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狗(1 / 2)

在光明監獄裡,彆的不多, 水晶球是最多的。

所有能夠讓邪神寄生的材料裡麵, 水晶球以其最易得,最便於觀察的品質拔得頭籌。

天然的水晶球當然價格不菲, 但人工製造的工業早已非常成熟, 光明監獄的倉儲箱子裡, 裝著水晶球的紙箱子摞的老高。

想來就算沒有那麼多邪神可以抓捕,出去搞個占卜也虧不了本。

水晶球很快被扔進去, 黑煙仿佛找到了載體一般, 刷刷的鑽了進去。

很快,透明的水晶球當中, 就出現了一層濃濃的黑霧,這黑霧翻滾、掙紮、咆哮,一張類人的臉龐頻頻出現,兩個空洞洞的眼眶格外駭人。

可惜在場的沒有一個是會被嚇住的人。

隨著強力乾擾器一開, 如同濃雲一般翻滾的黑霧, 在詭異的停頓之後, 忽然就變得安靜起來,淡淡的霧氣在水晶球裡舒展, 頗有幾分雲卷雲舒風雨不驚的姿態, 但趙小葵知道, 這隻不過是因為邪神本身□□擾器乾擾,就像是人被打昏了一樣,並不是真的老實了。

之前她和光明監獄裡的那些被關押的邪神溝通時, 基本上隻要解開禁製,就沒兩個老實能夠正常說上兩句話的,全都瘋瘋癲癲的讓趙小葵幾乎誤以為自己進了精神病院——要真說起來,這群邪神好像還真沒比精神病好到哪裡去。

祂們渾渾噩噩,主意識陷入瘋狂,隻有極少數的時間能夠清醒,想要逃出時間與空間之間的夾縫,隻有趁著短暫的清醒時間謀劃,通過盜竊彆人的命運,重新獲得新生。

可憐,可恨,更可悲。

忙碌了整整半個月都沒能把邪神從陶子衿身上剝離下來的夜行者們,雖然沒能預料到邪神會在今天離開陶子衿的身體,但在他脫離之後,還是第一時間按照流程,有條不紊的布置起來。

這些邪神平時出現在外麵他們都有解決的辦法,更彆說是刷新在作為邪神關押點的光明監獄裡,趙小葵想到這裡,肩膀控製不住抖了抖,師凝奇怪的看她一眼,問道:“怎麼了?”

趙小葵道:“我就是覺得這個邪神好倒黴哦,一刷新就是在光明監獄,就像是打遊戲的時候,彆人都是在新手村出生,你在王城的牢裡出生。”

師凝沒聽懂她的笑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趙小葵摸摸鼻子,不再做聲。

邪神為什麼會突然和陶子衿剝離,大家夥很快就將目光對準了趙小葵。

趙小葵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像個人畜無害的小動物一樣一臉無辜地道:“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麼?”

“係統和陶子衿剝離的時候,唯一的變數,是你在唱歌。”師凝道。

他們在夜行者基地待得這些天,也見識到了趙小葵歌聲的魅力。

一開始大家並不相信一首普普通通的歌會有什麼魔力,但聽了一次後——

真香。

幾個從總部來的超凡者,現在手機裡每天循環次數最多的音樂,就是趙小葵那首連歌詞都沒有,隻有哼唱的歌。

那種神經被安撫,每一個細胞都感到放鬆,靈魂由內而外的舒緩的感覺,隻要體驗過一次,就不可能忘得了。

但沒誰想過,將歌曲用到陶子衿和係統這件事情上來。

多滑稽啊,一首安神的歌,怎麼可能將邪神從寄生者身上分離出來呢?

但現實是,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將裝著邪神的水晶球用專門的器皿存放起來,大家雖然心裡有些詫異,但還是先進去查看了一下陶子衿的情況。

她睡的正香,眉眼舒緩,臉上的神色很平靜,看不出這些天裡常掛著的惶恐神色。

“去醫療站做個全身檢查。”師凝下了決定。

趙小葵在眾人身後站著,越過重重疊疊的背影朝裡麵看,抿了抿嘴唇。

在她的眼中,躺在地上的陶子衿的靈體麵容正逐漸發生變化,最後變成一個有些扭曲,甚至稱得上醜陋的麵孔模樣。

這當然不是陶子衿的原貌,但肉神同靈魂之間的影響是相互的,陶子衿不知道寄生了多少具□□,靈魂早就在不斷地“穿越”當中變得奇形怪狀,長成這樣並不讓趙小葵覺得稀奇。

她驚訝的是,在邪神被剝離之後,陶子衿的靈魂竟然出現了崩解的征兆。

在她靈魂徹底崩碎的前一刻,趙小葵提醒道:“小心!”

這些天裡,她的不少天馬行空的想法,都被證實有用後,趙小葵在夜行者中,已經有了一定的聲望。

因此她的聲音一響,剛剛伸出手,正要觸碰到陶子衿肌膚的守夜人,下意識地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變故突生。

上一刻,躺在地上的陶子衿還是皮膚白裡透紅,雖然狼狽,但看上去就像是陷入沉睡的少女。

下一刻,她肌膚的紅暈褪去,瞬間變得慘白,像是加了n倍速的視頻一樣,身體飛快地出現腐爛的痕跡。

當骨骼裸露出來的時候,他們才後知後覺地聞到腐爛的味道。

師凝道:“你早就猜到了這一幕?”

趙小葵自然不可能說是她見到靈魂消散的速度不對,覺得可能有異常發生,她搖搖頭敷衍道:“我就是覺得想要分離邪神和宿主沒那麼簡單。”

師凝點點頭,沒有多想。

有的超凡者確實是得天獨厚,對危機的預感和判斷比旁人更敏銳。

陶子衿的變化讓眾人臉色微沉,如果說邪神抽離之後宿主必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話,那麼不管先前導致邪神和陶子衿分離的法子是什麼,都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下肆無忌憚地使用。

青天白日下,要是一個人突然大變骷髏,以現代社會信息傳遞速度的發達程度,不出三天就會鬨得沸沸揚揚,人人皆知,國家的力量雖然龐大,但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必然會有難以預測到的混亂發生。

趙小葵倒是覺得沒必要那麼擔憂,她道:“其實我覺得想要從人群裡找出邪神的寄生者,還是有法子的。”

師凝疑惑:“什麼法子?”

趙小葵搖搖頭,道:“師隊長是人在廬山中,不知真麵目,被邪神寄生的人雖然不太能夠用肉眼看得出來,儀器也無從辨彆,但他們本質上還是從一個人變成了另一個人,行為方式注定會發生很大的變化,我們隻需要將那些生活發生巨大改變,行為和過往不符合的人列入嫌疑,再一個個驗證就行了。而且這些人定然多存在於娛樂行業,不是歌手就是演員,要麼就是網紅,邪神需要的認可,和粉絲的數量有很大的關係,除了這些行業,其他行業都很難做到並且實現這一點。”

“是我迷障了。”

師凝被趙小葵這麼一說,頓時有一種撥雲見霧的感覺,其實拿給專家分析,不是得不出類似的結論,但是不管是從總部派來的人也好,還是S市這邊參與研究的人也罷,大家想的都是用科學的方法直接解決邪神,一時半會兒未曾想到用社會學和人類學的角度來分析。

不過方法是有了,想要做到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隻盯著娛樂圈這麼一小撮人,也是一個非常可觀的數字。

但有了方向就是好的,師凝當即向上頭打報告,希望在總部的夜行者通過審查後,能夠針對邪神寄生體的特征,對人群做大數據分析,爭取早日將藏在人群裡的邪神寄生體們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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