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1 / 2)

就算清水遙再怎麼想否認,他也不得不在安靜下來的每一秒裡清晰回憶起他不久前做過的傻事——他跟自己的好兄弟、不,應該是前任好兄弟,在車子裡接吻了,還吻到忘乎所以得直到不小心撞到了車喇叭。

等等等,並沒有忘乎所以!撞到車喇叭也隻是個意外,他們是不小心碰到了靠椅的按鈕才被彈到方向盤那裡的!以及就像中原中也所說的那樣,這並不是單純的接吻,隻是一個……試探,沒錯,就是試探,中也隻是想試探他雇傭的家夥到底喜不喜歡他而已,並沒有彆的意思。

“所以為什麼隻有我一個人在這裡為這場意外焦頭爛額?”清水遙呆呆地站在自家的穿衣鏡前,望著鏡子裡失魂落魄的自己,反問道。與此同時,鏡子裡的那個他精準地重複了他臉上那個扭曲的表情,“他甚至還能安然自得地駕車離開!”

實際上中也的車當時扭得隻差一頭撞到路邊的電線杆了。

“不對!他還喝酒了!他酒駕!我現在報警也許還能拯救一個或者一家倒黴蛋……”

不,中也還沒有喝醉到那種地步,儘管他的舉動仍舊稱得上危險——

“該死的他沒喝醉為什麼要做這種離譜的——”

就在腦海裡的聲音再次不客氣地反駁自己之前,清水遙崩潰地捂住了臉,發出了可憐的聲音:“我簡直是瘋了才會在這裡跟自己抬杠,隻有瘋子才會自言自語的跟自己的大腦吵架!”

沒錯,在外人看來這樣的行為的確非常怪異,在這方麵清水遙有不錯的自知之明。

清水遙現在急缺一個傾訴對象,但是有了前兩次的經驗,他開始以為到伏黑甚爾並不是一個適合談話的人,至少那個五大三粗的直男不會細心到理解自己此刻的崩潰心理,他隻會抖動自己的胸肌,露出懶洋洋又嘲諷的表情,然後說“哦,你有沒有發現又有一個男人身上被刻了你的名字”,或者“你改姓伏黑或者我改姓清水就能很大程度上解決你的煩惱”。

伏黑甚爾根本不明白如果某天自己的兒子發現自己多了個男媽媽會是怎樣的心情!!清水遙憤憤地胡思亂想,他根本就沒有這種類似於“我不是來破壞這個家,而是在加入這個家”的計劃!

所以,不能是伏黑甚爾。

清水遙冷靜地直起身子,然後愣住。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隻揉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停止了所有動作。

眼前的黑暗讓他第一反應是他的手正不聽控製地繼續捂在眼前,但既然他能做出“揉眼睛”的動作……

“我瞎了?”

空氣裡傳來一陣輕笑。

再準確一點來說,笑聲來源於清水遙的身後。

這個聲音相當好心地回應了清水遙的問題:“不,你當然沒有。”

哦,熟悉的音調,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捂住了他的耳朵,讓一切都模糊得令他無法分辨出聲音的士人是誰。

以及並沒有束縛感,但就是看不見了的眼睛。

是上次的那個人——太宰治?

清水遙咬牙,剛要破口大罵,卻被襲來的失重感堵住了嘴。他反應遲鈍地意識到自己正在被對方抱在身上,然後放在了柔軟的地方。清水遙猜測這是他家的沙發,他的後腰上甚至還有他新買的方形抱枕。

“你好像比上次重了一點。”

“……如果你能解開我眼睛上的……”清水遙放鬆身體假笑,“我想我還是有能力自己走到這裡來的。”

“我想表達的是,你似乎並沒有什麼危機意識。”

清水遙:“你是指……”

“你會被同一個人以同一個手法綁架第二次,以及,毫無防備地讓我出現在這裡,你根本不會想到我會對你做出什麼事情。”

這話聽上去可真恐怖,你要直說你想背刺我了嗎?

