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照顧(1 / 2)

看到餘桃白嫩的臉忽然變成了這副樣子, 要說陳北南心裡不驚恐那是假的, 但是他依舊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快步向宿舍走了過去。

快到知青點的時候,陳北南不禁擰了擰眉, 時間還比較早,知青們都還沒有去上工,自己這樣大搖大擺的抱著她不免引人注意,他倒是不怕彆人在背後說閒話,怕隻怕彆人看到她的臉。

陳北南將餘桃放在一旁的石階上, 脫掉自己的外套,把她整個人蓋了起來。

沈國珍和薑香梅正在刷牙,遠遠的看見陳北南抱著什麼東西走了過來,走近了通過凹陷的形狀判斷,他抱著的應該是一個人。

大白天的抱個人本就讓人奇怪,更何況還故意用衣服蒙著臉,薑香梅不禁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旁邊的沈國珍道:

“他抱的是誰呀?”

“應該是餘同誌吧。”沈國珍看著陳北南從自己身邊經過, 抱著那人往最後一個房間走了過去。

“那個狐狸精?她這是怎麼了?”薑香梅更好奇了, 用件衣服遮住臉,明顯是不想讓人看到。

“不知道,可能是生病了吧。”沈國珍漫不經心的回答著,目光卻一刻也沒有離開漸漸遠去的兩人。

就在這時, 忽然見陳北南懷裡的人手達拉了下來,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 她竟然看見那手的皮膚乾枯、褶皺, 看起來就如同六七十歲老人的手一般。

她睜大了眼睛想要看個清楚,陳北南卻已經打開了門,把人抱了進去。

門很快關上了。

沈國珍收回目光,心裡有很多猜想,促使她迫切的想要去看個究竟,她把刷牙的杯子放回屋裡,走出來往後麵的房間望去,終究是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抬步走了過去。

“國珍,你去乾嘛?”薑香梅見沈國珍往後麵的房間走,好奇的問道。

“我去看看餘同誌是不是病了,看她需不需要幫忙。”沈國珍輕聲應了一句,繼續往後麵走。

“哼!死了才好,免得她到處勾引人。”薑香梅小聲嘟囔了一句,她可沒有國珍這麼好心還專門去看望她。

沈國珍走到門口,輕輕的推了推門,卻見門已經從裡麵鎖了起來,於是用手指扣了幾下,片刻之後屋裡響起一個低沉的男聲:

“誰?”聲音帶著一絲慌張。

“我。”沈國珍應了一聲,繼續道:“餘同誌生病了嗎?她沒事吧。”

“沒事,低血糖暈倒了。”屋裡的男聲再次響起,但是並沒有要來給她開門的意思。

沈國珍不死心,繼續說道:

“我那裡有糖,現在我就去給餘同誌那點過來。”

如果是低血糖為什麼要用衣服蓋著頭,還有自己剛剛明明看到了一隻很奇怪的手。

“不用了,我們有。”陳北南皺了皺眉頭,這沈知青怎麼什麼時候都這樣熱情。

見陳北南拒絕得這樣利落,沈國珍知道他並不打算給自己開門了,隻得悻悻的往回走了。

屋裡陳北南把餘桃放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她看起來無比的疲憊,閉著眼睛,靜靜的躺著,陳北南握著她的手,生怕下一秒她就這樣睡過去了。

現在除了讓她躺下來休息,他想不到還能做什麼,公社裡的衛生所是不能去的,她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被人看見了,一定會被人當作怪物。

況且那些醫生也未必能幫到她。

“ 小魚兒,你好點了嗎?”陳北南輕聲問道。

現在的她看起來無比嚇人,裸露在外的皮膚凹凸不平,感覺一下子老了五六十歲,但又不是人自然衰老的那種皮膚,倒像是枯萎了的樹皮一樣。

餘桃閉著眼睛,她很累,但是意識還算清醒,現在她隻感覺到身上就想被火燒一樣刺痛,她沒有想到過度的消耗靈力會給這具身體帶來這麼大的傷害,以前她也用靈力就救過人,當時並沒有對身體造成太大的傷害。

或許是因為當初她是本體,靈力強大,而現在她隻是殘魂,這具載體根本無法承受過渡消耗。

她下意識的去看自己的手,隻見原本白嫩的手指現在卻骨瘦如柴,就像五根乾樹枝一樣,她知道現在自己的樣子一定又醜陋又可怕,陳北南一定被自己的樣子嚇到了吧。

現在她唯一慶幸的是,剛剛自己的樣子沒有被那些學生看到。

她的動作落到了他的眼裡,他瞬間表白了她現在的想法,害怕她胡思亂想,連忙心疼的拉過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裡。

她的手被他握在手裡,感覺到他身上的靈氣正源源不斷的通過他的手傳遞過來,就像給她火燒著的身體注入了一股清泉一般,現在她比任何時候都需要這股靈氣。

陳北南見她的嘴唇乾涸的厲害,便起身想要給她倒一杯水,但他的手剛離開,那種被灼燒一般,火辣辣的疼,立即席卷了她的身體,她難受的像是要死了一般,行動先了思想一步,快速的抓住了陳北南的手。

