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1 / 2)

“才出火海又入沙坑?”

“妙啊。黨%”

桑落罵罵咧咧地從沙地裡爬了起來, 他舉目四望隻見大漠孤煙,長河落日, 桑落心都涼了。

前兩回傳送,雖然係統沒告訴他時間地點,但目的地好歹也是“綠水青山”,現如今直接把他打包丟儘了沙漠裡這……

桑落:雖然這漫天黃沙非常符合寧(您)的氣質, 但我想提醒一下寧(您)親愛的係統,咱們搞的是情感類節目不是荒野求生。

係統:你真的誤會了。

桑落:?

係統:這裡隻有“荒野”沒有“求生”。

桑落有種不好的預感。

係統:這裡是五丈原。

係統:002號劇情前置任務目前已進行到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環。

係統:請宿主向北迅速趕往五丈原中心, 今夜北鬥七星出現之前請宿主務必將錢夕月送出五丈原鬼蜮並獲得重要道具【錢夕月的玉佩】, 若今夜行動成功,宿主將完成前置任務被傳送回現行時間線,若失敗宿主將永遠葬身於此。

係統:請宿主且行且珍惜。

明靜訓給桑落資料的時候告訴過他,錢夕月二十二歲那年錢家發生了一件大事。

錢夕月帶著錢氏子弟前往大荒五丈原試煉,原本十分安全的五丈原在錢氏子弟進入後突然轉化成了鬼蜮。

鬼蜮裡天地倒轉陰陽失衡, 是有進無出的絕境之地,在鬼蜮範圍內的一切生物都會被鬼蜮同化最後化為混沌。

那一次五丈原試煉, 隻有錢夕月走出了鬼蜮,跟他一般年紀的所有錢氏嫡係子弟都死在了五丈原中, 錢夕月因此成為了錢家唯一的繼承人。

明靜訓告訴過桑落, 他曾懷疑過錢家的禍事與錢夕月有關, 但是將五丈原這樣大範圍的一片區域轉變成鬼蜮,這世上隻有極少數人可能做到, 錢夕月不可能擁有如此的能力。

而如今, 在跟錢夕月有過接觸的桑落看來, 那個黑心狼崽子也不一定沒有這個能力。

不過,這事情到底是天災還是**對桑落來說都不重要,他在上回被錢夕月這小破孩囚禁樓船之後就想明白了一些事。

書裡的角色總歸是書裡的角色,無論是錢夕月還是明靜訓甚至是之後桑落要接觸的那些人物,與他們有聯係的並不是桑落自己而是他所扮演的角色。

當書中所有的劇情終結,如果桑落有幸能夠活下來,那麼之後才是他自己的人生啊。

這樣的事情想明白了之後,桑落感覺到了一些孤獨,但更多的還是釋然,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桑落決定要做一個“沒有感情過劇情機器”,不在角色之外跟書裡的人物有過多的接觸。

桑落能夠想明白這件事讓係統非常欣慰。

係統再次把“白蓮花”和“綠茶婊”相關書籍擺到了桑落麵前。

係統(小手絹擦淚):孩子終於長大了。

桑落對係統發了個翻白眼的表情包,之後他再次檢查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各項數據。

桑落驚奇地發現,在他決定當一個“木的感情的過劇情機器”之後,他的【免死金牌】的進度條竟然前進了百分之一。

桑落表達了自己的推測:莫非這隱藏規律就是我對npc越無情進度條推進的就越多

像是為了肯定桑落的推測似的,在桑路說完自己的推論後,【免死金牌】的進度條又推進了萬分之一。

係統:建議熟讀係統贈送的“白蓮學”和“綠茶學”相關書籍哦,將書籍內容實踐在可攻略npc上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哦~

係統故意把自己句末的波浪線在桑落腦海中放大,桑落無視了係統“**”的波浪線,認真思考了一下係統的建議。

桑落:回頭試試。

桑落讓係統調出了倒計時然後化出狐形往五丈原中心的鬼蜮誕生區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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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蜮中地世界是灰白的,在這裡感受不到光線的存在但是卻並不黑暗。世上的一切物件到這裡都沒有了形狀,它們會變成一團黑色的影子,在很短的時間裡像沙子一樣飄散在無序的灰白裡。

