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美芝看了一會兒男孩的背影,然後機械地上樓。
他怎麼知道她喝醉了?
景美芝打開手機一看,昨晚她居然不小心給他打電話了,居然通話了20分鐘!
那她的呼嚕聲有沒有被他聽到?!
啊啊啊啊啊啊啊!怎麼辦啊!
景美芝跑回宿舍和室友哭泣,“昨晚1:15分我在乾什麼?有沒有打呼啊啊啊啊!”
“1:15分我們在勸你睡覺。快打呼了……”
一八三的景美芝抱頭哭泣,嚶嚶嚶。人家也想要甜甜的愛情,可是她提前打呼了。
室友們安慰她,“要是人家不喜歡,也不會給你送早餐了。”
“嚶嚶嚶,也是。”
於是景美芝微信回複他,“謝謝。”
男孩回複得很快:【希望您不要覺得冒昧/拱手。】
感謝山山,她的愛情之神來了。景美芝摸著山山的小手,摸啊摸啊摸,她看了直播,崔哲溪掉不到魚,就用魚竿蹭山山的手,然後釣了許多魚。
山山的小手真軟啊……
山山縮回左手,“差不多可以了啊!”
“嘻嘻嘻。”景美芝收回手,“吃早餐吧。”
食堂的排骨粥做的不錯,裡麵加了一點榨菜絲,山山喝了一些。
室友們問她:“你幾點去海島啊?”
山山含著勺子,“明天早上8點的飛機。”
薑pd那邊也急死了,問她什麼時候回海島。還給她發送幾個人的照片:【你看看,三座望山石,我們都笑死了。】
和室友們吃過早餐之後,山山再打掃了一下自己的桌子,做一下寢室的衛生。
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櫃和書桌,除了內衣之外洗乾淨了晾在陽台外,昨天換洗的衣服,丟到袋子裡,送去乾洗。
昨天牛犇告訴她,在外麵給她租了房子,寢室她也可以回來住,但如果有活動,太晚回校也不方便,而且難免會混入偷拍的狗仔。
牛犇對藝人的安全想得多一點,“大半夜,旁邊燒烤攤的老板都能‘賄賂’以下看門的大爺,進來給你們送夜宵,彆人也可以進來。”
山山對此沒有異議,準備今晚去新租的房子那邊住。
然後今天上午要去一趟公司,她是隴山傳媒的股東,得去看一下公司。下午牛犇安排好了,要和律師見麵,交流訴訟孟然母親的事。
上午九點半,各個班級群的班長在群裡發,【同學們,校園藝術節的前十名已經評比結果將會在9點的校園網公布,敬請期待!】
【這麼早啊!前幾年是下周發布的,今年好早!讚!】
【嗷嗷,期待呀!嘿嘿,第一名兩萬元獎金。】
室友們在寢室裡說,“藝術節評比結果今年好早,10點就出結果,我很忐忑誒。第一次,有了希望……”
她們以前都好似陪跑的,這次因為山山幫忙修改了她們的稿件,才有了一點希冀。
“問題不大。”山山知道何之洲都能拿第一,那她的畫作不拿第一就說不過去了,室友們的問題也不大。
“嗯,爸爸說問題不大就不大!”幾個室友點點頭,相當有信心。
山山已經整理好自己的行李箱了,裡麵有一些專業課書和她換洗的衣物。
“我經紀人牛犇在外麵等我了,我先走啦。”山山立起銀灰色的小行李箱。
一聽她要走了,幾個人情緒低落下來。
景美芝幫她提箱子下樓,悶悶地說,“山山你不當明星也行,回來好好學習,考研考博,當個大學老師,一輩子安安穩穩的。”
景美芝算是比較懂事的學生,能看清未來,大部分人渾渾噩噩,不知道要乾什麼能乾什麼,沒有什麼目標。
景美芝屬於行動力不夠,需要激勵的這種人。讓她放下手機去學習很難。許多人都是這樣的,明明知道手機在killtime,但是一個接一個的技巧短視頻掃射下來,放不下,如果能做到自律,肯定早就是行業中的佼佼者。
不能說玩手機不對。沒有哪一條路是唯一正確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要走,還這麼年輕,即使走錯了,再重新走就是了。
“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山山說道,等她把非遺傳承到一定程度,她就可以回家了。
現實生活中她有沒有家人,她不清楚,她隻知道她要回去,儘快回去,去觸及真相。
今天她穿的是一身絳藍色收腰西裝,外麵再套一件深色大衣。
牛犇拿到這套衣服的時候,還擔心她氣場撐不起來,因為山山給他的感覺向來是恬淡的。
他在地下停車場等著,個子高挑的女孩子緩緩走來,墨鏡紅唇,氣場強大。
他差點沒認出來是山山,直到山山停在他身邊,取下墨鏡,“牛哥,車呢?”
