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變故(2 / 2)

“沒事。”金泰亨看似無事地微笑。

金泰亨平時就喜歡演情景劇,看似正常,可是大家朝夕相處這麼久,怎麼會看不出來他看似正常,實則反常。

“你有問題!”閔玧其斷定得斬釘截鐵。

金泰亨呿嚅著嘴唇,想反駁什麼,鄭號錫一句話給堵回去了。

“你騙不了我們。”

大家都停下了原本的動作,練習室鴉雀無聲,大家都看著金泰亨,等著他說話。

金泰亨舔了舔乾燥起皮的唇,“我,被定為隱藏成員了。”

一瞬間,室內全部安靜。

樸智旻看著自己的小夥伴,眼睛凝結,“什麼意思?”是他想的那樣嗎?

金泰亨感覺自己說話艱難,“就是,在正式出道前,沒有任何關於我的消息,沒有宣傳,沒有出鏡,你們也不能透露我的存在。”

……甚至,在出道前隨時有可能就被替換掉的那種。

畢竟,沒有人知道他不是嗎?

金泰亨站在練習室中央,其他人坐在地上抬頭看他,少年單薄瘦弱,長長的劉海擋住了眉眼。

喻星垂眯眼,“是PD的意思,你答應了?”

金泰亨低低地應了一聲,練習室裡安靜得讓他站立不安,雙手在背後糾結地擰在一起。

金南俊擦了擦額角的汗,突然站起,“我帶你去找PD。”

這位理智的哥居然是第一個忍不住的。

“哥,哥!南俊哥!”金泰亨死死拉住失去冷靜的金南俊,險險在門口拉住他,隱藏在劉海下的眼睛悲傷,他扒著金南俊的手臂低聲地哀求金南俊,“哥!哥!我求你了,不要去,不要去好不好?”

“是我自己答應的,是我自己答應的……”墜在眼角的淚忍不住滑下來,金泰亨淚流滿麵,“不怪PD,是我自己不夠優秀,是我跟不上大家。”

鄭號錫和喻星垂上前把人拉回來,鄭號錫控製住金南俊,喻星垂輕拍著低低哽咽的金泰亨安撫他

樸智旻問大家:“為什麼泰亨會是隱藏成員?”

閔玧其轉過頭不敢看樸智旻純真的眼睛,他不願意把話說的這麼直白,“泰亨他,沒有特點。”

“什麼意思?”

兩個小的聽的懵懵懂懂的,他們都還太單純,不明白隻要有實力能出道就行,為什麼還要有特點。

喻星垂攔下想要繼續開口的閔玧其,自己開口說:“所謂沒特點,就是指他沒有什麼能被人記住的方麵。大家一起出道了,他就會被忽視。”

小孩還是沒懂。

喻星垂在心裡無奈地歎了口氣,麵上還是一副冷冷清清,冷靜客觀地述說:“泰亨的綜合實力不差,在我們之間排到中上,就是因為他太中間了,可是沒有明確長於某個人,所以才會被定做隱藏成員。”

田柾國急了,“泰亨哥不差呀!”

“我們知道。”金碩珍安撫住焦躁不安的田柾國,他們要怎麼說呢?

他們要直接告訴單純的小孩,金泰亨創作比不過閔玧其和金南俊,舞蹈比不過鄭號錫和樸智旻,歌唱比不過喻星垂和柾國,顏值已經有喻星垂和他金碩珍頂著了,他現在處在了一個不尷不尬的位置上,想發展什麼前頭都有人杵著嗎?

他們要怎麼告訴小孩,金泰亨出道的壓力就是來自於他們,和金泰亨朝夕相處的他們。

哥哥們的沉默給最小的田柾國帶來巨大的恐慌,小孩的眼睛裡已經有晶瑩的液體了,“為什麼呀?不是已經確定好大家要一起出道了嗎?為什麼會突然就變了?為什麼泰亨哥就要變成隱藏成員,有可能都不能出道了呀?”

“不會一直就是這樣的。”金泰亨抱住田柾國,“柾國呀,相信我好不好?我一定會更努力的,我一定會跟大家一起出道的。”

他的淚眼朦朧,還有淚珠吊在纖長的睫毛上,“我們不是說好了,等出道了,大家一定要一起去吃烤肉的嗎?”

