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金魚正在他手上出了意外,以駱令聲的性子恐怕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現如今的小金魚在他手上即是索錢工具,也是一枚不確定的炸彈。
當然,如果駱令聲和施允南把他逼急了,他不介意點爆炸彈弄場魚死網破。
突然間,手機的短信震動響了起來。
駱延川打開查看。
黑暗中,手機屏幕微弱的燈光映照出他的神色,那張整日陰沉的臉上終於晃過一絲暢快。
他已經計劃好了‘偷渡’出國的路線,先從舫市坐道上黑車前往邊界,再在境外利用造假的身份坐飛機前往海外。
這條短信就是道上的通知。
隻要能弄到那三億,他照樣能資本更名換姓重新在海外站起來!
…
吃完麵包的小金魚依舊縮在沙發上,暗戳戳地觀察了駱延川一會兒,然後閉上眼睛假裝休息。
他很害怕,但他要勇敢。
駱延川看見小金魚的姿態,知道他一時半會兒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不掉,於是走到窗邊吸煙。
一口接一口,煙霧繚繞。
那天他逃出家門時很突然,身體裡的酒勁還沒完全消散,在那種情況下撞了人,第一時間就想到要逃跑。
等到清醒後悔時,已然再選擇可能。
自從警方發布官方通報後,駱延川就沒過安睡夜晚,整宿整宿都是靠抽煙來度過的。
一步錯,步步錯,既然錯了,那就錯到底!如今隻要再熬一天,他就可以解放了。
…
東方吐白。
駱延川利用加密手機號撥出了電話。
與此同時,正在等待電話的駱令聲第一時間就接通了,“喂。”
“一夜沒睡的滋味不好受吧?駱家主。”
駱令聲打開電話擴音,以便讓施允南等人都能清晰聽見,“什麼時候交易?”
“我就知道,駱氏集團財大氣粗,區區三億而已,才幾個小時就能調轉成功?”
“我把卡號報給你,等我確定收到了款……”
“不行!”施允南代替駱令聲接話,“我們必須見到小金魚,確認他相安無事!”
電話那頭有了一瞬的沉默,不悅反問,“施允南,你們現在沒資格跟我談條件,孩子還在我手上,你們就必須聽我的。”
透過電話的沙啞嗓音裡滿是惡意。
駱令聲眉頭緊鎖,還是複述了戀人的話,“不可能提前給你打款,時間和地點,我必須要見到今煜,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他們在賭,賭電話那頭的駱延川是錢重於命。
無聲的沉默持續在電話兩頭,最終還是駱延川先敗下陣,“八點過來,地址我最後給你們的。”
他不想讓對方提前得知地址,免得提前策劃出不該有的救人打算。
駱延川繼續說,“我額外要求三百萬的現金,彆怪我沒提醒你們,你們要是敢讓我看到警方的影子,我可不保證,一怒之下會做出什麼混蛋事。”
駱令聲屏住呼吸應話,“好。”
……
早上八點。
施允南按照駱延川的一步步指示,準時駕車抵達了硯山公路附近。
這是一條快被廢棄的民修山路,來往隻有這麼筆直的一條道。道路的一側是山壁,一側就是垂直高度落差達到十餘米的斜坡林。
早晨這個點壓根就沒有多餘的車輛經過,很適合緊急時刻驅車‘跑路’。
施允南根據駱延川的要求,將車子停在十米開外,提著裝著現金的大行李箱下了車,一步一步靠近了對麵那輛白色的假牌照的黑車。
車窗搖下,露出駱延川那張就快要認不出來的凶狠麵容,“站那兒。”
“……”
施允南停住步伐,乖乖照做,“今煜呢?”
“慌什麼?我還能吃了小孩?”
駱延川從前排下車,打開後車廂的門將捆著的小金魚拽了出來。
小金魚頭上還翹著好幾根小呆毛,臉頰不知道在哪裡蹭得灰撲撲的。在看見施允南的一瞬間,他假裝的堅強終於有了一絲裂痕。
“小舅舅。”
就這麼一聲稱呼,施允南就心軟得不像話。
駱延川從袖子裡拿出一把水果小刀,立刻將刀刃抵在了小金魚的脖頸上,“怎麼樣?我是不是很有做買賣的誠信?”
“駱延川!你把刀放下!”
“施允南,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
駱延川又將小刀拿近了一些,咬牙切齒地要求,“你現在把行李箱打開,等我確認過了再拿到我的車上!”
“還有我要的三個億,也馬上打進來給我!”
