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生病(1 / 2)

額上的溫度遠遠超過了他手心的溫度,就算喻星垂的體溫向來比較低,但兩者之間的溫差也過分明顯了。

喻星垂皺眉,向來沒有起伏的心情染上了一絲煩躁,他一把拉過樸智旻的手腕,“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了,”樸智旻軟軟地笑笑,“我自己吃幾片藥,很快就好了。”

不想去醫院,他還要練習呢,去醫院多費時間呀。

“反正你也還沒買藥,那就順便去醫院檢查完了一起買。”喻星垂笑笑,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滴水不漏地把話堵回去,樸智旻首次看見他除情緒淡然外的強硬。

冷白的手帶著力度拉著樸智旻就往外走。樸智旻想要掙脫,但此時才發現看起來瘦弱的哥手牢牢銬著他時的禁錮想掙脫也有點困難。

眼看著要被帶出門,樸智旻頗有些氣急敗壞地嚷嚷:“既然討厭我,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來關心我?”

喻星垂頓住,淺淡的桃花眼盯住樸智旻,而樸智旻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就這樣直視著他。

“哥討厭我。”樸智旻複述道。

喻星垂問他,“為什麼會這樣想?”

“就是感覺得出來。”樸智旻咬唇,怎麼會感覺不出來,對比星垂哥對待柾國和泰亨的態度,就算不明顯,可他本身就是細心的人,自然能感覺到。

星垂哥對泰亨和柾國是十足的縱容,對他卻是有所保留的疏離,雖然星垂哥藏的很好。

喻星垂終於正眼看他,淺淡的眼眸清晰地印出他的身影。

他們宿舍的忙內三人,喻星垂一直覺得樸智旻是最成熟的,泰亨單純少根筋,柾國年少懵懂不懂事。唯有樸智旻,雖然和他們一起鬨,可是忙內三人裡最先退讓和擦尾巴的總是他。

一個懂得適時退讓的人,可比一味索取冒進的人難得太多了。

按道理,喻星垂最欣賞的是他這樣的人。可恰恰,喻星垂最不喜的也是他這樣的人。

“你沒有自知之明。”

喻星垂本該欣賞他,可他把自己看的太輕了。若是一個人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還怎麼能奢望彆人認同他。

這句話本是實話實說,可聽在樸智旻耳裡,

卻是十足的嘲諷,配著喻星垂冷淡的表情,越發感到諷刺。

樸智旻忍不住掐緊了虎口,感到了委屈。他以為喻星垂在說他不自量力,明明實力差勁卻還是一點都沒有自知之明地賴在這裡。

他一來這裡就住進了宿舍,這間被稱為“出道預備役”的人員的宿舍,他不會Rap,唱歌一般,多少練習生在見到他的舞蹈後明嘲暗諷。一直以來引以為豪的舞蹈實力在這裡沒有半分用處,甚至成為他的阻礙。

來到首爾時有多少期望,那時的自尊心被打擊得就有多嚴重,甚至對自己再沒有自信。

於是他拚了命地練習,大部分時間留在練習室練習,一天隻睡三四個小時。

在他以為他終於有了些底氣之後,預備役選拔他卻是擦著邊緣,險險入選。

再也沒有任何自信了,他不敢對自己有任何的自信了。

更糟糕的事情還沒結束,李秀雄搬進了宿舍,他的到來讓樸智旻感覺自己已經半隻腳踏出了懸崖邊。

他的神經本就緊繃,來自尊敬的哥的嘲諷讓他徹底崩潰了。向來脾氣好,甚至軟糯到被弟弟騎到頭上去都可以溫和笑笑的人爆發了。

“哥怎麼會懂!”他大聲吼道,眼淚卻源源不斷地從眼眶出流出,可憐又悲哀,“像哥這樣什麼都會,什麼都學的快的人怎麼會懂我的感受!”

他的聲音明明悲憤絕望,可是他的眼裡卻有著些許他自己都感受不到的期待。

喻星垂想,他在期待什麼?

樸智旻在期待喻星垂的認同。

喻星垂突然發現自己用錯了方式,這個孩子被壓抑得太久了,他明明足夠努力,足夠優秀,但是生活總是不好好善待他,總是給予他沉重的打擊。

他隻是太害怕了,他不敢對自己付出希望,他怕迎來更大的失望。

他隻是需要一份認同。

隻要一點點的認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想,他還沒有那麼差勁,他還可以繼續努力,隻要努力,總是會得到結果的。

“抱歉。”樸智旻淚眼朦朧地抬起頭,因為哭的太凶,眼睛紅紅,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然這位冷淡的哥怎麼會向他道歉。

“是我沒有解釋清楚。”喻星垂微微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紙巾

,拉著樸智旻坐下,給他把眼淚擦乾。

而樸智旻還是一副愣愣的樣子,沒有反應過來。

怎麼回事?星垂哥不是不喜歡他嗎?剛剛還在嘲諷他,怎麼現在卻這麼溫柔地對待他?

“我說的,你沒有自知之明,是說你把自己看的太輕了。”喻星垂為他解釋道,“若是你自己把自己看輕了,他人又怎麼會認同你。”

“智旻,人隻會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模樣。這裡的想要,說的不是你的幻想,而是自己對自己的認知,和用什麼樣的態度麵對事物的想要。”

“你看輕自己,自然覺得自卑,他人也會輕視你。”

樸智旻眼裡含著淚,呆呆地聽著。星垂哥好像講的很有道理,雖然他聽的懵懵懂懂,但是他明白了星垂哥的意思,星垂哥沒有討厭他,星垂哥隻是看不慣他作踐自己的態度。

隻要這樣一想,心裡好像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激動過後,樸智旻就開始意識到他太極端了,沒有理解意思就這麼衝著喻星垂發火。

麵色迅速的漲紅,樸智旻“咻”地就站起來,不斷鞠躬:“對不起,對不起星垂哥,我剛剛、我剛剛太失禮了!∏_∏”

喻星垂抬手摸上他柔軟的黑發,“那現在可以跟我去醫院了嗎?”

醫院。

喻星垂伸手觸摸樸智旻的額頭,感受溫度。

嗯,退了一點,但依舊很燙。

或許是壓抑了太久的情緒一下子釋放出來,樸智旻在路上就燒的有點昏昏欲睡了。他帶樸智旻來醫院後,小孩已經燒的臉紅紅地靠著他,把他冰涼的手貼在臉上降溫了。

掛了門診,高燒接近40度,就安排了床位在醫院輸液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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