至於人,人在這裡先會被抽離生命變成跟“物件”一樣的東西,然後獲得和“物件”一樣的結局。

自五丈原轉化為鬼蜮已經過去了十五天,錢夕月見證了同伴們的“死亡”,或許那根本無法成為“死亡”,那樣子逐漸跟鬼蜮化為一體的過程遠比“死亡”更加可怕。

錢夕月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於鬼蜮的什麼地方,他的五感在過去的十幾天逐漸消失,如今連精神都變得混沌,他知道自己離死亡已經不遠了。

他無法分辨時間的東西流逝,隻能在腦海裡形成一個大致的概念,唯一能夠證明他仍活著的東西是手中緊握的玉佩。

錢夕月已經看不見東西了,甚至無法感受到手中緊握的玉佩的形狀,但是他知道那東西就在那裡,他隻能儘自己所能拚命地握緊拳頭。

鬼蜮之中一切的無生命的東西都會在短時間被同化,但錢夕月發現他手裡的玉佩是特彆的,至少在他失去視覺之前,那玉佩仍然有他的顏色。

並不珍貴的普通白玉的原料,因為這兩年長時間的握在手中把玩,變得溫潤剔透,上頭雕刻的幼狼栩栩如生,綴著的瓔珞那樣紅,就跟錢夕月第一次見到它時一樣。

即使如今五感全失,錢夕月仍然能感覺到這塊玉佩散發出的那溫柔的暖意,叫他在這場漫長的死亡中變得安心起來。

錢夕月感覺到時間似乎要到了,他撐不下去了,最後意思清醒的意識正在離他遠去。

錢夕月嘴唇開合,他叫了一個人的名字,事實上他並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他能說出口的也隻是一個稱謂而已。

可是忍不住喚出那個稱謂之後,錢夕月便有些後悔了。

他不配的,做了那些事情之後,他早就失去了資格那樣稱呼那個人。

“在允許我任性一回吧,再讓我叫一叫你吧桑哥。”錢夕月有一些自暴自棄了。

死亡的並不莊重更不壯烈,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它來的十分敷衍又匆忙。

最後一絲有序的意識從錢夕月的腦海中抽離,他停止了思考,他的生命也本該到此為止。

但是,就在這最後的瞬間,鬼蜮的力量突然收回了收割戰利品的鐮刀。

錢夕月的意識又回到了他的腦海中。

錢夕月如今已經幾乎被鬼蜮同化,所以他能夠感受到鬼蜮的狀態。

鬼蜮在害怕,有什麼比鬼蜮更加可怕的東西來了。

鬼蜮的力量就像是見到了貓的老鼠,瑟瑟發抖,錢夕月發現鬼蜮在撤退,逃命似的迅速將力量抽離的錢夕月的身體。

錢夕月再次感受到了手中玉佩的形狀,緊接著聽覺與視覺也被鬼蜮交還回來。

鬼蜮之中極其安靜,幾乎沒有東西能在這裡發出聲音,可恢複五感的錢夕月卻聽到了腳步聲,那腳步聲從遠處緩緩而來,不緊不慢,如閒庭漫步一般。

那腳步聲落在錢夕月心中,讓他無比熟悉。

錢夕月拚儘全力睜開雙眼,往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在鬼蜮虛無混沌的灰白色背景中,一個青衫束發的身影款款而來,鮮明而美麗,如同天神一般,鬼蜮的力量匍匐在他身側不敢越雷池一步,敬畏他也仿若敬畏神明。

那人走到錢夕月身邊蹲下,歪頭打量著錢夕月。

那個人的模樣就和錢夕月記憶裡一樣,明豔動人不可方物。

錢夕月想,他一定是出現了幻覺,直到那人握住錢夕月的手腕笑了一聲,錢夕月才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桑落握住錢夕月的手腕,看著那塊被緊握在手裡的玉佩,正是當年他為了破開囚禁陣法扔進莫愁湖中的那塊。

而在桑落的腦海中,那塊玉佩上頭被係統標誌著明晃晃的幾個大字——“重要任務道具【錢夕月的玉佩】”。

桑落知道錢夕月此刻正滿臉震驚地看著自己,但是他卻沒有功夫搭理這位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