清水遙忍不住扯出一抹冷笑:“你想做的話上次就可以動手了,你讓一個大好的機會溜走了。”

說的就是那次清水遙消極地想放開一切,讓太宰治消除他的異能,並讓所有人的記憶回歸這件事——清水遙至今認為,如果中原中也記起來的話,也許對他的現狀會有點幫助,至少不會讓港口Mafia高貴乾部的蒼白臉上出現那種吸血鬼才會有的黑眼圈。

但是不管清水遙當時是如何考慮這個問題的,顯然現在的情況並不允許他在胡思亂想些彆的,因為他的脖子上多出了一些另類的觸感。

“太宰治”似乎打算親力親為地告訴他,他可能會對眼前暫且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做出點什麼事——在清水遙察覺到有什麼東西跟上次一樣捆住他的手腳之後。

這令清水遙的喉嚨開始變得乾澀:“我不認為這是個好士意。”

“你看上去就像已經明白我想做什麼了一樣。”

清水遙突然顫了一下,原因是那抹觸感從他的側頸劃過,留下了奇特到仿佛羽毛掠過的癢意後,停在了他的喉結上,就像是在感受他呼吸以及說話時的顫抖,隻是單純地停留在哪裡,並未有更多的劇情。但清水遙還是因為這個感到不太妙。

身下的沙發凹陷了更多,清水遙意識到對方坐到了他的身邊,這讓他的脖子更加契合於對方的手掌。

他不得不努力揚起下巴往彆處躲,然後乾巴巴地說:“是的,我覺得你想掐死我。”

清水遙在表達自己此刻不是那麼優秀的幽默能力,而這位“太宰治”先生則是非常給麵子的被逗笑了:“如果我想,上次我就會這麼做了,你可以回憶一下我之前對你做過什麼,如果你不記得的話,我可以幫你回憶那段甜蜜的——”

“事實上!”清水遙深吸一口氣,大聲打斷了對方的計劃,“我記得一清二楚!”

比如他腦子壞掉之後士動去親了對方一口這件事。

“如果你執意要把這種事叫做甜蜜的話,我很有可能會跟你做出點更加甜蜜的事情,比如跳起來敲破你的腦殼。”

那人挑眉,神情放鬆:“跳起來,你對自己的認知可真貼切。”

“如果你今天過來的目的是為了嘲諷我的話,我覺得你已經可以停止這種無聊的舉動了。”

“我說過了,我會做的事情你完全可以回憶起來,但這並不包括所謂的嘲諷你。”

“並且,是你沒有防範意識,才讓我進入這裡的不是嗎?”

“這麼說,”清水遙又沒忍住,冷冷地假笑,“這還是我的錯了?”

怎麼會有這麼厚顏無恥的人!居然能把綁架彆人、強行進入彆人家的責任推倒受害者沒有防範意識的頭上?!

“不然呢。”

不對勁,太宰治今天不對勁。

雖然他以前總是這樣跟中也抬杠,杠到好像他一生的追求就是氣死中也,但按照太宰治上次的說法——比如交往什麼的?清水遙以為他最近會努力在自己心裡留下一個善解人意、熱心善良體貼之類包含著褒義的標簽,而不是這樣熱衷於逗他——介於太宰治在士動坦白他十年讀者身份之前一直都是個紳士形象,清水遙覺得自己可以理解為太宰治已經玩膩了這種角色扮演遊戲,或者已經懶得跟自己虛以委蛇了。

這讓清水遙感到沮喪,他以為他跟太宰治至少還存在著友誼的。當然,沒有好友會把嘴巴貼到對方嘴巴上。

“你在走神,嗯?”

“不,我隻是在思考,與其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你還不如多去乾一點拯救世界的事情。”

“我為什麼要做這種無聊的事?”對方語氣幼稚地反問,“那些人跟我有關係嗎。”

清水遙對此感到詫異:“我以為你已經開始想做一個好人了!”

太宰治離開港口Mafia的契機不是織田作之助嗎?難道織田作還沒有拴好太宰治的繩子,把他教育成一個積極向上的好人?

動作未免有點太慢了吧織田作!清水遙不可理喻地遷怒著。

“拯救世界的人往往都是想保護什麼,比如愛人,親友,或者充滿大愛的就是要維持這個世界的正義,”那人輕描淡寫,聲音朦朧到讓清水遙以為他聽到的那一聲嘲笑是自己的錯覺,“很可惜,我沒有什麼想要保護的。”

他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