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1 / 2)

“盆友, 你掉的是一把金劍劍還是一把銀劍劍嘞?”

桑落:“不, 阿爸掉的是一把會曬月光會開花的木劍劍啊!”

桓風院子裡的仆從都是應劫從離吉川城很遠很遠的地方請來的莊稼人,他們平日裡負責的都是些園子裡的粗話, 桓風的房間自有女怨跟應劫親自打理。

莊稼人做這些栽花移樹的夥計十分熟練, 沒一會兒就把桑落要的花裝盆送到了屋子裡。

那幫夥計們直接找了個跟水缸一樣大的花盆, 也有可能本身就是個水缸,裝的土比桑落要的土方還大一下,大概是因為記住了桑落那句“不要傷了根”的話。

桑落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其實他哪是怕傷了什麼花根, 他是怕被人發現了這束花埋在土下麵的那一部分。

夥計們出去時非常體貼帶上了門,此時房間無人, 桑落趕緊撥開花叢查看。

那束小花叢似乎不喜歡桑落動他, 還表示抗議地抖了抖。

“彆動,再抖給你把花全剪禿嚕了!”桑落威脅道。

那束花聽懂了桑落的威脅,不動了。

桑落成功扒開了密密麻麻的小花,然後,他看到了從土壤裡探出的一點小腦袋。

可不就是明靜訓佩劍的劍柄麼。

明靜訓那把叫小檗的佩劍,桑落都快把它給忘了。

當時魏草草把這劍從樹上取下來的時候還講了他的來曆以及不可撼動的江湖地位——無相木的天生劍胎, 萬劍之皇。

桑落那會兒沒信,現在也不咋信,因為這把劍實在是太沙雕了。

魏草草那會兒還說這叫“小檗”的劍沒跟在明靜訓身邊的理由是因為“他要曬月亮”。

曬月亮不算啥,桑落拿到這劍的時候他頭上竟然還長著幾朵花苞, 想來現在這一束小花叢就是由那幾個花苞長來的。

桑落剛才往後腰上摸是因為他下意識覺得自己把這“劍皇”搞丟了有點著急。

如今桑落已經平靜下來了, 因為他想起來這是怎樣一回事了。

桑落來的時候是把小檗跟那些瓶瓶罐罐一同藏到裙子下麵了的, 後來他一不小心變回狐狸,那一身衣服連同衣服下麵藏得玩意兒都丟在了明靜訓那裡。

想來明靜訓收拾那些東西的時候肯定能發現自己的佩劍,至於為啥這家夥現在又跑到桓風院子裡紮根開花“自顧自美麗”這……

肯定是明靜訓讓他來的唄!難不成還能是他自己跑來的啊?

“小檗?”桑落小聲叫了一聲劍的名字。

小檗的劍柄往出拱了幾分,算是回應。

外頭響起腳步聲,桑落又把小檗露出來的“腦袋”給按了回去。

敲門聲響起,聽氣息是剛才來送花的夥計們的領頭人,他又去而複返。

“先生。”門外的夥計說,“我們剛才填坑的時候在土下麵又挖出了一樣東西。”

桑落調整好狀態:“進來吧。”

夥計提這個酒壇走了過來,喜氣洋洋的:“是一壇好酒啊先生,好像是應老爺的狀元紅。”

酒壇被放到桑落身旁的小桌上。

酒壇用紅泥封著,外頭纏著一張紅紙,那紅紙上大概是有什麼法術加持,埋在土裡也不知道多少年了,上頭的筆墨字跡光亮如新。

“賀吾兒應劫滿月,願吾兒一聲平安喜樂無病無災”是紅紙上的字。

還真是應劫的狀元紅。

“應老爺瞧著也有二十來歲了,這狀元紅在土裡埋了二十年,那滋味兒,光是想想都能醉了。”那夥計在一旁感慨。

桓風園子裡的人每三年就要給錢遣散然後再換一批新的來,這些夥計並不知道應劫跟桓風的身份,也不知道太歲化身的應劫已經是個年近百歲的老頭子了。

“回頭讓你們東家開壇時給你們也嘗嘗。”桑落說。

得到桑落的許諾那夥計開開心心走了。

夥計那麼講自然是心裡有點饞這壇酒的。不過桑落也就是說說而已,若這酒是一壇二十年的狀元紅,桑落肯定會讓夥計嘗嘗的。可真相是這酒土裡埋了都快一百年了,這小小的壇子裡得發生多少化學反應,誰知道開壇之後是絕世佳釀還是“生化武器”,這樣哪還敢讓一個普通人喝啊。

普通人沒這“酒量”,但是顯然明靜訓的佩劍是個不怕的。

桑落就發現,自從這壇酒進了屋子,小檗頭上開出來的十幾朵小花齊刷刷跟著酒壇動。

房間裡又剩下桑落一個人時,他把酒壇子舉到小檗麵前。

“你想喝啊?”桑落問。

小檗開得最高也是最大的那朵五瓣花上下晃了晃,算是點頭。

桑落把酒壇拿開,小檗急得把整個劍柄部位探了出來。

桑落給他再次摁回去。

“難不成不是明靜訓讓你來的?”桑落眉毛皺起,“難不成是你自己找酒跑來的。”

小檗的勁兒超大,為了喝酒跟瘋了一樣往外拱,桑落幾乎要摁不住他了,隻好把酒壇又拿近跟他商量。

“現在就要喝?緩緩行不?”桑落說,“畢竟這是人應劫爸爸給他埋的。”

最高最大那朵花堅定地左右晃了晃表達了小檗的拒絕。

“大哥,你是一把劍唉,劍你喝什麼酒啊!”桑落無奈,“喝醉了耍醉劍麼?”