牛犇才恍然大悟,帶她坐車。
今天司機開的車。
開車去公司時間不久,半個小時不到。
隴山公司不大,占一個大樓的一層。
員工基本招滿了,山山對管理這方麵不感興趣,今天是去參加董事會的。
董事會說白了就2個人,她和殷如夢,也就是崔太太。再加上一個請來的CEO申總。
申總年紀並不大,34歲的中年男性,略微禿頂,據說是it公司出身,後來改行做了傳媒。身材有些發福,笑盈盈,看起來很好相處,屬於大智若愚這種人。
他帶山山大致逛了一遍公司。
逛到技術部的時候,山山眼神掃過去,就沒一個稠密些的腦袋,都比較稀疏。
包括其他部門的年輕人,除了頭發天生特彆多的,頭發都不是很多,很多女孩子座椅後邊兒,能看到五六根染色的頭發,公司其實蠻乾淨,說明這些頭發是阿姨清理了一遍後又掉的,掉發掉得很頻繁啊……
看來大家都麵臨脫發的煩惱,山山記在心裡。現在在小島上,生活基本脫貧,如果想製作出來的東西讓大眾喜歡,那麼她就要了解大家缺什麼,想要什麼。所以這幾天,她有意觀察身邊的朋友。
公司裡年輕人居多,即使對山山感到好奇,也不敢多看。
眼前的山山,和外形和氣質和直播間軟乎乎的小姑娘,差彆太大了,穿著西裝的山山顯得十分乾練。但眼神之中的堅毅和寬容,讓他們覺得山山還是山山,不會去搞人設那套。
她到公司辦公室的時候,崔太太已經在了,和公司其他人一樣,差點沒認出山山。
今天崔太太除了和她見個麵,還想和她談一生意上的事。
山山那些很好的手工藝品,比如澡豆方,現在在市場炒的特彆貴,相應的炒高了中藥的價格,因為特彆好用,美妝博主測評稱澡豆方還可以用來卸淡妝,美白祛痘,吹得神乎其神,一塊澡豆方賣到了368塊錢一個。
這無疑是一種市場亂象。
山山一見到崔太太就看出她有心事。
崔太太先問她,“學校怎麼樣?”
“嗯,考試通過了,沒有什麼問題。”
“公司呢,剛剛申總帶你看了。”
山山喝了一口紅茶,味道不錯,“很好的。辛苦崔太太啦。你有什麼心事嗎?”
“這樣的,”崔太太把她的想法說了一遍,“你的澡豆方現在賣到快400塊錢,很多小作坊出現了,我讓阿姨買了幾塊試了試,品質有好有壞,一些很差的,竟然賣到了五六百塊錢。市場很亂。不止是澡豆方,還有你的玉容散,武則天的益母草都在市場上有賣。”
幾人心裡都明白,目前狀況不嚴重,非可口服的中草藥,再怎麼都不會出現嚴重的後果,但保不齊以後,黑心的商家用其他化學藥品來替代中草藥,導致使用者的麵部受創,這就很嚴重了。
讓這些古老的方子受到莫須有的汙蔑,才是最不值得的事情。
山山放下茶杯,市場的事情她的確沒有注意到,平常在小島基本與世隔絕了。就目前這種狀況,最好選擇一家國民企業來規範製作古方美容護膚用品。
“好,我知道了。崔太太您有什麼想法?”
崔太太說,“我名下有一家日化公司,叫做芳澤,有一百多年的曆史了,不知道山山,你小時候有沒有用過孩兒霜,還有蜂鳥的護發素?”
