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依言乖乖離開的,但站起身時,她忽然臨時改變了主意,他說讓她走她就走,那她多沒麵子啊?而且他之前在她房間時,也經常賴著遲遲不肯走,如今難得這麼好的機會,她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叫他也嘗嘗被人纏著不肯離開的滋味,讓他長點教訓也好。
打定主意後,紀宛恬重新坐下來,故意往後靠上沙發,一隻手撿起茶幾上一本地理類的雜誌放在膝上,另一隻手撐在沙發扶手上支著臉,有模有樣地學起了他往日的慵懶做派,還故意捏著嗓子學他說話,;你去洗嘛,我就坐這看我的雜誌,又不妨礙你。;
沒想到她居然效仿起自己的無賴,陸灝臨麵露詫異之色,玩味地盯著她瞅了半晌,稍稍挪了位置,冷不防欺上她的身,雙手壓在她身後的沙發上。
俯身對上她驟然僵硬的麵孔,他曖昧地笑笑,誘惑道:;地理有什麼好探索的,不如跟我一起洗鴛鴦浴,我帶你探索我身體的奧妙,這可比地理精彩多了。;
紀宛恬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能麵不改色地說出這麼露骨的話,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紅的,跟他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片刻,最後還是沒出息地敗下陣來,猛地推開他,一頭衝到房間口奪門而出。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陸灝臨忍不住嗤笑出聲,;小樣,就這點膽量,還想跟我鬥。;
正要去衣櫃拿換洗的衣服,茶幾上的手機叮地一聲,提示有信息到。
以為是公司下屬發來的工作彙報,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卻是素敏柔發來的感謝信:;阿臨,我剛剛跟你介紹的秦律師聯係過了,他說我這案子的勝訴率還是比較樂觀的,我打算過幾天回國,當麵跟他詳談此事。不好意思,我又麻煩你了,等我回了國,一定請你吃飯聊表謝意。;
望著屏幕上的信息,陸灝臨有一瞬間的失神,握著手機,在原地怔愣了片刻,這才動手回了;好的;兩個字過去。
剛發送成功,那邊幾乎是秒回,;回見。;
陸灝臨隻看了一眼回信,便鎖屏放回了原位。
在蓬頭下衝刷乾淨後,他踩進熱氣騰騰的浴池,慢慢地沒入奶白的熱水中,往後靠上臻白的池壁,放鬆地舒了一口氣。
自從土包子的老家回來後,他一直處於高效的工作狀態中,無窮儘的開會,永遠審不完的文件,新品研發和舊品更新換代這一樁樁一件件地,以飛快旋轉的速度堆成了高山和大海,隨時等著他跋山涉水。
也就隻有跟土包子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能暫時忘記那成噸的工作壓力和煩惱,得到片刻的喘息。
想到剛剛那隻倉皇逃走的土包子,陸灝臨忽然有些後悔起來,早知道就拐她留下來給自己搓背了,反正她會按摩,還能順帶著給他舒緩筋骨什麼的。
他又想到紀宛恬回答問題時的神情,堅定,坦率,不假思索地,心就好像也被這一池的熱水泡著,暖洋洋的,帶著說不清道明的動容。
其實,他在開口問她那些問題時,心裡多少是擔心的。
他怕得到否定的答案,不想看到她臉上露出哪怕一點的猶豫或畏縮的痕跡,如果她真的退怯了,他一定會陷入無以複加的失望中吧。
這麼想著想著,陸灝臨不知怎麼就聯想到了剛看到的手機信息,進而想到了素敏柔這個人,恍惚之間,他記起了九年前的某一幕。
他想起來了,素敏柔也曾在這個家的客廳裡,受到了來自老頭的指責和發難,當時在場的人也全都鴉雀無聲,偌大的空間裡,隻回蕩著老頭刻薄淩厲的冷嘲熱諷,素敏柔難堪地低著頭,站在眾人或憐憫或幸災樂禍的視線中。
那一幕和前些天他所看到的何其相似,素敏柔比土包子柔弱多了,遭了老頭這麼大的羞辱,簡直比殺了她還嚴重,她幾乎沒怎麼掙紮,當場放棄了和他聯姻的可能性。
後來,她出國投奔了已經在國外定居的媽媽,這一去就是九年,再也沒有回來過。
陸灝臨現在回過頭想想,其實他和母親較氣,多少也跟這個前車有點關係,他想著自己顧不上的時候,好歹有家人幫忙照看一二,不至於讓土包子單打獨鬥,因為他不希望土包子也跟素敏柔一樣,因為受不住老頭那邊的壓力逃了。
不過幸好,他家的土包子雖然看著軟糯可欺,但其實骨子裡還算堅強,跟素敏柔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這樣,他也不用太擔心了。
思緒及此,陸灝臨不禁有些自嘲。
他在對比什麼呢?
土包子是土包子,素敏柔是素敏柔,她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就算他之前曾對素敏柔有過想法,動過要照顧她一輩子的念頭,那也是過去的事,如今已物是人非,他也早已放下,再想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陸灝臨尋思著,自己也不是個多念舊的人,一定是最近跟素敏柔聯係頻繁了,加上老頭冷不防就冒出來搞事,忽然之間被勾起很多從前的回憶,不免就多想了點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