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鮮亮麗的T台後麵,隔著一道薄薄的幕布,前麵是衣著華麗時髦的模特,而後麵,便是一群男女,赤裸著身體,急急忙忙地換著衣服。沒有人會在意,自己的身體被旁男人或者女人看到了。
那樣的行為,固然有些誇張,可是現在又保守得有些過了分。
白心板著臉,一聲不吭的給她梳著頭,一旁的江桂卻是趕緊出去,將院子裡麵所有的丫環婆子什麼的,全部都攆回到了她們的房間裡去了,這才回來,再關上了房門。
“剛才還有彆人注意到沒有?”江桂關好門,走近來,才輕聲問道。
白心板著臉,仔細一思索,搖搖頭,道:“應該沒有。”蔣公子應該不會將這事說出去的吧……
“小姐,不是奴婢說您,你怎麼能當著蔣公子解頭發呢!”白心小心地梳理著許曼貞的頭發,激動地說道,“這要是讓有心人知道了……那可就是大麻煩了!”
是啊,她已經知道了,剛才想清楚了。許曼貞長長歎了口氣,準備聽白心好一頓訓。
都是自己太衝動了……可是,幾十年都是這樣過過來的,人都說了,習慣是最難改的了,如果上輩子什麼習慣都沒有帶過來,那她還是她嗎?
那不是隻是一個有著前世記憶可是其實已經完全不同了的人了?
穿越這樣神奇的事情,都在她的身上發生了,她能怎麼辦?有時候心中也不免惴惴,自己還是自己嗎?周公夢蝶,不知道自己是周公夢見了蝴蝶,還是蝴蝶夢見了周公?
可是自己現在又何嘗不是如此?在人背後,當晚上她一個人碾轉反側,難以入睡的時候,不也是經常性地會想到這樣問題?
又或者,隨著自己在這個時空所呆的時間越來越長,她會慢慢地懷疑,那所謂的前世,其實隻是她的一場夢?一個荒謬無比的夢境?
她沒有什麼有力的證據能夠說服自己。
隻有有時候不小心流露出的一些前世的小習慣,她可以肯定不是屬於這個時代的一些行為習慣,才能夠告訴她,前世不是一場夢,所有的,都是真實存在過的。
她的那些記憶,也都是真實的,她是真的穿越到了一本垃圾苦情劇的劇本裡麵了。
所有能夠支持她相信自己並不是神經病的證據,便隻是那一點有時候不經意流露出的小習慣了。
隻是,隔了幾百年的時空,社會風俗,因為幾次大的社會動蕩,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在後世完全沒有人會當成一回事的一些行為,在這個時代,卻是駭人聽聞的。
就比如說她剛才當著蔣守逸解開了頭發。
“你們看這是什麼?”許曼貞被白心說了好幾句,見她還有繼續嘮叨下去的趨向,眼睛一轉,手一翻,便把手掌中的東西攤開了給她們看。
“這是什麼?”白心有些奇怪地伸過臉去,卻驚異地看到了那塊不大的物件,那光滑到出奇的表麵上,映出了一張非常清晰的臉。
“這……這……”白心一下子被嚇到傻了,這是什麼,這張臉為什麼這樣清晰,就好真有個人站她麵前一樣?
而且,為什麼看起來有點眼熟的樣子?
“咦,小姐,這個難道是……鏡子?”江桂也探過頭來,也有些吃驚地呆住了,好清晰啊,這個是鏡子麼,怎麼照得這麼清晰?
這是哪家店裡賣的銅鏡啊,她也好想去買一個。
“鏡子?怎麼可能!”白心聽了江桂的話,馬上反駁道,“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清晰的鏡子?肯定不是!”
“這個東西,叫玻璃鏡,”許曼貞說道,“用它照東西,纖毫畢露,是剛才蔣公子送來的。”
玻璃鏡?兩個丫環同時擠了過來,讚歎道。白心頗有責任感,雖然人拚命地往鏡子跟前擠,可是手中拽著的頭發,卻是沒有撒手。
“小姐,我好像聽人說過,現在有一種鏡子,照人昭得非常的清晰,就算是京城裡,也隻有皇宮裡的娘娘們有……就是這個玻璃鏡嗎?”江桂一臉的豔羨,看著小姐手中的這個小小的圓形鏡子。
“應該沒有那麼誇張吧。”許曼貞皺眉看著手中的小鏡子。後世幾塊錢一個的東西,現在卻是皇宮裡麵的娘娘們才有得用的珍貴東西?
那蔣守逸的是從哪裡來的?他又到底送了個多貴重的東西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