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公寓樓裡亮起燈光,樓下路燈燈泡邊小蟲在繞著飛舞。
家入硝也感覺自己進領域頂多一小時,外麵卻已是深夜,看來那隻特級咒靈的領域內時間流速不太對。
他有點遺憾自己當時沒法活捉那隻咒靈,不然還能讓傑的藏品喜加一,丟去咒具生產工廠當工具靈。
不知誰家做了炸雞塊,肉香油香在空氣中飄蕩,家入硝也中午草草吃完的飯早都消化完畢,聞著味道就餓了。
但現在不是吃飯的好時間,他得處理後續。
羂索走的時候是開車走的,被他欺騙,打暈扔下車的輔助監督就可憐兮兮躺在路邊。
家入硝也想著樓裡一堆待處理生得術式的屍體,和兩個暈著不能動的壯漢,深感擁有一台屬於自己的車是很重要的。
本想打個電話給夜蛾正道,拜托靠譜班主任找人解救他。臨按下撥出鍵前,又突然想起對方已經不是沒夜生活的單身狗了。
家入硝也:“……還是換個人吧。”
他一個電話撥給禪院直哉,讓人趕緊麻溜的,拿出他禪院少爺的排場,多搞幾輛車過來拉人和屍體。
禪院直哉嘴上罵罵咧咧,抱怨他怎麼不去找五條家的人,家入硝也卻清楚這隻是他傲嬌犯了,很果斷掛掉電話,懶得聽他絮絮叨叨。
五條家族在東京可沒幾個人,據說是五條悟不耐煩看見他們,族人們就很聽話得不在這邊駐紮,隻給他留了幾間公寓和彆墅的鑰匙,讓五條悟閒下來可以去住。
反正東京範圍內,禪院用起來會更順手些,不用白不用嘛。
家入硝也懶懶地靠在電線杆上,點燃一根香煙。
夾在修長指尖的紅色火星明明滅滅,和不遠處路燈投射過來的光一起,勉強照亮了少年的輪廓。
夏夜濕熱的風撩動他的頭發,半遮半掩著臉上那塊沒擦拭的暗色血漬,染上大片紅色的白大褂同樣晃動起來。
再吐出一口煙氣時,他突然抬頭,看向正對麵公寓二樓昏暗的陽台。
“彆再盯著看了,我對視線很敏感的。”
敗常年帶純黑墨鏡的五條悟所賜,他和夏油傑都練就了百分百察覺彆人視線的敏銳直覺。
“你看到多少?”家入硝也又吸了口,煙葉的香味壓下炸物的香氣,他沒那麼餓了,“之前籠罩在隔壁樓的黑色結界看到了嗎?”
對麵陽台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任何動靜,就好像家入硝也是在自言自語。
但他肯定自己是對的。
尤其在視線集中後,發現對麵有區彆於普通人的咒力波動,更確信了。
看了眼燃了一半的煙,家入硝也突然反應過來,是不是邊抽煙邊說話,還渾身帶血這種樣子太不良少年了,就連自己這張好看的臉都救不了。
如果陽台上躲著的咒術師預備役是位女士,又或者膽子比較小,那被他嚇到完全正常。
還是要澄清一下的,被人當危險人士就很冤枉。
“我真的不是壞人。”嗯……這話說出口更像壞人了,“或許你能在城市看見一些奇形怪狀的生物,自己身上也有奇怪的能力?我就是專門處理那種怪物的人,不是殺人狂魔什麼的。”
然而解釋到這份上,對方還是死不露頭。
家入硝也眨眼,還是直接去拜訪一下吧。
他上前兩步,動作輕盈地一躍而起,穩穩落在了陽台牆上。
他維持忍者常用的半蹲姿勢,低頭看去。
一個長相可愛的刺蝟頭小男孩蜷縮在角落,正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驚恐又警惕地瞪著他。
對方身前一黑一白兩隻小奶狗,也壓低身體齜著牙,喉間咆哮蓄勢待發,衝他做出威嚇的模樣。
嗚哇,好熟悉一張臉哎。
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
“小朋友你好啊,彆害怕。”
抱著膝蓋的刺蝟頭小男孩瑟縮一下,一黑一白兩隻小狗瞬間被激怒,奶聲奶氣嗷嗷叫著衝家入硝也撕咬來。
然而奶狗腿短力氣也不大,並不能碰到家入硝也絲毫。
它們並不放棄,很努力地蹦起,再摔下去,肉肉的肚子還要在地板上duang幾下。
硝也被逗笑,掐滅了快燃儘的煙,溫和道:“收起你的式神吧,一直摔不疼嗎?”
小男孩抿嘴,不知是想通還是破罐子破摔,低聲道:“玉犬,回來。”
小狗狗不甘心地倒退回主人身邊。
家入硝也走下台階,蹲下和小男孩對視,伸出一隻手:“自我介紹下,家入硝也,男子高中生兼咒術師。”
男孩小臉繃緊,用冰涼瘦弱的小手和他碰了下:“伏黑惠。”
“……小學生。”他又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