事實也確實是這樣了,金泰亨現在快要堪比樸智旻那段不要命的練習時光了,吃喝睡都待在練習室了,下頜骨的弧度越明顯了。

也或許是這次的事情讓向來樂觀單純無憂無慮的小孩受到了打擊,金泰亨比以前過分跳脫收斂了些,真真正正地做到了收

了心思,完全把精力放到練習上了。

成果也是明顯的,不過短短的時間,他的實力就有了明顯的變化。

他其實從來都不差的。

做為兄弟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不顧身體過分練習的時候阻攔他,卻會帶著他一起練習歌唱和跳舞,陪著他一起努力。

這天晚上,練習室仍然燈火通明,金泰亨麵對著鏡子調整舞姿。喻星垂推門進來,站在他身後不吭聲,等待著他結束了才上前。

“我作了首曲子,要聽嗎?”喻星垂沒給他拒絕的機會,“還沒給其他人聽過,你是第一個。”

這個請求讓金泰亨拒絕不了,他也做不到拒絕他星垂哥。

於是喻星垂工作室裡,吉他清越帶顫音的聲音響起,舒緩輕鬆的音樂在他的指間流出,開口和聲,獨特的聲線帶著無法言語的聲音享受在小小的工作室回響。

很久沒有這樣放鬆了,心裡時刻繃著根弦,他就像踩著鋼絲,腳下是看不見底的深淵,因此他必須小心翼翼著,不讓自己就這麼跌下去,再也看不見光。

金泰亨頭靠在喻星垂的肩膀上,眼睛困倦地眯起。

“哥,有這麼好聽的歌在,我舍不得睡,我怕我睡過去了,我就聽不到了。”

“……傻小子,睡吧。”難為他了,喻星垂改變指下的弦,“明天你起來後,我就把音源給你。”

金泰亨勾唇微笑,“真好呢,哥。那我一定要天天放,聽著它睡覺。”

喻星垂對待幾個小的本來就是有求必應,“行,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所以現在,閉上眼睛乖乖睡覺。”

金泰亨聽話地乖乖闔上眼睛。

“哥……”

“嗯?”

“不要擔心我,我很好。”

“……嗯。”

“真的。”

這個人的肩膀其實並不寬厚,反而因為瘦弱導致臉抵在上頭有些硌人。他的表情也依舊淡淡,可他卻會柔著嗓音,彈吉他唱歌哄他睡覺。

這個人冷淡的皮囊下,是比誰都溫柔的心,隻取決於他願意展現給誰。

那能被他這樣溫柔以待的自己,是不是代表著被他接受了?

這樣想想,那份被通知不確定能不能出道的難過心情好像也稍微緩和了一些。

真好呀,這樣的哥。

心裡那

塊酸澀的土地似乎也沒有那麼乾涸了,呼吸好像也順暢了些。

金泰亨閉上眼睛,沉浸到這舒緩柔和的音樂中,伴隨著喻星垂低音時的酥麻嗓音。

是不是所有冷淡的人突然溫柔下來都這麼有衝擊力的?還是說,隻是因為他是喻星垂?

是了是了,隻是因為他是喻星垂,因為是星垂哥,所以才讓他這樣安心。

好好睡吧,金泰亨。一覺睡起來,就更加努力吧,努力到可以跟大家一起出道,不要再讓大家擔心了。

肩膀處的重量逐漸加重,喻星垂彈吉他的手一頓,停下了。

轉過頭,下頜劃過小孩軟軟的頭發,引起一陣瘙癢。小孩的呼吸綿長,顯然是睡著了,迷糊間身體自動地靠過來尋求暖源,整個人往他身上靠,臉頰埋在脖頸,溫熱的鼻息噴灑在頸間。

喻星垂長呼了口氣,攬過金泰亨靠在沙發背上,想著等他睡熟了就給他放下躺平,不然這樣頭歪著睡明天準難受。

手機消息提醒,就放在扶手上,喻星垂側過頭就能看見亮起的屏幕上顯示的消息。

珍哥:泰亨怎麼樣了?

喻星垂拿起來手機,熒光屏照的手指瓷白如玉。手機音效沒關,打字的音效聲在靜謐的室內響起。

是喻不是魚:睡著了。

那邊消息回的很快。

珍哥:我在你工作室門口,可以進去嗎?

是喻不是魚:哥自己開門進來吧,門沒鎖。

下一秒,金碩珍就推門進來了,來的不止他一個,還有鄭號錫和金南俊。三人一眼就看到昏黃空間裡依偎的兩個人。

鄭號錫壓低聲音,“他這樣明天起床要喊脖子疼了。”

“幫我一下,我給他放下去。”喻星垂示意披在椅背上的外套折一下給金泰亨當枕頭,他這邊連個抱枕都沒有。

金碩珍拿開吉他,給它靠在牆邊,折了外套,而後喻星垂把小孩小心地放下,鞋脫了,把腳抬上沙發,毯子蓋上。

這動靜下來金泰亨也沒醒,吧唧吧唧嘴,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沉睡。

金南俊看著笑了,倒是睡的很好,白擔心他小子了。

喻星垂工作室也不大,放下設備、椅子和一張沙發就快把空間填滿,現在再站了四個大男人,著實是滿滿當當了,堵得慌。

他示意出去說。

金碩珍搖搖頭,表示他們隻是來看一下泰亨的情況,就不打擾他工作了,馬上就走了。

喻星垂也沒有送他們了,在關上門後,拿起桌上的筆在手上絢麗地轉動,眼睛看著工作室唯一一扇窗外的漆黑夜色。

黎明到來前的那段時間最為黑暗,可是隻要咬牙挺過去了,就能迎接光亮。

泰亨,我希望你能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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