慮進了施允南。
“允南,我前段時間在帝京買了兩套房,其中一套就是給你準備的,你要是……”
“哥,你的錢給我買房做什麼?怎麼也不和我商量?”
施允南哭笑不得地打斷他,“我又不是沒手沒腳,這輩子得賴著你養活啊?”
都說長兄如父。
溫亦北和他分明是同樣的年紀,卻將這事牢記在心,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他這位弟弟。
“你真的不用擔心,我現在……”
施允南一頓,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駱令聲和小金魚的身影,嘴角無知無覺地往上一勾。
“我現在過得還挺不錯的。”
即便他和駱令聲的關係早晚有一天要以離婚收場,但能憑借這個突如其來的協約機遇,讓他短暫感受一下‘家’的溫度。
真的,挺好的。
溫亦北還打算說些什麼,側前方的廳中央就響起了一道女聲,“樓夫人啊,巧了,沒想到我們的品味如此相似?”
聽似平常的對話,實際上帶著絲絲尖銳和刻薄。
兄弟兩人的交談被打斷,不約而同投去視線——
宴廳中心,一位儀態豐腴的貴婦人穿著一條黑色露肩禮服。
而在她的對麵,還站著一名穿著一致的清瘦女人,從儀態看上去更為優雅。
周圍有賓客低聲議論,“樓夫人怎麼敢和趙夫人撞衫啊?”
貴婦人聽見旁人的話,不悅蹙眉,“撞衫?我這套晚禮服,提早兩個月就找國外設計師訂製了。”
“樓夫人,你這套又是從哪裡來的?”
話裡話外,都在暗指對麵夫人的禮服是‘冒牌貨’。
“哥,那位趾高氣揚的夫人是誰啊?”施允南低問。
“這位是趙成儒的妻子,是這場宴會的女主人。”
溫亦北湊近耳語,“他們夫妻兩人結婚快二十年了,趙總現在手上經營的化妝品集團是從他嶽父手上接手的,聽說目前的發展勢頭是行業領先的。”
“趙總一直很寵自己的妻子,這些年趙夫人在家安心當闊太太,時不時出席這些場合。”
對比起一位較為沉默的樓夫人,趙夫人顯然才是這場宴會的核心人物。
很快地,就有其他闊太太出麵煽風點火,“趙夫人,撞衫有什麼關係?畢竟這佩戴的珠寶
首飾一對比,可不就顯示出差彆了?”
“小門小戶就是小門小戶,哪裡比得上你?”
“就是啊,趙夫人,你今天這條項鏈可太漂亮了,將你的容貌都襯亮了不少……”
一言接一語的奉承和漂亮話,讓趙夫人瞬間變得飄飄然起來。
她的身前佩戴的一條誇張的倒三角珠寶項鏈,在宴廳的燈光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華麗又富態,看上去造價不菲。
“好看吧?全世界就這麼一條,我也是上周才收到了,彆人送的……”
施允南聽見這些張揚且炫耀的發言,目光往項鏈上一挪,隨即收回視線,“奇了怪了。”
話音剛落,一道慌亂的高跟鞋聲響了起來。
當事人之一的樓夫人從那種尷尬處境中抽離,快步走到了休息區,她的眼眶微微發紅,看起來又氣又無措。
溫亦北和施允南對視了一眼,前者保持著溫柔的紳士風度,“樓夫人,你還好嗎?”
樓夫人愣了兩秒,搖了搖頭。
她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低聲傾訴給這兩位禮貌友善的年輕人——
“這套晚禮服是秀場款,我女兒出國旅遊時特意給我買下的生日禮物,怎麼就是仿品冒牌貨了?”
樓夫人苦澀一笑,“算了,我就不該來這種踩高捧低的場合……”
要不是公司的銷售額始終停滯不前,她也不會想著來這裡結識人脈。
結果倒好,她在同行業龍頭的趙夫人麵前,被打成‘小門小戶’,完全就被嘲諷得抬不起頭來。
溫亦北不懂這些闊太太間的明爭暗鬥,隻是出於禮貌安慰,“樓夫人,其實這件衣服特彆襯你,優雅大方。”
樓夫人道了聲謝,撫上自己脖子上的小而雅致的珠寶項鏈,眼底還是藏了一絲失落。
施允南抿了一口香檳,將她的神色收入眼底,“樓夫人用不著在意那些攀比言語,穿戴的東西合適自己就行。”
一條本身就綴鑽的晚禮服,再佩戴大型珠寶首飾,反而分不清主次了。
“有時候,昂貴的珠寶飾品不一定就是好的。”
話音剛落,熟悉的刻薄聲就響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的這條珠寶項鏈還能有瑕疵?”
三人同時抬頭。
原本還被
人群簇擁吹捧的趙夫人不知道何時來到了休息區邊上。
她應該是聽到了施允南的那番說辭,暗藏不滿的視線直勾勾地落了下來。
“趙夫人,抱歉,我隻是隨口一提,沒有惡意。”
“這條晚禮服和珠寶項鏈同樣很襯你,你和樓夫人的氣質不同,穿戴後給人的感覺自然也不同。”
施允南起身,第一時間解釋並且表達了歉意,給足了這位宴會女主人足夠的尊重。
趙夫人聞言,並沒有放鬆表情,她瞥向沙發上的樓夫人,心裡的不滿持續性地冒出來。
其實,兩人間還有一段隱情——
當年的樓夫人曾經是趙成儒的初戀情人,雖然兩人最終分手,但這事成了趙夫人心裡的一根刺。
今天的邀請函是她故意發給樓夫人的,就是為了在對方麵前炫耀自己,沒想到和對方撞了衫,幸好沒被搶去風頭。
“樓夫人可真是好本事,這麼快就攬到替你說話的人了?隻可惜,穿著冒牌貨始終是冒牌貨,永遠登不上台麵。”
這句話實屬紮人。
樓夫人剛剛穩住的麵色再度掛了下來。
趙夫人不給她反駁的機會,又看向麵生的施允南,不算和善,“你是哪家的少爺?你知道它值多少錢嗎?彆不懂裝懂。”
“珠寶佩飾的確看人,畢竟山雞戴了也變不成鳳凰。”
她借著對施允南說教的名義,實則還是在表達對樓夫人的貶低。
隻可惜,施允南從來不喜歡被彆人當‘槍’使,更彆說他今天中招得實在無辜。
施允南盯著趙夫人身前的珠寶,眸底泛起一絲微妙。
他彎腰端起桌上的香檳,繞有深意地反問,“哦?趙夫人怎麼知道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