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家入硝也聽到問題，歪頭想想。
自己第二世才開始16年，努力努力，少說也有50年活頭吧。
所以：“為什麼要把咒術師這個選擇當成一輩子的事情呢？”
他真摯地說出自己的看法，和周圍咒術師都不一樣。
“對我而言，這隻是職業中的一種，哪天它讓我不開心了，我就跳槽跑路。”
“而且我從不認為袚除咒靈隻是咒術師的使命，說到底這種東西是普通人的負麵情緒堆積，和能控製咒力的群體沒多大關係吧。按冤有頭債有主的原則來講，普通人才應該考慮下如何解決自己惹出來的麻煩。”
夏油傑聽後忍不住捏起拳頭，有些生氣。
但家入硝也緊接著潑滅他的怒火：“咒術師就像雇傭兵一樣，和看不見咒靈的人是一方給錢一方辦事，簡單易懂的金錢關係。所以咒術界有些家夥高人一等的態度簡直莫名其妙，不懂這些跳梁小醜在想什麼。”
“我現在當咒術師，是因為工資給的高，在我厭煩之前，還是能多做兩年的。”
他就是標準的理智打工人心態，拿什麼樣的工資，乾什麼樣的活。
讓他抱有保護人類的崇高理想？
不可能的。
人乾嘛想不開，要讓自己往死胡同裡鑽。
五條悟哈哈哈笑起來，摟住了家入硝也的脖子：“你這家夥真有意思，這個想法我聽著很順耳。”
換而言之，就是對正論聽著不順耳。
“看來我們倆是一國的嘛！”五條悟攬著家入硝也，甩給夏油傑一個得意的眼神。
“你是小學生嗎？還要拉幫結派？”家入硝也無語。
“而且我和你不一樣好不好。保護普通人這種觀點，我雖然不會執行，但對夏油這樣有想法的人還是很尊敬的。”
他對著夏油傑，默默豎起拇指：“真正的勇士，敢於懷著崇高的理想迎難而上，迎的還是最黑暗複雜的人性，祝你成功，嗬嗬。”
夏油傑紅著耳朵扶額，吐槽：“總覺得你說的不是祝你成功，而是「我等著你對人類失望，表演一黑化墮落」。”
家入硝也眼神遊移，聽見手機叮叮奏起巴赫的小步舞曲，棒讀著轉移話題：“啊，是輔助監督呢，看來她那邊和校方商量好了。”
接通電話，按下免提，裡麵果然傳來輔助監督恭敬謹慎的聲音，說是在校門口相見。
三人下了橋，順著櫻花鋪就的路，往學校方向走，
五條悟：“任務總算要進入正題了。”
“要不是還有你倆在，老子都快等的不耐煩了。快點把學校裡的討厭咒靈炸飛，然後我們一起去買可麗餅。我想吃加草莓的。”
他自顧自地定下下班後行程。
夏油：“班主任強調過吧，這次你是輔助人員，不許使用術式攻擊。”
“明明我一擊就能將咒靈轟成渣，為什麼不能用啊。”
五條悟不開心地踢飛一塊石子，石子落到櫻粉色小河中，砸出一圈水花。
“輔助監督講解任務的時候應該會解釋。”
家入硝也知道五條悟說的是大實話。
無下限術式是五條家的代表術式，就像禪院的十種影法術，加茂的赤血操術。
提起禦三家，便會想到這些術式。
隻是比起因應用範圍廣而奠定了加茂根基的赤血操術，禪院和五條的術式雖然威力強大，卻百年難出一個使用者。
十種影法術是遺傳概率低，無下限術式倒是有不少人繼承，但沒有六眼彆人也用不了啊。
幾百年才能出一個遺傳六眼的無下限術式使用者，從這點可想而知，這種術造成的殺傷力有多大。
毫不誇張的說，整個咒術界都因五條悟的出生而改變。
從這種意義上講，說這家夥是天選之子、欽定主角什麼的，還真沒錯。
來到私立高中校門口，不遠處操場上還有在上體育課的少年少女們，正抱著排球揮灑汗水。
輔助監督穿著剪裁合適的黑西裝，站在門口等他們。
她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性，但打扮和性格卻很不年輕。
烏黑的發一絲不苟地盤起，帶著一副黑框眼鏡，從幾人見麵就板著一張臉，看起來很嚴肅。
這是高專配給他們三人的專屬後勤，以後出任務都得和對方打交道。
“佐倉女士。”家入硝也淺笑著打了招呼，指著操場那邊，“不用放帳清人嗎？”
本次任務一開始就不太對勁。
一般來說，咒術界的工作流程是這樣的：
第一步，窗目睹了威脅性比較高的咒靈，或某地發生了不明原因、屍體死相恐怖的死亡事件。
第二步，相關人士聯係咒術界高層，高層會派工作人員，去和出現了咒靈的設施交涉，將裡麵所有人員清空，防止慘案再次發生。
第三步，發任務給相應等級的武鬥派咒術師，去往空蕩蕩的工作地點袚除詛咒。這期間記得要放結界術，作用是混淆視線，不讓普通人看到咒術師和空氣鬥智鬥勇，其次也是約束咒靈活動範圍。
但這次從第二步就出了問題。
因為夢境，對高層行動極度敏感的家入硝也忍不住陰謀論。
難道五條悟現在就是咒術界的眼中釘、肉中刺了嗎？
不清人，讓五條悟使用術式的樣子被所有人看到，然後就有理由用那些狗屁規定處置他？
在家入硝也頭腦風暴時，輔助監督佐倉美琴麵露窘迫，她推了下眼鏡掩飾，輕咳一聲道：“這次的咒靈有點難纏……”
佐倉的講述，鋪開了事情全貌。
其實，這已經不是咒術界第一次派人到這家私立學校來了。
高專一年級三人是第三波。
校方前麵已經配合咒術界，給學校全體放了兩次假，興師動眾卻毛都沒發現。
再一再二不再三，當咒術界第三次要求清場時，私立學校那邊也不樂意了，雙方推拉到現在，一直沒個結果。
輔助監督之前拋下他們，先行進校園，就是去扯皮這件事。
最終情況所有人也看到了，學校裡學生照常上課。
五條悟從兜裡拿出一根藍色包裝棒棒糖，他剝著糖紙，輕嗤一聲：“前麵來的術師都那麼廢物嗎？”
“……”輔助監督沒法反駁。
畢竟來袚除咒靈，卻連咒靈的影子都沒瞧見，說出來丟人。
她衝五條悟鞠躬，沉聲道：“您是擁有六眼的強大術師，肯定能發現藏起來的咒靈，拜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