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它完全忽略了搭在他肩膀上屬於夏油傑家入硝也的兩隻手,隻專注地看五條悟,和五條悟腳下那眼睛亂動的正方體。
一秒,兩秒,三秒……
立方體還是無辜地眨著眼睛,轉著一個個大眼珠子,沒有任何要工作的跡象。
直到現實中都過去了一分鐘,五條悟也配合地保持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姿勢——而最關鍵的道具拉胯。
獄門疆是個假的!
沒抓住時機的遺憾,被忽悠的憤怒痛苦……種種情緒一起湧上來,讓羂索這次選擇的漂亮臉龐都扭曲了。
它真的是非常會糟蹋美好事物。
家入硝也對它這點很不爽,隻想在羂索的心上再插一刀,於是故意掏出了一直放在他們空間裡的獄門疆,往對方眼前晃了晃:“你看這個是什麼?眼熟嗎?”
“這個是真貨,不是故意用來釣魚的仿品。”
羂索的情緒成功被他搞得炸裂,要不是被五條悟按住動不了,腦花現在已經揮拳頭揍人了。
“就給你看看,看完我收回去了。”說著,真正的獄門疆一晃消失不見,“我們解決它吧,玩膩了。”
“說的是,本來以為會更好逗一點……這就是無敵的寂寞嘛?”
“隻是上帝視角的寂寞。”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雖然沒說出最關鍵的東西,羂索卻感覺從身子到腦子一起發涼。
它要趁著咒力能用了製造一些混亂,幫助自己脫身。
隻要換一副身體,它還能再苟百年。大不了就是等這一世的六眼自然死亡,它再掀起浪潮。
雖然天元沒了,天元結界沒了,會讓計劃施展變得很麻煩,但留得青山在,它總能找到解決方法的。
盤算好自己當前第一要義是保命,羂索張開沒被堵著的嘴,大聲清晰又快速地把高專三人準備關閉天元結界的事情說了。
它言語煽動地勸其他術師為保證自己的地位利益行動起來,慫恿他們質問他們的領頭羊。
三人組也懶得堵它嘴,就冷眼旁觀著,甚至有心情吐槽羂索是不是也學過播音主持專業課。
本就關注這邊情況的術師們自然聽見了羂索的話。他們中一半人毫無反應,這部分人裡年輕人居多,另一半動搖了掙紮了,卻隻是張嘴欲言又止,憋的臉色通紅。
羂索心越來越沉。或許該準備啟動保底計劃。
那三人卻覺得它心沉海的速度還太慢,又往它心上綁了幾塊大石頭。
“你似乎搞錯一件事。”
“在咒術界裡,因為有那麼多腦殘爛橘子存在,我們一直以來用的可不是什麼民主製度。”
“有時候當個說一不二的暴君,感覺還挺不錯的。”
“他們有什麼想法,等能打得過我們中至少一位再說吧。都站不到我們麵前的家夥有什麼資格發表言論?”
此話一出,表現分為兩撥的術師都有了動靜。本就無異議地更佩服,本想掙紮的則小心思一點也不敢有了。
家入硝也一直盯著它皮囊眼睛的視線上移,落到了它的縫合線處。
他說:“你失敗的原因,大概就在逆著曆史潮流而行。”
五條悟的眼神銳利地像能穿過縫合線看它本體:“以及,非要和我們作對。我們想要術師數量減少,你偏偏要讓普通人也知曉踏入這裡。”
“隻要想,不管是不是術師家族出身的人,不管是否繼承強力術式,他們都應該有走上其他道路的權利才對。”夏油傑說著,就想起自己過去的想法,忍不住笑得燦爛,“當咒術師,是個人選擇,是人生的一部分,而不是必須保護其他人的英雄人物。”
“羂索,你真可憐,隻看著過去時間裡術師的輝煌,卻從沒有認真凝視人類,感受現在的日新月異。”
被叫出了名字,這讓羂索心神劇震,它再也無法安慰自己,腦花狀態是不為人知的、安全的了。
“再見啦。”
三道聲音輕快地說。
然後融合在一起澎湃不可抵擋的力量便卸下了它的偽裝,碾碎它的野望。
未來的一切悲劇在現在被完全改寫,世界往正確美好的方向繼續發展著。
在黑暗中互相扶持、摸索前進道路的朋友們分享了濕巾,他們擦拭著手指,像最開始成朋友時一樣閒聊著。
“腦花最可憐的時候,應該是死亡的那刻吧。”
“野心破滅所以可憐?他越可憐老子越高興啦哈哈哈~”
“死之前仍然沒有正視這個世界,超可憐的。”
幸好他們不是這種笨蛋呢,他們最是緊跟時代啦——
“回去玩新出的遊戲吧?”
“好啊~”
【正文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