記憶太久遠,山山一直搜索不到。
崔太太拿出自己的手機,給山山看照片,“孩兒霜,20年前賣4塊5一瓶,現在漲價了,賣到了7塊5,但是很少人買了。護發素,我們兩年前漲了2塊錢,在農村賣的比價好。還有這是硫磺皂。”
這些都是超市裡,放在最下麵一排的產品。現在國內市場,聯he利華占據了日化市場的90%。
聯he利華雖然中間帶一個“華”字,卻是外企。
“老實說,芳澤這幾年一直保持低收益的狀態,一直沒關的原因是,萬一真的關了,我們國家愛就幾乎沒有自己的日化產品了,說不定哪天會受製於人。
芳澤這些一點微薄的盈利,崔氏集團不會在意。溪溪很小的小時候接受過腎臟移植,你也知道他比較瘦,小時候身體比較虧。我手下幾個公司的盈利,全都捐給新生兒疾病的基金協會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拿這些方子來賺大錢或者怎麼樣。老祖宗的東智慧,自然要惠及所有人。”
聽完後,山山糾正,“不是我的方子,是祖輩們的方子,我隻是傳承出來。”
“好。”崔太太笑了。
山山自然信得過崔太太的為人,不然不會和她簽約,“還有,您剛剛說誰,溪溪?”
崔太太點頭,“是啊。”
山山忽然想到,崔哲溪,崔太太!相同姓氏的人很多,她沒想到來了一個崔教授,還有一個崔太太,世界也太巧合了。
“崔哲溪就是我兒子……”一說到不成器的兒子,崔太太端起茶杯,喝水掩飾。
“我竟然一直不知道他是你兒子,上次我們在小島見麵,您還沒有和他說過話。”山山想起來。
崔太太擦擦唇角的水漬,“那次我找他,他唱小白菜給我聽,三兩歲死了娘。哪有這麼咒自己媽媽的,他小時候生病,我把他寵得無法無天了,不知天高地厚。”
“我覺得他挺好的。”山山中肯評價。
崔太太嗬了聲,她兒子她能不知道麼,“那是在山山你的麵前。”
山山笑了笑,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做什麼。開始和崔太太商談古方事宜。
最後決定,在芳澤的硫磺皂生產線上加一條澡豆方,技術部測算過了,澡豆方大批量加工的話,所有成本能控製在80元以內,定價預計在86元。
很良心了,一塊肥皂賺6元。
崔太太給山山10%的利潤。
山山推辭,“其實不用給我。”
崔太太笑道,“女孩子,拿著錢有底氣。”
山山一想,10%也不是很多,於是就同意了。
崔太太繼續說,“這些專利我已經上報國家非遺了,其他國家的公司集團不能用作盈利目的。至於我國的工廠,他們想用就用。隻賺一塊8毛的硫磺皂,一年盈利大概在五千萬,市場那邊估計說澡豆方銷量最差能賺2億,銷量差不多的話,能賺7、8億,也不多啦。”
七八億,這還不多……
一旁不發言的牛犇,差點一口茶噴出來。
“不過山山你不要灰心,這隻是澡豆方,我們還有玉容散,武則天麵膜,口脂。”
一直插不進話的申總,認為就算到了34歲,還可以施展好一頓抱負的申總,都覺得這個注冊資金300萬的媒體公司,真的隻是富婆們注冊來玩玩的。不行,他要努力賺錢,不能讓富婆們看看不起。
崔太太行動能力很快,當天就草擬好了合同,在自家日化生產線加了三款產品,給山山的利潤分成為10%。
公司的事情基本結束後,CEO申總和她談了一些代言的事,國民麵條,還有一些運動服裝品牌,邀請她做某條線的產品代言人。山山畢竟不是完全走娛樂圈這條路,商量一下之後都回絕了。
牛犇拿著山山的手機,忽然說,“山山我們好像收到一條詐騙短信了,還寫的特彆真。說你的《池邊白鵝》藝術獎拿了第一名,要你回複銀行卡號,我們什麼時候有空參加藝術比賽了,真是。”
山山挑挑眉,“是真的,回複一下銀行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