就稀薄,再趕上亂墳遮掩,追查的天師便一下失去了目標。

張天師也知道追查厲鬼下落的困難,隻能無奈歎氣。

“不過,我們在閻家發現了她留下的東西。”賀沛山說。

“女鬼留下的東西?什麼東西?”張天師愣了愣,腦中閃過女鬼受傷後逃離的畫麵,恍然道,“是捧花嗎?她好像確實落下了捧花。”

隨即,張天師又疑惑道,“那花有什麼問題嗎?”

“花?”賀沛山搖搖頭,“那是一包被人皮包裹的手指。”

人皮做包裝,手指為花瓣,腕骨當花莖,更駭人的是,用作材料的手指全被剝去了外皮,隻剩血紅的筋肉和慘白的指骨。

饒是見識過許多大場麵的張天師聽後也不由得感到頭皮發麻,皺眉說,“那麼一大捧,來源肯定不可能是同一個人,那女鬼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天師向賀沛山說出了他的疑惑,女鬼給閻明承送婚帖前也曾多次潛入閻家,那時還隻是個能被護身符擋下的普通厲鬼,可現在……

“實力突然大漲必定是有原因的。”張天師猜測說,能抵抗道術攻擊的人皮和無數指骨做成的捧花,“說不定女鬼背後有天師搞鬼。”

天師盟裡的天師需要遵守一定的行業規範,要按照正統天師道修煉,不可濫殺人類煉魂造鬼。可總有些利欲熏心的天師專搞邪魔外道,靠害人達到他們不可見人的目的。

“此事我會另派人繼續調查。”賀沛山點頭認可了張天師的猜測,說,“你且安心在醫院養病,不用太過擔心。”

張天師正要答應,突然想起什麼,急忙說,“還有新型符文,師兄,你應該已經聽閻家人說過了吧,那種卡牌式的符籙,威力著實厲害,這次要不是它,我肯定折在女鬼手裡了。”

“我聽閻先生和唐元說了。”賀沛山道。

“師兄,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符文,明明很簡單卻極其強大。”在自家師兄麵前,張天師就像個興奮的小孩,“如果將卡牌製法與傳統符籙結合,肯定能得到更有威力的新符!”

賀沛山卻不太上心,他未在現場觀戰,因此對張天師和閻經合“威力強大”一說的真實性抱有嚴重懷疑。在他看來,張天師與女鬼鬥法多輪後雖然慘敗,但女鬼肯定也受了傷,隻是沒有表現出來。卡牌雖有效,也是九十九刀後的最後一刀罷了。再者,張天師和閻家人當時處在恐懼之中,把卡牌能力神化也正常。

至於新型符籙嘛,作為天師盟的盟主也是整個天師界的頭號大佬,賀沛山見多了所謂新發明。他們天師盟裡就有很多喜歡研究製造新式法器符籙的天師,可研究出來的東西要不就是花架子,要不就是換湯不換藥,想來這卡牌也差不多。

“放心,我會讓他們留意的。”賀沛山敷衍地對張天師說完就站起身向門口走去,“你好好休息,在出院之前不要再費心了。”

“等等,師兄,我還有一事!”趕在賀沛山出門前,張天師突然想到什麼,大吼道。

“哦?還有什麼事?”見他麵色嚴肅,賀沛山停下腳步,臉上也滑過凝重,難道又想起什麼關於女鬼的線索了嗎?

“我的小徒弟唐元……”

聽他問及唐元,賀沛山表情一鬆,笑道,“你放心,他狀態很好,我已經派人帶他回家休息了,有唐宵照顧,你大可放心。”

唐宵是唐元的哥哥,也是賀沛山的徒弟。

“不,我想問的不是這個。”張天師板著一張臉,鼻孔出氣吹得胡子直顫,“幫我告訴唐宵,以後禁止唐元再看動畫,要看就去看道法書。”還銀子彈殺鬼,簡直太不像話了。

泰山崩而不改色的大佬賀沛山難得露出了懵逼臉:……哈???

“不過。”到底是最疼愛的小徒弟,張天師語氣一轉,“作為補償和獎勵,就用我的工資給他買……”

張天師糾結了半天,終於狠狠心咬牙道,“就買兩袋方便麵吧。”

賀沛山聞言嘴角一抽,糾結半天就兩袋方便麵……摳,師弟你是真摳啊。

輝源小區位於臨淵市郊區,是一片依山而建的豪華彆墅小區,每戶都有單獨的院子,三層彆墅,獨立地上車庫,有的房型甚至還配置了泳池和球場。

此時,某棟彆墅前的草地上,兩個少年正躡手躡腳往大門口走,他們身上都穿著黑色緊身衣,腦袋上帶著黑色帽子,就連臉上也罩上了口罩,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

“鄭哥,咱真要去偷嗎?”後麵的少年小心地問,“要是被抓到了怎麼辦?”

“放心吧,我已經跟小區門口的保安打聽好了,我那表哥前兩天開車出門後就再沒回來,肯定又去哪浪了,他家裡現在絕對沒人。”鄭天拍胸脯保證。

“可、可要是被其他住戶看到報警怎麼辦?”

“哎呀,你蠢不蠢。”鄭天翻了個白眼,“除了我那個瘋表哥,有幾個人在這小區常住,更何況現在都要天黑了。”

輝源小區的環境當然沒話說,但生活卻不太便利,附近沒有商場,最近的超市都在幾公裡外。因為在這裡買房的人基本不常住,隻為有個地方度假避暑或放置藏品,最多偶爾帶朋友來聚聚會。

“快走吧,就偷個碗,多簡單的事。”鄭天翻白眼。

“我還是覺得不太好,萬一你表哥回來發現了,你是他表弟肯定沒事,我、我……”吳為猶豫不前,他見過鄭天的表哥幾次,那個叫許言的人臉色總是陰沉沉的,對人更是愛理不理,還是個飆車狂人,聽起來就凶凶的。

“嘿呀,放心吧,我表哥是車瘋子,除了車不在意其他的,彆說碗了,錢丟了都不會注意到。”

“既然他不在意,那、那你直接跟他要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