冰涼的刀鋒抵在小金魚的脖頸上,稍有不慎就會鬨出危險,“小舅舅,我害怕……”
“小金魚彆怕,小舅舅準備了很多好吃的,待會兒就帶你走。”
施允南口中安撫,手中攥緊行李箱的拉杆,“駱延川,隻要你不傷害孩子,我都照做。”
“快點!我沒耐心!”
這種事情,拖一秒鐘都是危險。
施允南一步一步地按照吩咐做事,直到他拿錢靠近駱延川和小金魚時,後者也沒有停下舉刀的手。
“現金先給你。”
施允南快而準地將行李箱丟進了車內,他看著不到一米遠的小金魚,試探性地表態,“駱延川,你把孩子放了,我交換給你當人質。”
“到時候,我再讓他們把錢打到你的賬戶上。”
駱延川緊握著小刀不放,他聽見施允南的提議,不屑否決,“施允南,你當我傻嗎?你一個有手有腳的成年人,我拿你當人質?”
“你給我退回去!現在就給我打錢!立刻!”駱延川的額頭滲滿了汗,從牙縫裡擠出威脅。
因為緊張和激動,他夾著小金魚的手臂有些過分用力。
小金魚疼得變了臉色,想哭但又記著駱令聲‘男子漢不流淚’的教導,憋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施允南哪裡忍心讓小金魚受折騰,他怕‘逼瘋’了駱延川,二話不說往後退回到車邊,又將自家車子後排的駱令聲扶了下來。
駱延川看見駱令聲,剛剛放鬆片刻的心弦再度緊繃,“我說了!隻能來一個人!”
“我一個雙腿殘疾的人,你怕我?”
駱令聲靜坐在輪椅上平靜問話,他操控著電腦上複雜的賬戶界麵,給出自己的條件,“駱延川,你給我聽好了。”
“第一,我答應你所有事的前提,都是不傷害孩子。”
“第二,我會往你的賬戶上先打一個億,剩餘的錢,隻要今煜回到我們這邊,我才會繼續打給你。”
駱延川眯了眯眼,“我說了,你們沒資格……”
“你不放心允南做人質,那換我來做。”
駱令聲抓準時機,重新將話語權拉回到自己的手掌心,“比起今煜一個孩子,我才是名副其實的駱氏現任掌權人。”
“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哪個籌碼更大?”
駱延川的瞳孔微微一縮,喉結緊張地滾動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哪個籌碼更大,現在警方沒出現,不代表他在跑路時沒有警方抓捕。
一個行動不便但身價不菲的瘸子,的確更適合做人質。
賭徒博得就是一個狠字。
如果鬨到最後魚死網破,拉著駱令聲一起死,也總比拉著一個孩子要好。
對!
如果死到臨頭,他必須拉著駱令聲下地獄!
駱延川先前了解過國外的地下賬戶,隻要收到了錢,隻有他作為當事人、拿著秘鑰才能在日後取錢,絕對不會被半路截獲的。
“先打一點五個億。”駱延川提高籌碼,眼下他必須要拿到更多的錢去跑路。
“……好。”
駱令聲壓住瞳孔深處的戾氣,故作表麵功夫變了臉色,在幾番猶豫後還是應下操作。
得到確認轉賬的私密消息後,駱延川一手勒著小金魚的脖子,一手將車裡的粗繩丟了過去,得寸進尺地要求——
“施允南,你來綁了他手,必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打死扣。”
“……”
施允南深呼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照做。
畢竟,刀架在小金魚的脖子上,要挾得是他和駱令聲的命。
五分鐘後。
駱令聲倒坐在了黑車副駕駛,而第二步轉賬順利完成,駱延川終於在最後關頭像丟垃圾似地甩開了手中的小金魚。
施允南一把將孩子摟抱起來,退出了駱延川可傷害的空間範圍。
“小舅舅嗚嗚嗚嗚嗚……”
小金魚的淚腺終於爆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施允南立刻解開捆綁小金魚的繩索,將他渾身上下仔細檢查了一邊遍,手腕和脖頸都隻是輕微地蹭傷,雖然帶著點血痕但不算嚴重。
“不怕,沒事了,小舅舅在這兒呢。”
施允南吻了吻小金魚的額頭,心疼不已將他摟在自己的懷裡,避免再接觸到和駱延川相關的任何畫麵。
與此同時,迅速上車的駱延川準備發動車子離開。
忽然間,倒在副駕的駱令聲突然沉沉開了口,“駱延川,你從始至終都是個沒腦子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家主要發狠了!
#本章隨機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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