小檗聽到這話拱得勁兒更大了。

“好了,我認輸,你彆拱了,給你喝還不成麼?”

桑落說完小檗就乖乖不動了,但他興奮得滿頭花花抖啊抖的,桑落仿佛看到了一個坐在板凳上晃著腿等糖果吃的小孩。

桑落無奈取下應劫父親寫的紅紙放好,然後拍開了酒壇上的紅封,那封泥一開濃鬱的酒香瞬間在屋子裡彌漫開。

不愧是埋了快一百年的狀元紅,光聞這味兒桑落都有點上頭。

小檗花枝亂顫地往酒壇那湊,再次被桑落按回去。

“坐好。”桑落一副教育小朋友的架勢,“乖乖的說,從哪兒喝?”

小檗頭頂那朵最高最大的花往前伸了伸仿佛在說:“這裡這裡。”

小檗頭上開的花是杯狀的,大概是普通百合花花杯三分之二那麼大。

桑落提著酒壇給小檗的花杯裡倒了滿滿一杯。

小檗像是怕誰跟他搶似的,花杯一滿趕緊就合住花瓣慢慢品嘗起來。

得了酒的小檗好像特彆開心,粉紅色的花朵都變成了緋紅色。

“這麼好喝麼?”桑落看看小檗看看酒壇嘟囔一句。

桑落湊到酒壇邊緣想也嘗一口,但是不合時宜的推門聲打斷了他的動作。

桑落迅速切換角色,渾身氣質疏離起來,他放下酒壇冷冷看向那個不請自來的家夥。

女怨今天依舊穿著夜宴時的那套裙裝,臉上是標準的微笑,仿佛一個專業的女管家。

“桓風先生,不請自來是阿怨打擾了。”女怨笑盈盈地說,“隻是聽說您昨晚留下了一隻小狐狸,聽說那隻小狐狸當時正在房頂偷聽被主人捉住後被您要了去。”

這語氣、這姿態、這談話內容,嘖嘖,桑落不住在內心感慨,眼前的小姐姐來者不善呢。

“你想說什麼?”桑落收回視線語氣淡淡。

“請把那隻狐狸交給我桓風先生,主人由著您折騰但我卻不能讓主人受到傷害。若那隻小狐狸是未與我們結盟的仙門世家派來的細作,那這對主人來說會是一個不小的麻煩。”女怨語氣溫柔但態度卻毋庸置疑。

桑落現在明白了,桓風、應劫跟女怨的關係就是個不完全的三角形唄,應劫喜歡桓風,女怨喜歡應劫。那麼女怨對桓風的態度肯定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唄,她肯定一直把桓風當成一個埋在應劫身邊的□□,絕對想要每時每刻都監控他,至於桓風,估計桓風這個老家夥也不怎麼待見女怨,畢竟他有那麼個放蕩不羈的靈魂,才不會喜歡被女怨天天監視著呢。

“你說那隻小狐狸啊,”桑落勾唇一笑,“我放走了。”

“嗬嗬,”女怨掩嘴一笑,“您這樣還真是叫人難辦呢?看來我隻好再把它捉回來了,我一定會好好招待它的。”

“怎麼?”桑落笑意更濃,“這是應劫的意思?”

女怨又嬌滴滴笑了一聲:“您的存在對主人來說一直都是一個威脅,主人不可能永遠都順著您的意思桓風先生,這麼多年了主人有一天也會膩味的,桓風先生你們人族不是有一句話麼‘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媽耶,這個口氣這個段位,桑落感覺自己一秒從仙俠劇轉到了宮鬥劇。

但是,桑落非常想告訴眼前這位小姐姐,說這麼多還真沒有想個瞞天過海的法子背地裡做法直接搞死桓風來得實際,畢竟桓風不死爾等終究是備胎啊。

而且女怨也錯估了應劫跟桓風的關係,雖然桑落想不明白桓風為什麼不願意殺了應劫,但是桑落敢肯定,桓風對應劫的感情大概淡得連應劫對他的萬分之一都沒有。

如果感情是一場成王敗寇的戰爭,那先動情的那一個往往是後來先丟盔卸甲不能自拔的那一個。

表麵上應劫關著桓風,其實真正在籠子裡出不去的那一個是應劫啊。

“這是應劫的意思?”桑落毫不動搖找準定位精確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