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現有的信息,紀宛恬估摸著,淩寒口中的未婚妻,應該就是那個交往了很多年的女朋友發展來的。
果然,淩寒證實了她的猜測,淡淡道:我和她交往了很多年,高二那年確定的關係,去年秋天分的手。
紀宛恬默默算了下時間,高二到現在也有十來年了,這麼長的感情說散就散,想想也挺唏噓的。
她不由有些好奇,問道:為什麼會分手?是不是平常工作太忙,聚少離多的關係?
並不是。淩寒搖了搖頭,眉睫低垂,眼底掠過一絲自嘲,說道:如果隻是這個理由,我根本不至於上升到斷絕關係的程度。
紀宛恬聽得一呆,更加好奇了,不是異地,難道是在一起的時間太久,感情變淡了嗎?
這也很正常,夫妻之間有七年之癢,更彆說交往了十年以上的情侶了。
淩寒仰起頭,眺望濃黑如墨的夜空,聲音透著些微涼,也不是。
不是感情變淡,也不是聚少離多,那就是紀宛恬小心翼翼地觀察他表情,試探道:她喜歡上彆人了?
淩寒臉色猛地一僵,抿著唇沒說話。
看來這才是真相,紀宛恬怕勾起他不好的回憶,忙說道:我就隨便問問,你想說便說,不說也沒關係的。
淩寒深吸了口氣,緩聲道:她有沒有喜歡上彆人我不知道,但我看到了。
看到什麼了?紀宛恬眼睛睜得滾圓,雖然直覺再問下會戳人傷口,但還是禁不住那顆蠢蠢欲動的八卦之心,忍不住追問著。
淩寒眼神沉下來,過了許久,才艱難地吐出,她跟公司副總在一起的場景。
果然是這樣紀宛恬默默地轉回臉,心裡一陣五味摻雜。雖然他沒有詳說,但是在一起三個字含義豐富,已經足夠囊括了諸如劈腿變心之類的意思。
斟酌片刻,她還是覺得不太置信,忍不住問,會不會是你誤會了什麼呢?沒準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畢竟你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她應該很珍惜這段感情才是。
沒有誤會。淩寒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裡多了幾分深切的痛意,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說道:宛恬,他們是被我捉奸在床的。
紀宛恬猛地噎住,霎時沒了聲音。
這件事對我來說,是個奇恥大辱。淩寒苦笑,無論如何,我都沒想到,她竟會背著我做出這種事,十年的感情,十年的信任,在我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全部都成了笑話。
紀宛恬怔怔地望著他,想要安慰他幾句,卻詞窮地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淩寒沒有停頓,繼續說下去,事後,她沒有一句解釋,也沒有任何的懺悔道歉,隻是把當初我求婚的戒指還給了我,然後辭職離開了公司。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可再次提起,他心裡仍是如針紮般的難受,他總會回想起和邱露過去那十幾年的時光,想到曾經那些山盟海誓,想到她對自己的柔情蜜意,想到心都要碎了。
剛分開的那段時間,他在痛苦的沼澤裡反複掙紮,也曾猶豫過是不是要去挽回,可是一想到她和彆人的男人躺在兩人臥室床上的情景,再熾熱愛就如火遇到冰,瞬間涼了。
隻餘深切的傷痛和被背叛後的憤怒。
所以他再也不願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
紀宛恬安靜地聽他說完,低聲問:你剛剛說斷絕關係,是真打算以後再也不見麵了嗎?
雖然她沒談過戀愛,但她能體會淩寒此刻的心情,親眼目睹交往多年的女友背叛,不比直接捅心窩子好受,如果是她,恐怕會這輩子都沒辦法釋然吧。
更何況,那還是即將步入結婚殿堂的未婚妻,慘烈程度直奔十二級大地震還綽綽有餘。
當然。淩寒眼裡湧動著傷痛和不舍,語氣卻異常堅決,我和她都很了解彼此的性格,她知道我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她,就算見麵,也隻是徒增難堪罷了,與其這樣,還不如相忘於江湖。
彆人的感情,紀宛恬身為局外人也不好置評什麼,理解地點點頭,又問道:對了,爺爺還不知道這事吧?
他身體不好,我不敢讓他知道真相,隻說性格不合分了。
壓抑許久的情緒得到傾訴,淩寒情緒緩和了些許,長長地吐了口氣,想到那場永遠都不會來的婚禮,不由覺得諷刺,說道:我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求婚成功後沒有馬上告訴他,本想在他生日那天製造個驚喜的,幸好沒演變成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