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這才慢慢說了昨天發生的事。
能讓小孩被陌生人拐走,這絕對是家長的失職。
但伏黑甚爾能在禪院家長這麼大全靠自己,他沒體會過父愛,也沒能在妻子身邊多學幾天如何當一個好丈夫好爸爸,現在自然不覺得有哪裡不對——隻要孩子沒真的丟掉不就是沒事兒嘛。
所以伏黑甚爾也沒有去安慰昨晚受了驚嚇的兒子,隻是吊兒郎當說:“家入醫生對你挺不錯的,看來你以後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伏黑惠心中的期待消退了點。
他賭氣故意說:“根據你和白頭發的賭約,你以後也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伏黑甚爾的臉瞬間垮下來。
不會說話的臭崽,根本沒遺傳到他甜言蜜語的技能,乾嘛讓他想起這件事。
居然要落到傻瓜男子高中生手中打工,要不趁現在那兩人顧不上他逃跑吧。
嗯,把臭小子帶上一起跑,等有錢人五條家主願意掏錢出來再還回去。
想到就做。
天與暴君把自家娃夾到腋下,腳底抹油準備溜。
伏黑惠當即大喊:“硝也醫生!”
正打貓貓拳的兩人瞬間分開,一前一後堵住伏黑甚爾去路。
甚爾牙疼:“臭小子居然通風報信?”
五條悟哈哈大笑,叉腰:“這說明你做爹太失敗啦!”
——這個人選擇性遺忘了原世界線自己這個養父也當得不咋地。
“彆想走,願賭服輸。”
家入硝也掏出讓係統提前擬好的工作合同,遞過去。
伏黑甚爾能屈能伸,放下伏黑惠。
然後他就看著兒子毫不猶豫拋下他,小跑到家入硝也身邊,揪住對方變成灰色的白大褂,儼然是敵軍派來的小間諜,坑爹毫不猶豫的。
家入硝也單手護住往他腿邊縮了縮的伏黑惠:“你瞪惠乾嘛?”
什麼時候學會的裝可憐?伏黑甚爾挑眉。
但有那麼點他的風範了,不錯。看來臭小子隻是不會說話,不是傻。
伏黑甚爾隨意接過合同,然後第一眼就看見了字體放大加粗,故意弄得最醒目的那條。
「甲方承諾乙方年薪過千萬。具體幾千萬將根據工作表現計算。另外不禁止接私單,但乙方所接私單必須給甲方過目,以免無意中損害甲方利益。」
“年薪千萬?不限私單?真的假的?”伏黑甚爾謔了一聲。
“當然是真的。”家入硝也說,“你隻需把應付富婆的時間擠出一點,幫我們做些事,拿一千萬隻是基礎。”
“早說啊,早說錢這麼多剛才還打什麼。”
伏黑甚爾仔細看起上麵的各項條款,合約內容絕對能說得上輕鬆。
有一份固定卻不死板的工作,他就既不用擔心被束縛住,也能在每回賭馬輸得口袋比臉還白時不用去睡大街。
反正在他和臭小子都已經逃不掉的當下,答應這份合約血賺不虧。
“和誰定束縛?”伏黑甚爾晃了晃手中紙張。
家入硝也搖頭:“不用束縛,直接簽字就可以了。”
雖說術師這邊本身就有「束縛」,能達到約束約定雙方的效果,但束縛可是咒力的衍生運用,他們若是和那麼多人定下束縛,得背上多少不必要的負麵壓力啊。
係統合同挺好用,極少的願力,巨大的方便。
伏黑甚爾簽名前還在想,高中生不會真是傻的,以為法律對他有約束效果吧?
但真把「甚爾」二字寫完,一種區彆於束縛的約束感降臨,他才察覺這些少年可能比他想得更神秘。
又記起先前五條悟莫名其妙變木樁的事情,伏黑甚爾滿意地點頭。雇主前途無量,他也必定錢途無量。
伏黑甚爾偷放進學校的蠅頭數量有限,還都在校門口附近。高專動員了所有在校能用上的人,努努力也就把蠅頭抓完了。
五條悟這邊犁地的動靜一出,那邊也是趕快派出了術式強勁的在校人員來這查看情況。
於是在硝也收好一式兩份的合同時,就看到了一隻穿著隨意的黃毛跑來。
“悟又乾啥了?”黃毛好奇問,晶亮的眼看向五條悟。
這貨雖然常被悟傑迫害,但多次被打後,罵罵咧咧不爽的是他,崇拜強者狂吹倆特級術師的也是他。
家入硝也這個學長同樣在他又罵又敬的範圍內,尊敬裡甚至還多了一絲被掌控的狗腿。畢竟對練後破破爛爛的身體多久能好,需不需要一直疼,還得看醫生是否給力。
所以他用這種眼神看五條悟真的太正常。
五條悟勉強接受了這個改造過後的小弟,很驕傲地吹噓起自己和人打架過程,當然有記得剪輯掉那個差點翻車的領域展開。
“誰啊,居然敢和悟打?”直哉不爽的眼神投在背對他的男人身上。
極端崇拜戰力天花板人物的結果就是,他看不慣一切不自量力挑戰和接近天花板的人,除了自己。
背對他的這個男人,在他看來就是這樣不自量力的人。
結果他說完這句話,就瞧見讓他又敬又畏的學長臉上露出很奇怪的笑容。
學長狀似親昵地拍著那黑T男人肩膀,帶著對方轉身。
那人的長相、氣勢讓直哉夢回十年前老宅回廊上那次相撞。
“介紹一下,這位是伏黑甚爾。”
“……”
這這這!他媽不是他偶像禪院甚爾嘛?!
……等下!伏黑的姓氏是怎麼回事?!
咦?!這麼說伏黑惠!
看著一大一小除了頭發一模一樣的臉,禪院直哉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