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1 / 2)

山山的潑墨畫宛若神巧,暈染出了波濤洶湧的海麵雲霞。

崔哲溪剛剛傾倒的原本“汙漬”完全融入其中。

【妙哉妙哉!色彩運用到極致。我國當代畫家,到了顏色這一塊的把握,敏銳度達不到西方畫作高,這幅畫實在是妙啊。】

【俞山山先生這幅潑墨畫,仿佛讓我窺得到十九世紀之前,我國繪畫立於世界之巔的風采。】

【歎!歎!老夫第一回見如此神機,國畫無外乎天然二字,然,數百年來我國國畫被“天然”二字所困,此等探索精神和清新獨特的創新精神,是當代國畫最缺失的兩樣東西。俞山山先生讓我看到了當代年輕畫家的希望。】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美院又培養出一代國畫大家啊!】

山山的粉絲看著彈幕裡,這群老先生也叫山山先生,雖然心裡有點怪怪的,但也是這群老先生對山山的尊重和肯定。

美院的幾個老師也在看山山的畫作,一幅潑墨畫驚豔了眾人。

這幅畫比當初山山參加校園比賽的那副《池邊白鵝》更加神作,宛若神巧。仿佛《池邊白鵝》是她為了應付比賽,隨便畫畫的,而直播間的這幅潑墨才是費了一番心思而成。

幾個美院老師感歎,“這個山山,藏得好深。”

“她還有多少驚喜是我們不知道的?”

“如果不是直播,我們還不知道她有此才學。”

一個女講師似乎很了解她,“向來隱姓埋名的畫家不少,如果沒有直播,我想山山也是會這樣吧。”

“肯定是這樣,不想讓人大打擾她的私生活,不把技藝展露於人前。不知道瞞著我們,參加了多少比賽呢。”

“說不定就是某個神秘的大畫家!”

幾個老師,思路如同脫韁野馬,朝著與事實相反的方向狂奔。

“就是啊,不然三大美院,我們與清美的差距能拉大一些。這次全國比賽結束,山山的《池邊白鵝》如果能拿第一,教育部對我們學校的投資又會增大一些。另外兩個學院得意太多年了!一直踩在我們頭上拉x。”

國畫孔教授:“咳咳,慎言。山山的《池邊白鵝》很有希望,不過我聽說清院那邊也出了一個有實力的年輕畫家,不過清院那邊藏著掖著,沒有公之於眾。”

油畫教授:“我不信能比得過山山。”

書法教授:“我也不信,山山是近20年來最有才華的學生。”

孔教授:……說得好像山山是你們專業的學生。

小木屋直播間內,鬱想的母親擅畫油畫,從小隊藝術她耳濡目染,她不會欣賞國畫,但山山這幅畫真的很美,打動到她心裡去了,如果不是直播,她都要讓媽媽買下來收藏了。

鬱想忍不住誇讚道,“和西方的潑墨藝術很像。”

山山差不多畫完,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

還沒等山山說什麼,何之洲先生氣了,“西方的潑墨藝術隻是一種中式化的叫法,實際上我們在宋唐時期就有了潑墨畫法,並且技藝成熟。唐代王洽就被人稱作王潑墨,到了近代,黃賓虹、陸儼少先生山水畫的潑水、潑墨,把水墨畫傳統技法,又提高到一個新的高度,影響極大。這些繪畫技巧,我們幾百年前就有了,遠不是你口中的西方技法。”——1

“我,我。”鬱想被懟得臉通紅,小聲說,“我隻是想誇山山的畫好看而已。”

“作為公眾人物,請你慎言,不懂就不要多說。”何之洲不允許任何人說一句中國畫的不是,在這件事上他比較軸。

鬱想一臉無語,但不好發作。從沒有遇到過這樣不講情理,不給麵子的人。

鬱想的粉絲在直播間氣壞了,【什麼人呀,會不會說話,鬱想隻是誇一誇山山而已。】

【就是呀,就算說錯了話,那也不至於被這麼懟著說吧。】

【有一說一,這小哥哥誰啊?長得好帥啊,嘶哈嘶哈。】

直播間裡還有另一批人支持何之洲的:【這句話我早就想說了,我們中國明明就有潑墨,非要扯什麼油畫,洋氣一些嗎?】

也有許多國畫學生,情緒激憤,發彈幕:【是啊,國畫是國粹啊!】

【在我們非遺節目,非要扯個油畫乾什麼?】

總導演:???我們什麼時候是非遺節目了。倔強硬撐:【歪個樓,這是荒野求生直播節目哦。】

【哈哈哈,笑死人,大家大聲告訴我,這是什麼節目?】

【非遺直播節目。】【非遺直播節目。】【非遺直播節目。】【非遺直播節目。】

【笑死了,不會是總導演捏著鼻子自己騙自己吧?】

總導演發彈幕的手一抖,我真的在……自己騙自己嗎?

