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好想疼疼你(1更)(2 / 2)

還有的人比較積極地麵對人生,比如他的奶奶,給他準備了一些書裡,就有天生四肢不全的人,很勇敢地在享受生活。

大多數不理解他的人,看到他的態度,覺得他無理取鬨。

甚至有人認為,他家裡這麼有錢,光繼承阮萬清的財產,還有酒莊那些產業,夠他十輩子揮霍了,還有什麼不滿?

彆人理解不了,他也不指望彆人能夠理解。

沈欣媛說能夠理解他,阮司南就覺得好笑。

而且當他看到沈欣媛那麼平靜地麵對他,他的心裡,就萬分地不痛快,就想瞧見她不平靜的樣子,想看到她害怕瑟縮求饒的樣子。

那樣做,他的心裡會舒坦一點。

覺得她也受到磨難了,不僅是他一個人飽受痛苦,而是她也必須和他一樣,一起受到痛苦。

阮司南想折磨她,想看到她難受、無力抗爭、茫然失措的樣子。

想讓她陷入黑暗,陷入泥沼裡不能自拔,和他一樣,一起墜入人間的地獄。

更要讓她受儘羞辱,讓她飽嘗難堪的滋味。

他就是要輕賤她,要糟蹋她。

要她痛苦,加倍地感受到痛苦。

阮司南笑了:“被一個廢人疼愛的話,是不是很爽?是不是啊?”

沈欣媛收回五指,一碼事歸一碼事,她覺得他現在的狀態,簡直不可理喻。

也不想多說什麼了,沈欣媛拉著張曼的胳膊,說:“曼姐,我們走吧。”

張曼也覺得久留不太合適,就點點頭,跟目前狀態的阮司南辯解,無疑是火上澆油,沒有必要。

她深諳這個道理,也認同沈欣媛當下做的決定,兩個人轉身準備離去。

岑鳳華已經追了過來,剛才沈欣媛打他孫子的一幕,她親眼看到眼裡。

那麼近的距離,可她就是沒有趕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發生。

她跑到阮司南的身邊,看到他的左半邊臉上,有鮮明的五根指印,好像還在疼著,心裡就是又急又恨。

沈欣媛和張曼已經快要走遠,岑鳳華罵道:“這皮癢癢的小狐狸精,居然還敢打你!”

“不行,我要找她們算賬!”她急得跺腳,可又不放心阮司南一個人留在這裡,留在不是她視線所及的範圍之內。

阮司南卻攔住她:“奶奶,讓她們走吧。”

岑鳳華又急道:“怎麼能這麼便宜她們?沈欣媛那個小狐狸精,她剛剛可是打了你啊!”

岑鳳華狠了臉色:“我要讓她加倍還回來。”

臉上還一陣陣的發痛,自從失去雙腿以後,他從來沒有這麼清晰地感受過疼痛的滋味。

疼痛對他來說,好像已經喪失了感知,因為感受不到疼痛,所以連活著的感受,也逐漸地失去。

阮司南望著她們兩個人漸行漸遠的身影,那太陽還是那麼高,那麼暖,他的目光越來越冷,聲音也寒到人的骨子裡去,竟是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我好像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岑鳳華不解地看著他,以為他會回答這件有意思的事,究竟是什麼事,可他沒有回答。

岑鳳華便不再多問。

站在他的身後,準備推他的輪椅。還無比憐惜地看著他左半邊臉的痕跡。

他的皮膚特彆的白,被這麼一打,五指印十分清晰。可能一時半會兒無法消除。

岑鳳華不禁伸手想要摸他的臉,被他完美地躲開。

她的手伸在半空中,微微一僵,臉色也是,僵硬了一下,她知道他不好受,從以前開始,就儘量照顧他的情緒。

沒想到他們奶孫兩個人的關係,會持續惡化到這個地步。

岑鳳華隻能忍了忍,輕聲問他:“司南,你現在好受一些了嗎?”

總的來說,她還是能夠看出來,阮司南在沈欣媛的身上,找到了什麼能夠讓他感到痛快的點。

那個點她暫時不知道是什麼,但是讓阮司南暫且放過沈欣媛一次。

岑鳳華又想到之前李醫生的囑托,說他的精神狀態不好,長期以往會使得內心越來越壓抑,得出一些心理上麵的疾病。

可能他現在,已經有什麼心理疾病了,岑鳳華試圖找過相關的心理輔導師對他谘詢,但他都是隱忍著不願意多說,還大發脾氣,不想去看這些輔導師。

岑鳳華未免他情緒激動,任由著他發展,這次也試圖哄一哄他,還把上次和他提過的出去遊玩的話,又搬出來:“司南,過幾天,真的不要和你爸爸一起去東合市看看?”

阮司南沒答話,眼神陰冷地望著之前沈欣媛和張曼兩人消失的地方。

岑鳳華知道他在介懷什麼,他始終在意的,都是自己的兩條腿。

沈欣媛的出現,對他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隻會讓他反複想起失去雙腿的痛苦。

也可能他更介意著,當年沈黛介入他父親生活的事。

岑鳳華也不想他一直陷入這種痛苦當中無法自拔,可是這種心結,誰來勸解的效果都不會太大,隻能由阮司南自己來開解。

所以他的脾氣再如何陰晴不定,再如何突然變得暴躁,變得情緒多疑,失控,岑鳳華都一一忍耐下來了。

這麼多年過去,周圍的人也漸漸開始習慣阮司南不穩定的隨時會爆發的情緒,甚至,岑鳳華會故意在阮司南的房內留下一些解壓用的玩具,比如用掌心怎麼都捏不壞的橡皮玩具。

岑鳳華小心翼翼地問他:“東合市就像我說的那樣,景色宜人,很漂亮,你過去散心,一定會舒服很多。還有你爸爸他,也不可能會覺得你是累贅?你是他唯一的兒子,也是他最愛的兒子,以後家裡的產業,全部會傳給你。如果你跟著他一起出遊,他會特彆特彆的高興。這件事你不要想的太多。”

阮司南好像沒有仔細聽清楚她說的話,或者說,根本不太想聽這句。

他還是輕輕笑著,聲音冷到人的心裡去:“奶奶,我現在走不了路,就不要麻煩他了吧。”

岑鳳華:“……”

望著天上的那輪金陽,他微微眯起眼睛,聲音很沉很沉地說道:“不如奶奶你什麼時候再勸勸我爸,讓他趁年紀沒那麼大的時候,再找個伴侶就好了。他不是還凍存過自己的精/子嗎,說不定還能和對方再有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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