肌膚相觸,那隻手又源源不斷的送來了甘露,身上的疼痛漸漸也得到了緩解。

陳北南一頓,見她如此緊張,以為她怕自己離開,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到:

“彆怕,我不走,我隻是想給你倒杯水。”

“我不喝水,你彆走。”餘桃氣若遊絲,虛弱的說到。

她的嘴唇已經乾得蛻皮,怎麼可能不渴,她隻是怕自己離開罷了,此刻陳北南的心就像被狠狠插了一刀,疼的厲害,如果可以替代,他會好不猶豫的幫她受這些痛苦,現在他甚至在自私的想,要是沒有救那個孩子就好了!

“乖,喝點水會好受一點。”陳北南說著又要起身去給她倒水。

“彆走,陳北南,你彆走。”餘桃低吟著,那聲音哀傷的像是在哀求。

陳北南心狠狠的被揪了起來,他緊緊的握著餘桃的手,為了和她的手保持一樣的高度,他順勢坐在了地上,再也沒有挪動一步。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陳北南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低著嗓子問:

“誰呀?”

“我。”門外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學校裡的聶老師,聽說餘老師病了,我來看看她。”

陳北南往床上看了看,餘桃還睡著,雙手依舊緊緊的抓住自己的手。

他有些為難了,不知道這門是開還是不開,不開,一男一女共處一室還不開門,難免被人猜疑,開了,他進來看到小魚兒的臉怕是會被嚇暈過去。

思考了一會,拿過一件薄薄的衣服,輕輕的蓋在餘桃臉上,輕輕抽出手,走過去,打開了門。

讓他沒想到的事,屋外除了聶文生還站著沈國珍。

這女人真是陰魂不散。

因為上午餘桃沒有去學校上課,又聽學生說餘老師來了又走了,中午的時候聶文生便趁著吃午飯的空隙,來了一趟知青點,但是他不知道餘桃住那間房間,便像知青們打聽。

正好被路過的沈國珍聽到了,便十分“好心”的帶他過來了。

“聶老師不知道餘同誌住那裡,所以我就帶他過來了。”沈國珍很懂得察言觀色,見陳北南見到她時臉色有些不悅,連忙解釋道。

“陳同誌,餘老師她沒事吧。”做為一位人民教師,聶文生比一般人更懂得分寸,他並沒有往房間裡走,隻是站在門外關心的問道。

沈國珍卻趁機往屋裡看去,奈何陳北南的身體擋住了她一大部分視線,屋子裡又沒有開燈,還拉著窗簾,光線很暗,什麼也看不見。

“她沒事,聶老師麻煩你去校長那裡幫她請半個月假,謝謝。”陳北南不知道餘桃到底多久才能恢複,心裡想著先請半個月再看看吧。

“餘同誌,到底怎麼了,我進去看看她吧。”沈國珍說著就要往屋裡走。

陳北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沉著臉說到:

“沈知青還是彆進去了,小魚兒在出天花,傳染給你就不好了。”

沈國珍的腳步一頓,她拿不準陳北南說的是真是假,明明上午的時候他還說是低血糖,現在怎麼就變成了天花了。

她知道天花的傳染性極強,如果見了風還會留疤,一旦留疤。臉就毀了,雖然他知道陳北南有可能在說謊,但是她不敢拿自己的臉去賭,自己現在也隻剩下這張臉了。

見她尷尬的愣在原地,聶文生連忙出來打圓場:

“沈知青,這裡有陳同誌照顧著,我們還是先走吧。”說完又看著陳北南道:

“陳同誌,我一會就去學校幫餘老師請假,你注意關好門窗,彆讓餘老師見了風。”

“好,謝謝。”陳北南低聲應到。

兩個走後陳北南關上了門,剛剛為了阻止沈國珍進屋,自己胡亂編了一個理由說是天花,現在想想正好歪打正著,免了那些彆有用心的人來探望。

他回到床邊,輕輕的掀開搭在餘桃臉上的衣服,見她依舊迷迷糊糊的睡著,眉深深的皺在一起,想來她還是很難受吧。

她的皮膚上一塊一塊的凸起物已經消失了,看起來沒有剛開始那麼嚇人了,但是皮膚還是很褶皺,現在看起來像個老太太。

陳北南的手撫上她的臉,不禁在心裡想:原來她老了以後是這樣的呀!

這時候餘桃的睫毛撲閃了一下,接著眼瞼慢慢的打開來,雖然她皮膚褶皺不堪,但是那雙眼睛卻依舊明媚動人,眼裡藏著一絲絲慌張和擔憂,更讓人心生憐愛了。

“陳北南,我現在是不是很醜?”餘桃看著陳北南問道。

果然,女人最在乎的還是自己的容貌。

“不醜。”陳北南坐到床邊,把她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胸膛上。

餘桃目光再次落到自己的手上,喃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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