山山直播間裡,許多年紀大一些的,看著年輕人吵架就很好笑,書生意氣,指點江山,一群情緒激憤的年輕人,見不得自己所愛的東西遭受詆毀,紛紛在彈幕去各抒己見,喜歡國粹總歸是好事。

【兩方說的都沒錯哈哈哈。】

【不知道山山怎麼站隊。】

【我們妹妹才不會站隊,妹妹很有想法的。】

一旁幾隻藍頂畫眉落在臘梅枝頭,歪著腦袋看他們。

【老大:你們在吵什麼呀?】

【老二:比我家小五都吵。】

【哇,這群小鳥好可愛哦!】

【他們是國家保護動物,藍頂畫眉!】

胖胖的老二在落在一根臘梅枝椏上,抖了抖翅膀上新長出來的漂亮的羽毛,肉墩墩的小圓身體在樹枝上一顫一顫的。

【太萌啦,心肝顫!】

【老二,少吃——!!啊!樹枝斷了!】

忽然枝椏“嘎嘣”一聲,老二掉了下去,撲騰翅膀,急忙亂空飛起來,然而臘梅枝椏太多了,它還是噗通掉了下去。

驚飛了一群藍頂畫眉,“嘰嘰喳喳嘰嘰喳喳。”

眾人朝這群畫眉鳥看去,剛才氣氛“劍拔弩張”,幾個人被圓滾滾的小藍頂畫眉鳥逗笑。

幸好小藍頂畫眉肉多毛厚,樹也不高,摔在地上一點事沒有。

毛茸茸的小肚子彈了彈,它滾了一圈,抖抖羽毛從樹底下走出來,嘰嘰喳喳,飛到小院子牆上麵。

【想rua藍頂畫眉了/狗頭。】

【哈哈哈,那也是你能rua的,輕則警局行政拘留十五日。】

【喝茶警告!】

【隻有妹妹能rua。】

老大嘰嘰喳喳教訓老二,叫你平常少吃一點,五隻藍頂畫眉鳥在院牆上,排排站。

【哈哈哈哈,一排五隻小藍頂畫眉。】

【老大:叫你平常少吃點,樹枝都壓斷了。】

【哈哈哈,老二太胖啦,剛把臘梅枝給壓斷了,少吃一點啦!】

山山望著它們,眉眼彎了彎,想到了下一幅畫的選題。

【好喜歡看妹妹笑哦,心都化啦。】

【就是就是,每天等著妹妹笑,是我每天生活的氧氣。】

【妹妹顏值天然氧吧~~】

【看看妹妹就不emo啦。】

經曆了這個小插曲,小院子裡的眾人短暫地寂靜了一會兒。

山山畫完,收拾起各種畫筆和用具,“國畫在十九世紀之前的藝術地位為世界第一,但十九世紀以後歐洲文藝複興湧現出了大批的優秀畫家,而我們自己反而為前人所取得的成就中,逐漸迷失了自我的進取之心,喪失了對自然的興趣和創新精神,對於創新二字,我們做的實在不夠。”——2

她把畫收起來,準備放到臥室去夾起來晾好,“取其精華,棄其糟粕,是所有東西的生存和發揚之道。”

她也學過油畫,近代的油畫的色彩比配,確實優於國畫,她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一群國畫生啞然,是的,隻顧臨摹而沒有創新精神是不行的。他們出去寫生,老師問去哪裡,學生們就永遠隻盯著西遞宏村,所有學生的畫作千篇一律。

老師時常說他們缺少發現自然美的眼睛,山山畫作皆來源於生活中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其實生活中處處有寫意的對象。

直播間裡的老家夥們剛看幾個年輕人吵架,覺得很有意思,沒有參與,讓他們吵出個所以然來看看,在中國傳統式的教育裡,思維的碰撞的確太少了。

山山的直播間這種彈幕模式很不錯,雖然大家吵得激烈,但是也在用自己所學的有限知識,據理力爭,沒有說什麼不良的話語,很是文明禮貌。吵才能吵明白嘛。

同時這些收藏家也想聽山山怎麼說,聽了山山的見解後,忍不住感慨,相比同年齡段的人,山山對目前國畫現狀有著更為清醒的認知。

【是這樣,到了十九世紀,我國的繪畫藝術就開始走下坡路,為自己之前所取得的成績而沾沾自喜。不思進取,十九世紀的清朝以後,國外開始在風景畫上超越我國,更不用說他們所擅長的人物畫,一直飛速進展。】

【歎!唯花鳥畫立世界於不敗地位,乃碩果僅存之一。】

【嗷,聽大佬們講話,有點看不懂,但我知道山山擅長花鳥畫!妹妹好棒!】

【現在我們國畫也在不斷的進步,湧現出了大批年輕的,創新力強的畫家,俞山山和何之洲,都令我們看到了未來的希望。】

何之洲剛剛說完鬱想,其實就意識到自己過火了,但鬱想給他的第一印象並不好相處,而且鬱想被他說了之後,就離他遠遠的,不願意再與他接觸。

何之洲剛上大三,社會經驗不足,拉不下麵子,也找不到時機向她道歉。

而鬱想雖然剛大學畢業兩年,剛滿24歲,卻已經在娛樂圈闖蕩過四五年,社會經驗不是他能比的。

鬱想用餘光瞥見何之洲偷看了她好幾次,猜他應該是心有愧疚。

她在娛樂圈浸淫五年,什麼牛鬼蛇神的人物都見過,何之洲在她眼裡就是清純男大學生,她本來就是顏控,何之洲的容貌在娛樂圈中少見的俊美謫仙,加上本來說就是她不懂,肚子裡半桶墨水亂晃,當下便原諒了他七八分。

【隻有我一個人覺得這兩個蠻配的嗎?小眼神好帶感哦,hzz想道歉找不到機會道歉。】

【是的,隻有你一個人。】

【我們哥哥不想道歉。】

【我們直播間不拉cp哦,請知悉。】

習慣拉cp的鬱想粉絲沉默。

山山從臥室裡出來,在屋簷下的水盆裡洗洗手,過來招待鬱想。

剛剛鬱想已經和裴澤打過招呼了,兩人在娛樂圈之前沒有過合作,是同一個圈子裡的點頭之交。

鬱想比較活潑,上前去打招呼,“你好,我是鬱想。”

“你好,俞山山。剛剛畫畫,沒來得及招待你。”山山唇邊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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