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灝臨打定了主意要回去,說完也不管其他人的哀嚎鬼叫,拖著紀宛恬的手就出了包廂門。
回去的路上,陸灝臨一直沒說話,隻專注開著車。
紀宛恬想著心事,也沒打破車裡的沉寂,低著頭坐在副駕上,神色有一半隱在垂下的劉海裡,看不分明。
途中路過一家麵館,陸灝臨等紅燈時瞥見了,紅字招牌,掉漆的邊角看著有些年代久遠,但在隔壁一水兒努力把高檔闊氣貼上臉的店鋪的映照下,反而有種彆具風格的招眼。
陸灝臨定定地看了兩眼,莫名地想到過年在紀宛恬老家時,常去光顧的那家拉麵館。
那家店確實還不錯,雖然品相絕稱不上多好,但意外地挺合他的胃口,可以排在他這輩子光顧過的麵食店的前三。
這麼想著想著,陸灝臨忽然覺得有些餓了,剛在餐館時,他幾乎沒怎麼動筷,這會子情緒放鬆下來,也就感覺到來自五臟六腑的壓力。
紀宛恬正望著窗外的景物發呆,感覺到車子速度漸漸放慢,接著拐入旁邊輔道,穩穩地在一家麵食店前停下來。
她愣了一下,頓時疑惑地望向陸灝臨,用眼神詢問他幾個意思。
陸灝臨解開安全帶,淡淡地說道:我餓了,陪我吃碗麵吧。
紀宛恬一陣無語,心想他這是什麼毛病,剛剛明明有那麼多好吃的擺在麵前不吃,現在卻跑到這種路邊的小店填肚子,腦子秀逗了嗎?
她想說點什麼,可陸灝臨已經下了車,沒辦法,她隻好認命地也推開車門,跟著他一起走向麵館。
進了店後,陸灝臨無視門口點單的前台,直接找了個看著相對乾淨的位置坐下來。
紀宛恬跟在他身後,看他這樣,無奈地暗歎了口氣,自覺地去走到收銀台前,跟老板娘點了碗招牌鹵肉粉,又根據他的口味雜七雜八地加了些菜,付完錢後才過去。
她拉開陸灝臨對麵的位置,正要坐下來,忽然聽到他開口道:我渴了。
紀宛恬動作頓住,抬眸望了他一眼,隻得放下包,又轉身跑去冰櫃,跟老板買了瓶水帶過來。
水遞來的時候,陸灝臨沒有馬上接過來,先是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有移了視線看了看尚未開封的瓶蓋,無聲地提醒她要服務到底。
紀宛恬額上青筋跳了跳,在心裡默念了聲我忍,然後收回來,略顯粗魯地旋開瓶蓋,伸直了手臂再次遞過去。
她心裡有氣,動作不免有些急躁,瓶口附近的水跟著晃出了幾點,好巧不巧地濺到了陸灝臨的手背上。
紀宛恬沒料到會出這個小意外,顧不上想太多,忙把水擱在桌上,從旁邊的紙盒抽了張紙巾,手忙腳亂地給他拭擦乾淨。
陸灝臨紋絲不動地坐在那,看著她一臉懊惱地幫自己擦手,嘴角不覺勾出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嘲弄她道:紀宛恬,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
紀宛恬手停了一停,繼續幫他擦手,等擦得差不多了,這才興趣缺缺地問道:什麼?
叫自作孽不可活。
紀宛恬就知道他不會吐什麼象牙出來,不過這本來也是她理虧在先,所以也懶得去反駁了,丟開手中的紙巾,一言不發地坐下來。
陸灝臨支起一邊的手,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眸子裡閃爍著玩味的光芒,似乎在猜測她此刻的心裡所想。
紀宛恬知道他在看自己,卻不願再理會他,自顧拿起手機開始玩起來,權當對麵的人是空氣。
過得一會,她聽到他忽然輕歎了口氣,懶洋洋地說道:還是接著剛剛的問題吧,海倫到底給你說了什麼,讓你這麼神不守舍的。
紀宛恬頓了一頓,抬頭對上他的視線,糾正他道:我沒有神不守舍。
陸灝臨挑了挑眉,從善如流地換了個詞,那就是心不在焉?
紀宛恬不高興地皺了皺眉,抿著唇坐在那,很仔細地組織了下言語,還是將剛剛很海倫的對話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